這是什么情況?
張正道看見張大戶跪在地上,老淚橫流,一把眼淚,一把鼻涕,抹在衣袖上,嘴里哭喊著:“夫人,我錯(cuò)了,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吧?!?p> “爹,您這是,怎么了?”張正道小心翼翼地問道。
張大戶見他回來,便一把抱住張正道的雙腿,抽泣道:“大郎,你快進(jìn)屋去勸勸你娘,讓她消消氣,不要將爹趕出家門??!”
張正道一頭霧水,這老頭干了什么事,竟惹得余氏發(fā)如此大的火氣。
張正道想要攙扶著他站起身,張大戶卻死活不肯,仍是跪著哭泣道:“大郎,你快去勸勸你娘?!?p> 張正道無奈,只好叫道:“爹,你倒是松手啊?!?p> 張大戶松開摟抱他的雙手,抬起頭,涕淚橫流,哽咽著說道:“大郎,你娘最疼你,快去勸勸她?!?p> 張正道只好推門進(jìn)了屋。
呦呵,巧了,屋子里也跪著一個(gè)人。
張正道定睛一看,卻是余氏身邊的使喚丫頭白玉蓮,靜靜的跪在地上,垂著頭,不發(fā)一言。
再抬眼看去,余氏面色鐵青,神色不善的坐在那里。
小金蓮怯生生地站在她旁邊,低頭看著地面。
“娘,發(fā)生什么事情了?”張正道不明所以,他只是一夜未歸,怎地家中竟像是發(fā)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般。
“那老不死的有臉做,娘都沒臉說,這么大歲數(shù)了,竟然干出這樣不要臉的事情,簡直是,禽獸不如。”余氏破口大罵。
跪在地上的白玉蓮,嚇得是噤若寒蟬,頭垂的更低了。
張正道有些明白過來了,又問道:“是不是我爹他,把玉蓮……”
還未等張正道說完,余氏便“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上半身伏在桌子上,嚎叫著:“這日子沒法過了,娘這老臉,往哪里放啊,這輩子怎么會攤上這樣一個(gè)負(fù)心人。”
張正道徹底明白了。
感情這張大戶是人老心不老,色心沒收回去,犯了全天下男人都會犯的錯(cuò)。
肯定是昨天傍晚,趁著余氏和他沒有在家,將這玉蓮給收入房中了。
老色鬼,膽子不小?。?p> “娘,我看我爹在外面,跪的好像還挺享受的,干打雷不下雨,眼淚都沒半個(gè),不如給他加上一個(gè)搓衣板?。俊睆堈朗箟牡?。
余氏一聽他這話,頓時(shí)覺得心里更堵的慌,趴著的頭抬了起來,吩咐一旁的金蓮道:“快去,尋塊搓衣板來,讓那不要臉的老東西,跪著。”
潘金蓮怯生生的去了,只是臨走前瞅了一眼滿臉壞笑的張正道,心中不禁涌起感激。
如果昨天張正道沒有將她帶著,只怕眼下跪在地上的人,有可能就是她潘金蓮。
這段時(shí)日,張大戶有事沒事,總是私下尋她,她豈會不明白張大戶的心思。
潘金蓮一想到玉蓮姐姐被他糟蹋了,心中不免有氣,快步出了屋,尋了一塊搓衣板來,給張大戶墊在了膝蓋下。
張大戶見此,不免有些惴惴不安,心生恐懼,怎么那小兔崽子一進(jìn)屋,不僅沒能讓他站起來,反而膝蓋下邊,還多出一塊搓衣板,這他娘是誰出的餿主意。
張大戶只跪了數(shù)息,便覺得膝蓋發(fā)麻,兩眼發(fā)黑,他年歲大了,禁不起這么折騰。
更何況,昨天為了取悅玉蓮,他可是拼上老命,還吃了兩顆私藏已久的小藥丸。
“夫人,夫人,我真是老糊涂了,你就原諒我吧?!睆埓髴艚锌嗖坏?p> 昨天,他趁著余氏沒在家,瞅見那俏婢女白玉蓮,是越看越喜歡,是越看越愛看。
于是,借著膽子,強(qiáng)占了她的身子。
哪成想,這事還是沒有瞞住,余氏第二天早上,便發(fā)覺了。
張大戶越想越覺得自己可憐,一輩子就娶了這么一個(gè)母老虎,還沒能給他誕下一兒半女,自己想納個(gè)妾都不可以,這過的叫什么日子。
再一想到,清河縣其他的大戶人家,哪個(gè)家中沒有個(gè)三房、四房的小妾。
張大戶越想越憋屈,越想越委屈,只覺得胸口似乎有什么東西在堵著他,喘不上氣來。
他大口喘著粗氣,只覺得天旋地轉(zhuǎn),用手用力的拍打著自己的胸脯幾下,又咳嗽了幾聲,還是不覺得好受,便更用力的捶了幾下。
于是,一口鮮血,瞬間噴了出來,張大戶身子一歪,便栽倒在了地上。
屋子里,余氏兀自嘔著氣,只是外出一趟,就被這個(gè)老不死的鉆了空子。
她本就是善妒之人,任張正道如何勸說,都消不了心中的怒氣。
瞅見仍是跪在地上不敢出聲的白玉蓮,余氏又喝罵道:“你這騷浪蹄子,趁著老娘不在,敢勾引他,說,是誰給你的膽子。”
“我不教訓(xùn)你,你還敢翻上天了,你這騷蹄子,還想當(dāng)這張家的二主母不成?”余氏越說越怒,站起身就扯住白玉蓮的頭發(fā),準(zhǔn)備扇她巴掌。
張正道急忙拉扯住余氏,抓住她揚(yáng)起的手掌,勸道:“娘,你打她做什么,她就是一個(gè)使喚丫頭,能有什么主張?!?p> “金蓮,趕緊扶我娘坐下?!睆堈缹χ鴩樀没ㄈ菔呐私鹕徴f道。
金蓮趕緊上前,攙扶住余氏,兩個(gè)人聯(lián)手,將她扶回了椅子上坐下。
這時(shí),披頭散發(fā)的白玉蓮,嚶嚶哭泣了起來,哽咽著道:“夫……夫人,是奴婢該死,不該順從老爺,夫人,你打殺了奴婢吧……”
她心中亦是極其委屈,昨天傍晚,張大戶叫她進(jìn)屋侍奉,本以為和往常一樣,也是服侍他洗漱更衣而已。
哪成想,這個(gè)老色鬼一下子把她抱住,就往床鋪上撲,她一向乖巧聽話,兼著被嚇得呆住了,張大戶三兩下扯爛了衣衫,而后便強(qiáng)占了身子。
事后,張大戶曾言說,不會讓她受委屈,更不會讓余氏欺辱她。
只是這剛過了一夜,事情便敗露了,張大戶莫說與余氏相爭了,直到了院子內(nèi),便“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連聲求饒。
白玉蓮心中苦澀,只覺得無臉茍活,說著說著,竟是猛然站起身,朝著屋中的墻壁撞去。
還是張正道眼尖,見她要尋短見,來不及拉扯,便一個(gè)健步,擋在那處墻壁的前面。
“咚!”
張正道氣息一滯,白玉蓮那腦袋便撞在他的胸口處。
好疼!
亦是來不及多想,張正道伸出雙臂將白玉蓮抱住,而后怒聲道:“夠了,再鬧我就送你進(jìn)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