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瑾姝一大早的努力,并沒有白費。
她如愿以償?shù)娜サ袅俗约骸叭f年小懶蟲”的稱號,并且親身體驗了一回法佛寺的清晨美景。
太陽終于沖破了地平線的桎梏,羞羞答答的出現(xiàn)在眾人的視線范圍之內(nèi),紅彤彤的臉蛋兒,渾身上下沒有一絲的熱度,活像一個大大的紅底兒色盤一般。
似濃非濃的霧氣盈盈裊繞在山間,霧氣調(diào)皮的想要阻擋太陽光的“侵入”,卻被太陽光一點兒一點兒的“分離”“瓦解”,最后變成了一顆又一顆晶瑩透亮的水姑娘。水姑娘們不忘前志,繼續(xù)調(diào)皮的想要把太陽給趕出去,但是卻被太陽給變成了一絲絲的水蒸氣,徹底的消散在空氣當中了。
山間的清風徐徐拂過眾人的面龐,帶著微微的涼,淡淡的香。眾人仿佛能夠透過這絲絲涼意,看到法佛寺后山的清冽泉,泉水悠悠,叮咚作響。而清風吹動花草搖擺所帶來的淡淡香味,又給這清冽泉注入了絲絲的甜意,更加能牽扯眾人的心弦。
各色蟲鳥的鳴叫聲,或是“嘰嘰喳喳”,或是“咪咪拉拉”,或是“吱吱嗻嗻”······交織成了一副絕美的音色圖線,讓眾人仿佛置身于皇家樂典中一般,余音裊繞,三日不絕。
林瑾姝忘我的置身于絕美晨景之中,有那么一瞬間,她仿佛觸摸到了天與地的大門,其身心之暢快,其精神之振奮,其視覺之沖擊。
后來,大家在談及今兒個早上自身的感受時,林瑾姝只用了一句話來表示,那就是:光與霧的絕妙結(jié)合,風與物的水乳交融,聲與色的有型搭配,其景可哉,妙也,大善也!
林張氏等人聽了林瑾姝激動昂揚的表述,人人眼梢?guī)?,絲絹捂嘴,做笑而不語狀。
林瑾姝也不管眾人做何種的姿態(tài),只在心中牢牢地記住了,這次的美景,暗自回味,并盤算著以后一定得起早床,一定要將自己錯過的各色晨景補會來。
想象是美好的,擁有想象力的人更是美好,然而,現(xiàn)實卻總是不盡如意的。
所以,林瑾姝的起床大計,也就只能存活在想象當中了。賞完法佛寺的美景之后,接下來就要進入正題了,也就是她們此行的重要目標之一,禮佛!
禮佛,顧名思義,就是向佛祖禮拜,懺悔吾人所造之業(yè),以為滅障消災增加?;鄣氖鈩俜ㄩT;或是個人誠心地向佛祖祈禱,將自身的內(nèi)心語言,以心語的方式傳遞給佛祖,祈求佛祖對個人心中所想之事進行保佑以及庇護。
禮佛的方式很多,其中最主要的包括:雕刻佛像、供養(yǎng)塔寺和佛菩薩形像、贊嘆諸佛像好莊嚴、歌頌佛德,或以各種樂器,演奏妙音、合掌、低頭鞠躬、跪拜等等。
一般來說,禮佛是不必立于中間的,只須虔敬禮拜即可。
當知佛具三明、六通、十力、四無畏、十八不共法,只要眾生起心動念,佛無一不知,是故只要出于至誠心、恭敬心,什么樣的位置皆是好地方。
再則,不論佛殿內(nèi)供有多少佛,通常入殿禮佛以三拜即可,個人修行則聽其意愿,若殿內(nèi)大眾已集合時,但隨眾站立,合掌問訊即可,不可個人禮拜,以免影響大眾的秩序,且不合威儀。
這里所謂的三拜,即是指發(fā)露實項、發(fā)愿弟子以及同普回向弟子。第一拜,即是指發(fā)露實項,懺悔弟子愿與眾生同修懺悔。其中發(fā)露懺悔是指,往昔所造諸惡業(yè),皆由無始貪嗔癡,從身語義之所生,一切我今皆懺悔。而實相懺悔則是指罪從心起將心懺,心若滅時罪亦妄,心妄罪滅兩俱空,是則名為真懺悔。
第二拜,即是指發(fā)愿修道弟子,愿與法界眾生。同消三障諸煩惱,同得智慧真明了,普愿罪障悉消除,世世常行菩薩道。
第三拜,即是指同普賢回向弟子,愿與法界眾生同生極樂,共證真常。我此普賢殊勝行,無邊勝福皆回向,普愿沉溺諸眾生,速往無量光佛剎。
但是對于正規(guī)的禮佛,卻又有另外的規(guī)定。
大體上來說就是,眾生禮佛,需要合掌手勢,雙手平舉歸胸,五指合并向上。
拜佛時,不可移動雙腳的位置,以免踩到海青,拜時要將臀部置于腳上,不可翹起,如此才合乎禮儀。動作不緩不急、記憶體虔謹、外現(xiàn)恭敬,則能感應道交。
禮佛時,應默念偈云:“天上天下無如佛,十方世界亦無比,世間所有我盡見,一切無有如佛者,“縛日羅省”或云:“法王無上尊,三界無倫匹,天人之導師,四生之慈父,我今得皈依,能滅三祗業(yè),稱揚若贊嘆,億劫莫能盡?!?p>其中,與禮佛相對應的就是禮法、禮僧。
禮法是指,真空法性如虛空,常住法寶難思議,我身影現(xiàn)法寶前,一心如法歸命禮。
禮僧是指,能禮所禮性空寂,感應道交難思議,我此道場如帝珠,十方菩薩影現(xiàn)中,我身影現(xiàn)圣僧前,頭面接足歸命禮。
林瑾姝跟著林張氏一行人,在朝陽的普照下,一步一步,虔誠而又安靜地步入了法佛寺的主殿堂。
主殿堂里面靜靜地站著三位和尚,以及二十幾個居士。偌大一個主殿堂里面,只有淡淡的木魚聲伴和著綿綿的誦經(jīng)聲,節(jié)奏分明,韻味悠長。除了梵梵唄聲,再無其他任何喧嘩與嘈雜,大殿里顯得格外的寧靜、淡定以及和諧。
眾人進得殿中,就見一個小沙尼向她們走來。
“敢問這位施主可是林丞相的夫人,林夫人?”小沙尼走到林張氏的面前,雙手合什問道。
“正是,不知這位小師傅如何稱呼?”林張氏也同樣雙手合什,小聲地回問道。
“小僧并無法號,林施主叫小僧戒尺就是了!”
戒尺?
那有沒有戒色?。?!
林瑾姝在心里自娛自樂道。
林張氏和戒尺小沙尼不知道林瑾姝心里所想,任是相互寒暄著。
“敢問戒尺小師傅,可知道悟道大師身在何處?”
“小僧自是知道的,悟道大師乃是小僧的師傅,正是師傅命小僧在此等候林施主眾人?!?p>“原來小師傅是悟道大師的高足??!真是失敬,失敬了。老身看戒尺小師傅小小年紀就已拜得悟道大師的門下,將來也必是個佛法淵源之人?!?p>林張氏一番禮貌恭維的話,將戒尺小沙尼說得面紅耳赤,很是不好意思,對著林張氏連連擺手,結(jié)巴的說道:“不······不是!我······我不是師傅的高足,我是今年春天才進的寺廟。師兄他們是夏天進得寺廟。不對,我······”
戒尺小沙尼看起來年級不大,也就十四、五歲的樣子,算起來也就是和林瑾姝的年紀相仿。此時,他面對的林張氏等眾人的恭維,已經(jīng)語開始無倫次,急得饒頭抓耳了。
他著急的樣子看起來煞是可愛。
“呵呵~”林瑾姝一個沒忍住,輕輕地笑了出聲。
戒尺小沙尼見林瑾姝笑了,更加的不要意思了,一張笑臉紅的都快烙張大餅了。
林張氏的話本就是正常的一番客套話,哪知道這戒尺小沙尼居然當了真,還語無倫次的自我辯解。這會兒又見自己的女兒被他的樣子逗笑了,心里不由得對戒尺小沙尼添了幾分好感。于是,開口替他解圍道:“不知悟道大師,現(xiàn)在何處?”
戒尺見林張氏出言說話,自是如卸重擔。
“師傅他老人家,正在后殿等候眾位施主,還請施主們隨我來?!?p>“那就有勞戒尺小師傅了!”
眾人跟在戒尺的身后,朝著后殿走去。
后殿的規(guī)模并沒有前殿那么宏大,但是同樣也不可小覷。
二十四項小佛赫然屹立其中,佛身在陽光的普照之下,熠熠生輝,金燦燦的一片。
林瑾姝頓時覺得自己的眼睛有點兒不夠用了。
這得多大的手筆,才能有如此的規(guī)模??!
剛才在前殿看見金漆的佛身也就算了,畢竟人法佛寺作為大荊國的第一大寺廟,總得有些東西來充充門面,壯壯膽氣,嚇嚇旁人,炫炫鄰國嘛!
但是,這不就是個后院么?!
有必要也搞個全身金色的佛像么?!
簡直就是······
太不知人間疾苦,暴殄天物了!
“大師!”林張氏雙手合什,對著前面端坐在石凳上的閉著眼睛的白眉老和尚,恭敬喚道。
林張氏這一聲大師,終是將林瑾姝神游天外的神思,給喚了回來。
“林夫人!”
“一別多月,大師看起來還是如此的神采奕奕!”
“林夫人不也是一樣么!道法相,相法道!天地萬物,一切自有定數(shù),求知不得,強求更是不得。一切安于天命,隨遇而安即好!有何必強求呢?”
“大師說的沒錯,但是這人啊,總是想要求得個心安理得,不然怎么會有,吾心安處是吾家之一說呢!”
“眾生疾苦,本就源于貪嗔癡念,四念相聚,萬惡、萬苦即生,不如隨風飄散即好!”
“人之所生,寄托于萬事萬物之間,沾染于塵世塵埃極多,受塵念所襲擾,染塵世之渾濁,又怎可能會隨風飄散呢?若是萬事萬物都能夠說放就放,眾生又怎會疾苦之呢?!”
······
林瑾姝被自家娘親以及悟道大師的一番機鋒,給弄得頭昏眼花,只剩下云里霧里,花非花,霧非霧的迷茫感覺。
哎!
她果然是沒有佛學的慧根?。?!
“哈哈哈哈!林夫人既有如此慧根,不入我佛門,當真是我佛的損失??!”
“呵呵,大師還是如以往一般,老身要是真有那慧根,又怎么還會看不破這紅塵中的是是非非呢?!”
“林夫人,你哪里是看不清這塵世中的是是非非啊!本就是可以出世之人,只不過為了心有所念,唯心所困罷了!”
“呵呵,大師贊言。老身就是這心中的執(zhí)念,放不下,也不愿意放不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