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能化解,那為什么不往死里得罪?
他不但得罪王高秋,還要將王高秋弄死在這里,逼問出王高秋背后的主謀。
霍胎仙將張三李四送走,然后回到案幾前,手掌伸出,卻見一只晶瑩剔透的玉軸出現(xiàn)在了手中。
緩緩將金黃色的封神榜攤開,霍胎仙體內(nèi)神力流轉(zhuǎn),心頭念動之間,浮現(xiàn)出了王高秋的名字。
冥冥之中似乎出現(xiàn)了一只天秤,刻度不斷轉(zhuǎn)動,測量著王高秋的氣數(shù)。
“王高秋,氣數(shù)八斗?!?p> 霍胎仙瞳孔一縮,要知道他的氣數(shù)也不過才十斗而已,為了一個王高秋,消耗自己八斗氣數(shù),值得嗎?
站在封神榜前,霍胎仙看著畫卷,陷入了沉思。
“暫時先留他一命。一個王高秋就要耗盡我八斗氣數(shù),實在是有些不值當(dāng)。殺人的辦法有很多,何必選封神榜呢?”霍胎仙心中暗自思量,然后卷軸化作流光沒入其胸膛,站在那里心中思忖對方王高秋的辦法。
且說王高秋出了衙門,眼神陰沉的站在街頭,腦海中萬千念頭流轉(zhuǎn)而過:
“真是因果循環(huán),想不到竟然壞在此人手中?!?p> “事到如今,陷入困境,唯一的辦法就是破局?;籼ハ晌夷魏尾坏?,那就只能在王泰的身上找突破口。都怪端王太過于無能,否則我又豈會受到這種羞辱?”
王高秋一路穿過廊坊,來到了王泰的院子,遙遙的就看到王泰坐在一座假山上觀賞花草。
“在下拜見縣令大人。”王泰收回目光,對著門前捕快道了句。
捕快轉(zhuǎn)身離去,不多時回轉(zhuǎn):“咱們大人真在閉關(guān),沒時間見你。”
王高秋一愣,轉(zhuǎn)身看向遠處花園山頂涼亭喝酒的人影,不由得瞳孔一縮,然后二話不說轉(zhuǎn)身離去。
王高秋沉吟許久,面色陰霾:“王泰與霍胎仙沆瀣一氣,那條最不想走的路,你們非要逼我啊。想要解決霍胎仙,就要先弄死王泰,王泰一死天下大吉,霍胎仙還能成什么氣候。王泰身份地位太過于特殊,就算周天子在此,也要束手無策。但是……在長安城內(nèi),有一個王泰無法拒絕的人?!?p> “而恰恰,我與小侯爺也算是不錯的交情?!?p> 王高秋轉(zhuǎn)身離去,不多時手中提著兩壺美酒,略作沉思將懷中玉瓶掏出來,將液體涂抹在酒壺上,然后小心翼翼的提著繩索,一路徑直穿過人群,來到了一座青樓之上。
小侯爺有三怪:第一怪是喜歡美酒。第二怪是喜歡男人女人一起耍樂。第三怪是從不和丑的人說話。
青樓上粉色帷幔懸掛,胭脂水粉的香氣,就算在數(shù)里外也清晰可聞。
此時是白天,王高秋也不管那么多,直接提著美酒向青樓內(nèi)走去。
“爺,您吉祥。咱們姑娘都在睡覺,您想要什么檔次的姑娘?我去給您叫起來?!币粋€龜公立馬湊上前來,看著王高秋身上的錦衣玉袍,眼睛不由得亮了。
貴族的錢,最好賺。
“我找人?!蓖醺咔镫S手將一塊金餅子扔過去:“莫要擋路?!?p> 龜公不敢阻攔,拿著金餅子退下。
王高秋走入青樓,此時青樓一片寂靜,大堂內(nèi)空蕩蕩,姑娘們都在沉睡。一路徑直來到三樓,到了一個房間前,卻見數(shù)個腰跨長刀的武士映入其眼簾。
看著那八個武士,王高秋眼睛亮了。
“見過王公子。”八個武士看到王高秋,連忙上前行了一禮。
“告訴小侯爺,我得了兩壇三百年的美酒,他要是再不起來,我可就要全都喝光了?!蓖醺咔镄α诵?。
話語才落下,就聽屋子內(nèi)傳來一陣腳步聲響,然后大門直接打開,一個身穿白色褲衩,赤裸著上身,十八九歲模樣的青年,猛然拉開了屋門:
“美酒!我聞到了美酒的味道?!?p> “王高秋,你那里來的美酒?”青年直接竄到王高秋身邊,將美酒奪了過去。
“侯爺就愛美酒與美人,在下前來拜訪,豈能空手而來?”王高秋笑著道。
“走,進去喝酒?!毙『顮斈弥扑话褦堊⊥醺咔?,進入了屋子內(nèi)。
才入屋子,就見床上躺著八個身披輕紗,昏昏睡去的女子。
小侯爺找了一件長衫披上,迫不及待的打開美酒喝了一口,露出陶醉之色。許久后才道:“好酒?!?p> 然后看向王高秋:“你可有那神話圖卷的線索了?”
“那可是有主圖卷,豈是那么容易找到的?”王高秋看向小侯爺:“不過我倒有個想法,只是卻被小人刁難,不得已只能請侯爺出手了?!?p> “哦?”小侯爺詫異道:“你也有被人刁難的時候?我倒是好奇,什么人竟然敢刁難你?!?p> “一個不入流的人物,說他作甚。”王高秋道了句。
小侯爺看向王高秋:“你越是這么說,我越加心中好奇?!?p> 二人碰了一杯酒水,才聽王高秋道:“聽說小侯爺與長安縣令王泰關(guān)系斐淺?”
“提他作甚?!毙『顮斨苯臃畔铝耸种芯票?,面色不悅:“端的被掃了酒興?!?p> “我要借長安社稷圖?!蓖醺咔锏?。
小侯爺聞言面色詫異,看了王高秋一眼。
“我有神話圖卷的線索,只是需要《長安社稷圖》驗證一番?!蓖醺咔锏馈?p> “果然?”小侯爺?shù)难劬︻D時亮了。
“是與不是,還要拿到長安的江山社稷圖驗證一番?!蓖醺咔锏馈?p> 小侯爺眼睛滴溜溜的轉(zhuǎn),也不知想著什么。
“那神話圖卷是有主的,咱們找到圖卷后各憑本事。誰能被哪位大能看在眼中,還要看自己手段?!蓖醺咔锏?。
“好!那長安社稷圖交給我了?!?p> 小侯爺說完話竟然連酒水也不喝了,徑直起身離去。
看著小侯爺離去的背影,王高秋陷入了沉思:“看來當(dāng)年關(guān)于西南候謠言是真的,急需要神話圖卷母本。否則以小侯爺?shù)钠?,是絕不會肯去見王泰的?!?p> “王泰?與霍胎仙沆瀣一氣,你我本無仇怨,但你和那霍胎仙聯(lián)起手來一起折辱我,壞我大事。只看你能不能度過這一劫,化解了我的手段。否則,只怕你王泰的命,我就收下了。”
長安縣衙
王泰正在院子里看著身前的畫板發(fā)呆,畫板上空無一物,一片空白。
就在此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卻見門外一個差役走來:
“老爺,小侯爺來了?!?p> “小侯爺?”王泰眉毛一挑:“他怎么來了?快請他進來?!?p> 沒過多久,就見吊兒郎當(dāng)?shù)男『顮斪呷牒笱?,懶懶散散的來到了王泰身前,剛要開口行禮,可是看到王泰那平凡無奇的面孔,話語到了嘴邊,不由變成了:“嘔!嘔!嘔!”
王泰畫筆停頓,一張面孔頓時黑了下來。很顯然,他也聽過小侯爺?shù)奶貏e,和丑的人說不了話。
只是……當(dāng)著自己的面干嘔,真的好嗎?
他雖然不帥,但和丑也沾不上邊吧!
“嘔……抱歉……歐……聽說長安出了一副神話圖卷,我要借《長安社稷圖》一用?!?p> 小侯爺一邊干嘔,一邊說話。
“你父親還好吧?”王泰看向小侯爺,一口銀牙咬碎,黑著臉,眼神中滿是慈愛。
小侯爺?shù)鮾豪僧?dāng)?shù)牡溃骸皣I……被人斷了命數(shù),還能好到哪里去?我父親等了你八十年,以為你能突破神話,助他打破屏障,重新續(xù)接命數(shù)。可是你叫他失望了!”
“八十年!他足足等了你八十年!”小侯爺聲音低沉:
“還有兩年!他還只能撐兩年。長安神話出世,是他的唯一希望。指望你?怕是沒希望了?!?p> 王泰聞言如遭雷擊,霎時間面色慘白呆愣在那里。
“當(dāng)年都是我,才害的你父親遭受重創(chuàng),落得如今局面。錯非我一意孤行,非要變法,你父親也不會被人斷了命數(shù)?!痹S久后王泰嘆息一聲:
“我現(xiàn)在距離神話圖卷只差半步,待我突破神話,你父親的困境必然會被化解?!?p> “八十年前,你也是這么說的。”小侯爺?shù)拖骂^:“這是你欠咱們的!當(dāng)年要不是你退縮,合朝廷與我父親的力量,未必不能鎮(zhèn)壓天下諸侯?!?p> 一縷香氣,自小侯爺身上飄散,灌入了王泰的口鼻之間。
王泰無奈無言以對,半響后才對著身邊捕快吩咐了句,捕快轉(zhuǎn)身離去。
捕快離去,王泰呆愣愣的立在那里,仿佛被抽去了精氣神,化作了一根木頭雕。
霍胎仙在差房內(nèi)參悟長安江山社稷圖,此時聽聞王泰召見,便連忙趕來。
才到后衙,就看到了一個吊兒郎當(dāng),身穿環(huán)佩的青年,懶洋洋的站在那里曬太陽,面上是理也不理,一副我很吊,誰也別和我說話的表情。
“大人?!被籼ハ缮锨耙欢Y。
“長安社稷圖呢?”王泰恍惚中回過神來,下意識的問了句。
霍胎仙將袖子里的長安社稷圖掏出,遞給了王泰:“社稷圖在此?!?p> 王泰看向小侯爺:“拿去吧?!?p> 小侯爺來到霍胎仙身前,霍胎仙恭敬的道:
“圖卷在此!”
“嘔……”小侯爺看了霍胎仙一眼,一把抓住畫卷,連忙轉(zhuǎn)過頭去看向王泰:
“嘔……我先用用,過幾天再給你送回來?!?p> 說完話看也不看霍胎仙一眼,似乎生怕霍胎仙污濁了其眼睛,轉(zhuǎn)身消失不見。
“此人是誰?”霍胎仙面色詫異:“為何一直干嘔?倒是好生的奇怪?!?。
“西南候獨子---小侯爺關(guān)山?!蓖跆┞勓阅樢缓冢疽饣籼ハ勺?。
“小侯爺?”霍胎仙一愣,隨即點點頭,身為一位侯爺?shù)莫氉?,未來必定是侯爺,所以稱呼一聲小侯爺也不錯。
“大人與西南侯似乎關(guān)系很不錯?!被籼ハ傻?。
“是很不錯,堪稱過命的交情?!蓖跆┯挠囊粐@:“是我欠他們父子的?!?p> “當(dāng)年之事,不提也罷?!?p> 霍胎仙與王泰談?wù)摿艘粫?,見到王泰精神恍惚不在狀態(tài),時常的走神溜號,便告辭離去。
走出王泰的院子,霍胎仙眼神里露出一抹陰霾,他總覺得小侯爺借圖卷絕不會這么巧,其中必然有王高秋的手段。
這是一種直覺,近乎于本能的直覺。
回到差役房間,張三李四正在磨刀,霍胎仙看向二人,不由得一笑。
這兩個人可都是跟在王泰身邊的老人。
“你們可知道西南候與王縣令的關(guān)系?”霍胎仙問了句。
二人磨刀的動作一頓,俱都是齊刷刷的看向霍胎仙。
張三看著李四,李四看著張三,隨即李四道:“倒也不是什么隱秘的事情,上京城的權(quán)貴,大部分都知曉。”
“您可知道咱們老爺?shù)纳矸??”張三上前道?p> 霍胎仙搖頭。
“咱們老爺,與當(dāng)今周天子是一母同胞的兄弟,而且繼承順序尚且在當(dāng)今周天子之前?!睆埲脑捳Z猶若是驚雷,震得霍胎仙身軀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