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云之中,兩道黑影并駕齊驅(qū),不斷在空中騰云駕霧攪動風(fēng)雨。
“敖欽,你當(dāng)真確認(rèn)發(fā)現(xiàn)了真龍血脈?”其中一道黑影開口道了句。
“回稟大王,小龍親眼所見。錯非如此,絕不敢驚動大王。”敖欽連忙回了句:“此事小龍親自查驗,絕無錯漏?!?p> 此時下方王泰氣機沖霄而起,對著云層中的黑影喊話。
“咦,潘陽湖的氣機怎么不同了?這一路來到神州大地,怎么感覺那種壓制的感覺正在減弱?”那東海龍王看向下方,眼神中露出一抹詫異。
聽聞周泰喊話,一顆猶若華山大小的龍頭,自云層中探出來:
“吾乃東海龍王敖廣!聽聞你潘陽湖有龍族嫡系血脈,特來接引回去。只要你交出那龍族血脈,我便立即回返,絕無叨擾。”敖廣的腦袋自云層中探出,俯視著整個長安大地。
“混賬!人王法旨,神州不得有神話顯圣,你這老龍還不速速退去,免得日后我人族強者將你押送至剮龍臺。閣下擅自踏入神州大地,莫非當(dāng)我人族剮龍臺不利否?”周泰根本就不聽對方說什么,便出口呵罵。
東海龍王又能如何?
這里是人族大地,有鎮(zhèn)龍石在,就算是強大的龍族,也要退避三舍。
“姬公旦,你不過才剛剛證就神話,竟然敢和我家龍王這般說話,當(dāng)真是活膩味了?!眳s聽上方云層傳來一道冷笑,敖欽的腦袋自云層中鉆出來:
“交出真龍種,否則今日便蕩平你的長安縣?!?p> “我不知什么真龍種,我只知道你這老龍犯了人王法令,若不能悔改唯恐命不久矣。”姬公旦仰頭望天,周身神力流轉(zhuǎn)。
“不過是一個才剛剛跨入神話境界的后輩罷了,竟然也敢這般與我說話,看來老龍我真的是老了,人族已經(jīng)不識得本王威名?!卑綇V掃過下方眾人,下一刻一只龍爪籠罩方圓數(shù)里地,向著下方眾人碾壓了下來。
“龍王休要猖狂,我來會你一會!”姬公旦身形扭曲,化作一只巨鯤,猛然自潘陽湖上縱身一躍,借助三千里浩蕩潘陽湖之力,鉆入了云層之中。
老龍王與姬公旦的身形俱都是齊齊消失在云層內(nèi),眾人只見天空黑云翻滾電閃雷鳴,天空中的黑云不斷炸開,卻又剎那間彌合,時不時有龍角、魚尾露出,卻又驚鴻一現(xiàn),轉(zhuǎn)瞬消失。
“嘭!”
不過盞茶時間,巨大的鯤自云層中墜落,然后化作姬公旦的形象,身形狼狽衣衫散亂的立于潘陽湖上,面色駭然的看向天空黑云:
“不可能!這不可能!天下間所有水族強者,來到神州大地都會壓制五成實力,你怎么會這么強?”
“姬公旦,老夫沒時間聽你廢話,那龍種你到底交不交?你要是不交,我可就只能將你長安縣翻過來,然后親自動手尋找了?!鄙峡罩械睦淆埻跹凵裰袣C冷酷。
遠(yuǎn)處堤壩腳下,霍胎仙腳步頓住,看著那翻云覆雨的大戰(zhàn),不由得心中微微一顫:
“找你的!”
“想不到東海的老龍王竟然親自來了?!彼哪_蛇也是驚得不斷亂串:“怎么辦?這可如何是好?那姬公旦雖然突破神話,而且本命圖卷等級也奇高無比,但終究法墨不夠,不是這老龍王的對手。到時候老龍王發(fā)起怒來,以秘法探尋,你我怕是躲不過這一劫?!?p> “停車!”霍胎仙喊了句。
“公子!”小春子與劉安俱都是齊刷刷的望來。
霍胎仙目光轉(zhuǎn)動,落在了劉安的身上:“有件事情,還要你幫忙?!?p> 面對這角龍境界的老龍王,霍胎仙唯一能想到周旋的辦法,就是利用打神鞭偷襲,相助姬公旦退去老龍王。
霍胎仙自袖子里掏出封神榜,看著劉安已經(jīng)充滿的紫色氣數(shù),還有那無盡祥云,不由得嘴角裂開:
“此事非你莫可?!?p> 只是話才說完,就忽然只聽晴空一道霹靂聲響,下一刻堤壩上空出現(xiàn)一道門戶,卻見那門戶大開,一只白色繡著云紋的鞋子緩緩踏出。
然后是一襲青色的紗衣,眾人只覺得眼前一花,堤壩上已經(jīng)多了一道身穿輕紗,梳理著丸子頭,頭戴面紗的女子。
“東海龍王,你倒是好大威風(fēng)?!迸右浑p眼睛看向天空中的東海龍王,話語滿是居高臨下的傲然。
“你是何人,也敢來阻我?”敖廣冷冷一笑。
“我是阻擋你不得,但我有一物,不知老龍王擋不擋得?。 迸幼孕渥觾?nèi)掏出一副卷軸,雙手捧在掌心,清澈如水黑白分明的眸子,此時靜靜的看著上方的老龍王。
“江山社稷圖的拓本!”不待敖廣開口,旁邊的敖欽已經(jīng)驚呼出聲。
“江山社稷圖的拓本?”老龍王聞言面色難看,竟然不再多說一句廢話,裹挾著那萬里黑云直接退去。
黑云消散,晴空萬里。
女子收了圖卷,眸光轉(zhuǎn)動,涼涼如水的眼睛看向了姬公旦:
“南溪見過大伯,我父王已經(jīng)在鎬京露臺設(shè)宴,等候大伯回歸!”
“南溪啊,想不到你居然也這么大了?!奔Ч┛粗矍暗呐樱凵裰新冻鲆荒ǜ锌骸澳愀竿踉趺床钋材銇砹??”
“為了一樁公事,非我不可!”南溪起身,然后道:“大伯稍后,我有人王法令,還要辦一件差使。”
說完話南溪一步邁出,腳下潘陽湖水自動劈開,幾步后一件進(jìn)入潘陽湖內(nèi)。
看向潘陽湖底狼藉的景象,南溪公主面色難看:“麻煩了!鎮(zhèn)龍石果然丟了!”
然后轉(zhuǎn)身走向岸邊,目光如電掃過場中眾人:“潘陽湖有朝廷歷代畫博士加持,三千年來從未決堤,今日為何忽然決堤?可是有人作祟?”
潘陽湖決堤,必然與鎮(zhèn)龍石脫不開干系,想要召回鎮(zhèn)龍石,就要先從龍門堤下手。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俱都是低下頭不敢言語。
那邊文荃眉毛抖了抖,想要說些什么,終究是沒有說出來。
小侯爺此時亦是低下頭,低垂眉眼沒有任何言語。
“娘!弟弟!妹妹!”
馬車外的霍胎仙忽然止住話語,一雙眼睛看向堤壩,聲音里滿是激動:
“報仇的機會到了!朝廷的公主領(lǐng)王命而來,小侯爺掘開龍門堤,水淹七郡,如公主追究責(zé)任,此人必然會遭受應(yīng)有懲罰!咱爹的大仇可以報了!”
馬車內(nèi)的哭啼聲戛然而止,然后車簾掀開,劉氏那雙紅腫的眼睛自馬車內(nèi)探出來,目光滿是飽含期盼的看向堤壩:“我兒,當(dāng)真可以報仇了?”
“小侯爺挖掘壩堤,鐵證如山,他不死誰死?”霍胎仙雙拳緊握,聲音里滿是激動:
“他死定了!小侯爺挖掘堤壩,乃是人所共知,無數(shù)雙眼睛親眼目睹,沒有人能顛覆。他不死誰死?此人草偕人命,合該千刀萬剮!”
“該死的混賬,我要親眼看著人王,將他的腦袋砍下來!”狗剩子恨得眼睛都要凸出來了。
就在眾人滿懷希望的看向堤壩之時,那邊堤壩上的王泰開口了:
“公主,掘開潘陽湖的乃是自然畫院神話李文芳,與自然畫院準(zhǔn)畫士王高秋,如今俱都已經(jīng)緝拿歸案。正要押解入鎬京,請人王定罪?!?p> 此言一出,場中死一般的寂靜,眾人俱都是呆愣當(dāng)場。
不單單是眾人愣住了,一旁的王高秋與李文芳也俱都是愣住了。
這算是歪打正著嗎?
確實是他設(shè)計小侯爺挖開的潘陽湖。
但他只是暗中設(shè)計而已,誰又有證據(jù)?
此事決不能承認(rèn),一旦承認(rèn)下來,教祖也救不得他。
王高秋與李文芳正要辯駁,卻忽然只聽鎖鏈聲響,姬公旦袖子里飛出兩根鎖鏈,剎那間洞穿了二人琵琶骨,然后又施展神通將二人嘴巴封住。
“賊人已經(jīng)捉拿歸案,還請公主吩咐?!蓖跆㈡i鏈遞到了南溪公主身前。
“嗚……嗚……”那邊被勾了琵琶,堵住嘴的李文芳先是一愣,有些懷疑聽錯了耳朵,可是下一刻便激烈的掙扎,拼了命的震動繩索,可惜嘴巴堵住,卻是什么也說不出來,只是面帶絕望的坐在那里,一雙眼睛憤怒的盯著王泰。
王高秋此時也嚇傻了,使勁的掙扎,但是穿了琵琶骨的劇痛,叫他不敢掙扎,只能徒勞的嗚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