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因為都知道呂家偏院的主人喜歡睡懶覺的緣故,這個時間里就格外的安靜。
紫菱從睡夢中醒過來,大大的杏仁眼里還帶著朦朧。
然后,她的視線就落到了身前凌亂的紗裙,和一只從紗裙里溢出來的雪兔上,這時她才記起昨天晚上自家小姐和她睡在一起,但看了一圈卻沒有發(fā)現(xiàn)伊薔的身影。
她完全清醒過來,然后從床上坐起來,拿著放在床頭的衣服往身上穿。
等她剛安置好雪兔,穿好上衣,就見伊薔提著一只食盒走了進來。
她忙說道:“小姐,你怎么不多睡一會兒?早飯我來做就成?!?p> 不說伊薔前幾天受到算盤的氣運反噬,身體虛弱,就是在平時,也不用她做飯的。
伊薔則提著食盒走了過來,道:“這是給岑陽做的——昨天他一天都沒好好吃飯,練武之人,本來消耗就大,不吃好飯怎么行?”
紫菱:“……”
她一時間都不知道該不該詫異,因為她們在很小的時候就在一起,她卻不記得伊薔專門給誰做過飯,尤其還是早飯。
伊薔走到床前就向她伸過手來,道:“都醒了,就起來吧,幫我把密道的門打開?!?p> 她順從的拉著伸過來的手下了床,又獨自打開密道的門,看著伊薔直接跳了下去,她忽然感覺到自家小姐現(xiàn)在變化真大。
伊薔跳下之后,讓她把食盒遞下來,又吩咐道:“你注意那邊的動靜,要是來找我,你幫我拖住他們——算了,你干脆直接說我身體不適,還在睡覺,等醒了再去找他們。反正這會兒他們應該也不會有什么重要的事。”
紫菱張了張嘴,滿心的話,想著密道是她們挖的,一來一回根本用不了多長時間,但看到她說完就迫不及待的轉身,最后只剩下四個字:“好。你去吧?!?p> 看著伊薔的身影消失在密道中,她等了一會兒才發(fā)現(xiàn)身上的紗裙脫了一半,還沒換下來,就拎起床頭的衣服準備換上,但又坐到了床上出起了神。
……
伊薔很快就到了另一邊的枯井,當看到昨天送來的飯還好好的放在井底,她心中不由一沉。
向上面看了看,猶豫再三,她還是準備上去看一看,否則終究心里難安。
小心的爬出枯井,她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晨光里的岑陽。
只見他面向朝陽站著,身上是衣服干凈整潔,一看就是剛換的,再從露在外面的皮膚和衣服上面的水跡上,又能看出他應該是洗過澡的。
這一切似乎都說明事情是好的,但他站在那里一動不動,又讓她無法確定,她忍不住開口道:“岑陽……”
岑陽從對朝陽的感悟中出來,轉頭看向扒在井沿上的伊薔,最美好年華的少女,就像是有枝桃花探出了井口。
然后,他眼中異色一閃:此時的伊薔,在燭龍之眼的加持下,她那身本就纖薄合身的衣服和沒穿并沒有兩樣,而少女青春美好的身體也讓他怦然心動。
所謂“非禮勿視”,他直接走了過去——以兩人心知肚明的關系,自然不用在意那些虛的。
伸手將她從井里拉出來,他隨口問道:“你怎么來了?”
伊薔看到他眼灼灼似賊的在她身上盯著看,少女的直覺讓她感覺自己像是沒穿衣服似的,她心中不由感到一股心慌羞澀,聽到他問話就下意識的回道:“我來給你送飯……”
在他還沒有任何收斂,像是要鉆進她的衣服里似的,她忍不住嬌羞的推了他一把,然后嗔道:“你看什么呢?”
岑陽眼睛舍不得離開的道:“看你。你真美!”
“啊……”
伊薔忍不住感到欣喜,但她從遇到過這種被直白熱切贊美的經歷,又覺得被他看著,自己像是被點燃似的,渾身熱得發(fā)燙,下意識的就想要逃離,然后就記起這次來的目的,勉強保持說話的穩(wěn)定,道:“你……你是煉化完培元丹了嗎?什么時候開始服用開脈丹開脈?”
岑陽撫摸著她的腰,不在意的道:“已經開完了?!?p> 根據(jù)以往的經驗,奪得開脈丹的那些武者,成功的那些人最少也要三天以上,他在一天內完成開脈,這件事是有些驚世駭俗的,傳出去可能會給他帶來麻煩。
另外,他也想過借這個機會,勾引一些潛在的敵人,他正好借助詭怪胡同將他們一起消滅掉。
不過,根據(jù)他的分析,那些潛在的敵人只要不是和呂昌一樣的生死仇家,比如劉家,消滅他們,也意味著會結下新的仇恨,借這個機會消滅他們就有利也有弊,可能弊還大一些。
所以,即便伊薔把消息傳出去也無妨,而他更相信她不會那樣做,告訴她也無妨,而且還能加固雙方的關系。
伊薔則忍不住抬頭看向他,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你說什么?你,你……”
岑陽把她往懷里摟緊了一些,看著她水靈靈的眼睛,重復道:“已經開完了?!?p> 這個回答超出了她的理解,忍不住懷疑,但又希望他說的是真的。
岑陽知道單憑言語并不能讓她完全信服,就隨意把手里的槍刺了出去。
槍一刺出去,頓時傳出一聲渾厚的破空聲,仿佛龍吟。
《靈蛇槍法》的最高境界,化龍一擊,今天之前,他只是有所感悟,現(xiàn)在已經可以輕松的用出來了。
而且還不只如此,只見槍停下后,還有一道兩寸左右、仿佛白光的氣從槍尖延伸出去!
勁氣延伸,已是武者所能達到的最高境界了。
而且,武者的勁氣只是氣,他現(xiàn)在槍尖的勁氣已經凝聚到接近光的程度,卻是更高一層。
這些,包括他能那么快的掌握化龍一擊,都是因為開脈帶來的變化。
伊薔也是武者,自然也能明白槍尖的白氣意味著什么,在短暫的驚詫后,接著就是滿心盛不下的喜悅:即便是她們在奪丹大會前的約定,岑陽越強,她能得到的好處就越大,何況她們現(xiàn)在的關系?
這才過去幾天?他說的都做到了!
想著這些,她忍不住緊緊抱住他跳了幾下。
在釋放完心中的喜悅后,她很快又感到兩人身體摩扌察帶來的異樣感,對上岑陽低頭看過來的眼光,她馬上羞意大盛,就想放開他。
但岑陽卻沒有松手,而是低頭吻了下來。
或許有過一次經歷的緣故,這次她只是象征性的躲了不到一毫米,隨后芳唇就被他占領了。
她很快又發(fā)現(xiàn)了他和上次的不同:上次他其實還比較收斂,但這次卻是毫無克制。
她自是知道他想干什么,但她只是堅持“抵抗”了極短的時間,也就任他施為了:今天岑陽開脈成功,這么重要的時刻,她們要是成就好事,他定然會銘記終身。
而且,被他像是面團一樣揉來揉去,她自己也是情動難已。
不過,她很快又發(fā)現(xiàn),因為四天前被算盤反噬,隨著兩人情緒越來激烈,她就感到陣陣頭暈,身體也虛弱得難受。
現(xiàn)在都這樣,等到那一步,她豈不是會暈過去?
意識到這一點后,她不由一陣氣苦無奈。
但是,總不能到時候讓他擺布一堆“死肉”吧?
那算什么?!
心中嘆了一口氣,她用力推開他,用力喘了幾口氣才好受了一些,然后解釋道:“我這幾天身體不舒服,需要養(yǎng)一段時間才能承受,承受……”
她到底說不出那些話來,但莫名的感到一絲肉疚,尤其看到岑陽不滿足的模樣,她心里就想到了紫菱,然后鬼使神差的說道:“要不我叫紫……”
她剛要說紫菱的名字,但馬上感到像是有道涼水從頭頂澆到身體里,然后瞬間冷靜下來。
因為身份的緣故,她應該很難被他明媒正娶進家門,但她卻想自己是他第一個女人!
何況,紫菱和她不一樣,都沒和她提前說,就讓她來陪他,也說不過去。
想到這里,她馬上推了岑陽一把,然后一邊從他懷里站起來一邊嬌嗔道:“好了,你再等幾天嘛,我反正也跑不了……對了,你既然已經開脈成功,我也可以把當時答應你的秘密告訴你了?!?p> 她當時的條件是岑陽奪到那枚一靈紋的開脈,但最終的目的還是他能開脈成功。
現(xiàn)在和他說這件事,正好分散一下他的精力,釜底抽薪,把火滅掉。
“我當時跟你說過,他們是用一面被邪煞侵染的法器銅鏡暗害過你。其實,那面銅鏡是他們和你父親在城外的一處地下墓地,或者是一處洞府里發(fā)現(xiàn)的。”
“他們當時已經比較深入了,發(fā)現(xiàn)銅鏡的地方是在里面的過道的門外面,再往里就是最里面的墓室了?!?p> “據(jù)說,他們在外面看到,里面除了一架尸骨,還有靈符、竹冊等物,竹冊很有可能就是修煉功法!”
“當時,因為里面陰氣太重,無法進去,但他們做了一些布置,又過去這么久了,應該可能進去了?!?p> ……
岑陽一直就覺得呂昌他們不可能無緣無故的殺岑森,此時才明白事情的緣由。
對于可能的修煉功法,他自然也感興趣,但現(xiàn)在也有讓他感興趣的事:“說完了嗎?說完我們繼續(xù)!”
“??!”
伊薔驚呼一聲,就感到自己像是一塊絲綢般那樣輕易的被凌空抱起,接著就看到眼前眼前景物開始旋轉。
她趕緊抱住他的胳膊,看著他仿佛在燃燒的眼睛,她自己心里也一陣陣的沖動,但同時再次感到身體的虛弱。
心中嘆息,她只能嬌弱的哀求道:“你……再等我兩天,好不好?我現(xiàn)在真的不行……”
岑陽像是饕餮看著美味一般看著,“強硬”的道:“我不管!你把我的火點起來了,你得負責熄滅!”
伊薔輕啐了一口,這簡直是顛倒黑白……
……
聽到密道里的動靜,正在外間吃早飯的紫菱馬上看了過來。
當發(fā)現(xiàn)從密道上來的伊薔像是以前練武練到身疲力竭、手腳都發(fā)軟的模樣,雖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但還是趕緊放下碗筷,走過來要去扶她。
伊薔卻趕緊擺手道:“不用,我自己來就行?!?p> 說著話,她顧不得因為剛才發(fā)生的那些她從未想過自己會做的事,導致的腰腿發(fā)軟,趕緊從里面爬出來。
伊薔則向外屋看了一眼,搶先說道:“你在吃飯嗎?”
紫菱的注意力馬上就被吸引過去,然后想著男人的飯量一般都大,伊薔給岑陽送飯,可能自己還沒吃呢,就一邊往回走,一邊說道:“我做了玉脂米粥,也給你留了,你過來一起吃吧。”
伊薔一邊把頭扭到一邊,一邊擺著手往外快速走去:“不了,不了,你自己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