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魚幾人在楊拂花的監(jiān)督下,終于拖拖拉拉的起了床。
楊拂花瞪著林成天,眼神中滿是埋怨。
要不是這個懶散的家伙,他早就以暴力讓這些懶惰的孩子起床了,怎么可能會拖到這個時候?
可畢竟是人家的學院,人家的弟子,自己又能說什么。
日后,找禹靈學院的正院長告狀吧。
伸了個懶腰,李魚看到角落里氣得滿臉通紅的連靈心,湊近盧定遠問道:“適才我聽白師兄說了發(fā)生的事,真的是真的嗎?”
盧定遠看了他一眼,扭過頭去,不予理會。
不過能看到,這個老實的家伙此刻連耳朵都紅了。
李魚摸著下巴:“老盧這家伙,以后一定是個耙耳朵啊?!?p> 見到所有人都洗漱完畢,林成天也穿好了衣袍,楊拂花從窗臺上跳下來,神色肅然的說道:“昨日發(fā)生的事,誰做一下解釋。”
他看著禹靈學院眾人身上帶的傷,心中回想起適才幾所學院的說辭。
三所二等學院,無非是辯解。
鐵玄學院好些,但還是逃不出解釋的范疇。
但他想要的不是這些,而是“認錯”。
誠心誠意的認錯。
這樣在日后有可能的戰(zhàn)爭中,才不會因為心性不成熟,而釀成無法挽回的災禍。
楊拂花一言既出,讓場間陷入了沉默。
連野獸出身的阿寶,都知道昨晚發(fā)生的事情的嚴重性。
這些事,他們是從林成天口中得知的。
說昨夜月魘趁他們亂斗之時出沒,差點害死了兩對城中夫婦。
幸好有楊拂花與林成天在,才沒有釀成大禍。
“白師兄,你怎么想?”李魚忽然問到。
“我已經(jīng)想好了?!卑鬃影渤领o片刻,“但我不能說……我怕會拖累各位?!?p> 李魚看著他,明白了:“看來我們所想,是相同的?!?p> “白師兄,李魚,你們說吧,不必怕拖累我們?!笔秸f,眼神中帶著堅定。
李魚目光流轉(zhuǎn),環(huán)顧場間的眾人。
阿寶、盧定遠、連靈心,就連以往被他揍過的吳孔方,此刻的眼神中,都是帶著信任與堅定。
“白師兄,那我就替你說了?!?p> 白子安點頭。
李魚上前一步,認真說道:“我們,沒有解釋?!?p> “因為……我們錯了?!?p> 此言一出,眾人默然。
是的,他們這次錯的……徹徹底底。
一場比試輸了,失去的只是一場勝利。
但若是放過了月魘,就可能會有不盡其數(shù)的生命悲慘死去。
其間的過失,是他們無論如何,都無法彌補的。
楊拂花不說話了,靜靜的看著七人。
長久的沉默。
“這,是我想要的回答?!彼諗苛藝烂C的表情,笑了笑,“雖然你們懶散,卻有著勇于認錯的心?!?p> 他頓了頓,感嘆道:“還是一些少年們啊?!?p> 本以為會遭受到嚴厲的苛責,卻沒想到是意料之外的激賞。
白子安與李魚幾人攥了攥拳頭,心中的情緒都有些復雜。
楊拂花臉上帶著深沉的笑意,從窗臺一躍而下,立時消失在了天光之中。
林成天扒著窗臺,曬著溫暖舒適的陽光,咕噥道:“老家伙不會走路只會跳窗臺嗎?”
……
深夜,掛月樓。
經(jīng)過一個白日的休息,禹靈學院的七人都集中在了掛月樓的大堂。
此刻,除了禹靈學院,其余三所二等學院的弟子,也都集中在了這里。
他們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跟隨鐵玄學院的弟子們找到月魘。
因為在眾多學院之中,只有鐵玄學院的弟子,擁有“尋找”能力的本命劍心解,而以他們目前的感知,又無法憑借“暗壓”找到月魘。
所以,只能依靠這種方法。
不過有了昨夜的教訓后,想來今日斷然不會發(fā)生亂斗。
但是……鐵玄學院真的會如眾人所愿么?
所有人的心中,都在思考著這個問題。
就在這個當口,掛月樓上,傳來踢踏的腳步聲。
是鐵玄學院的七個人。
“哈——”打了個哈欠,唐花袖著手說到,“有勞各位在此等候了?!?p> 這番悠閑的語調(diào)惹怒了場間的一些人。
“你們雖然是一等學院,但在我等聯(lián)手下,別想走出這里!”
“除非你等愿意帶路找到月魘,否則我們就一起挨考官的罵吧!”
“這場比試的勝利,我等也是要爭取的!”
唐花搖搖手:“自然自然,我也不想挨考官的罵。”
“苗苗,釋放你的心解,然后帶大家去尋找月魘吧。到時誰會獲得勝利,就從手上見真章。”
田苗苗聽了隊長的話,從隊伍中走出來,由于昨夜在亂斗中受了些傷,他的手掌上纏裹著紗布,看上去有些沒精打采。
“追尋吧,難飛?!?p> 田苗苗釋放了本命劍心解,很快,“難飛”懸浮到空中,如同昨夜般旋轉(zhuǎn)起來。
唐花上前,在劍刃之上滴下了一滴墨綠色鮮血。
片刻后,“難飛”停止了旋轉(zhuǎn),指向了鐵玄城的南方。
唐花收了裝盛鮮血的器皿,一笑說道:“各位,月魘的方向已指出,現(xiàn)在,以劍見真章吧。”
怒劍、飛云、玉虹三所學院在見到“難飛”指出的方向后,立刻動身,擁擠著往掛月樓外跑去,很快消失在了視線中。
“我們也快走吧,本大爺?shù)炔患傲?!?p> 見到三所學院的人都消失了,阿寶有些著急,雖則他是野獸,但一直在深山老林中,心思純白的像一張白紙,沒有什么是非之分,心中只有對竹子和酒的喜愛。
但跟隨禹靈學院來到鐵玄城,經(jīng)過這幾日林成天和楊拂花的教誨后,他的是非觀念如同竹子般在心里萌芽,現(xiàn)在,月魘在他心中,就是這輩子最大的敵人。
急躁歸急躁,可這時候環(huán)顧過去,他忽然發(fā)現(xiàn)不僅是自家學院的人都沒有動彈,連對面的鐵玄學院,也沒有一個人有動靜,杵在原地,都跟石化了似的。
“唐花兄,你們怎么不去追擊月魘?”白子安的目光中,帶著某種莫名的深意。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唐花的笑容閑適無比,“那些學院,只是我們鐵玄學院的前軍罷了。”
“那么子安兄,你們,又為何不去追擊月魘?難道是想與我們爭這個黃雀嗎?”
白子安淡然如常,說道:“我們禹靈學院,沒有那么傻?!?p> “我們,是在等?!?p> “等你們前往真正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