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深處。
籬笆圍繞著一座清幽的小院,院中開的盡是素凈的花草,如眾星拱月,簇擁著一株瑩白的玉竹。
白玉竹小小的,不到一人高,顯得玲瓏精致,散發(fā)圣潔柔和的晶瑩光澤。
院中有一石桌,一男子身著玄袍,雙目深邃,似藏有山河萬象,他的身軀如山如岳,氣息浩若煙海。
一女子身著素雅長裙,清麗出塵,白皙如玉的面容上漾著溫婉的笑意,她纖手輕揮,遞上一杯香茗。
她的聲音柔和,如清泉流淌,沖淡一切憂思。
“這孩子的天資絕倫,將來很有可能走到你這一步?!?p> 男子手握一冊卷宗,淡淡道:“未知其品性,還待考察?!?p> “他接連立了數(shù)次大功,你這話可太傷人了?!?p> “況且……”
女子輕笑:“你若真不在意,便不會讓下屬調(diào)來他的卷宗了?!?p> “真是口是心非?!?p> 男子:“……”
“還有一件事……”
女子坐到對面,素手搭著下巴,歪著腦袋,眼中閃爍著晶瑩光彩,笑意盈盈:
“你那下屬說,若是有人違背了你的規(guī)矩,唯有我能救,是不是真的?”
男子抿了一口茶水,撇過頭淡淡地道:“多嘴?!?p> ……
竹林外。
紀閑八卦之心蠢蠢欲動。
姨?
林中主人似乎是個女子。
若是違反了她的規(guī)矩,牧監(jiān)都救不了。
而違反了牧監(jiān)的規(guī)矩,只有她能救……
她和牧監(jiān)是什么關(guān)系?
她還讓我有空多來這里……
紀閑低頭打量著手中如墨玉雕琢的竹杖。
之前深入竹林的時候,他還以為是雜毛鳥接觸過詭異源頭,有某些特殊之處。
現(xiàn)在看來,對方是由于其他的原因?qū)λ兴鶅?yōu)待?
紀閑仔細想想也只有他的天賦能入對方的眼了,精氣神三者同時修煉,在當(dāng)前的環(huán)境中極為少見!
“嚴大人,這竹杖?”紀閑問道。
嚴修目光幽怨,語氣酸酸的:“這株墨玉竹,很早之前便已栽下,一直沒有人有資格選取?!?p> “要知道活得越久,能力越強,這竹杖的品質(zhì)比我的伏妖杖還要強,還要優(yōu)秀!”嚴修補充道。
紀閑眼前一亮。
除了一些破格的存在不能算進來,嚴修的戰(zhàn)斗力位處大荒的頂層。
嚴大人的兵器自然也是這個層次的。
而紀閑獲得的墨玉竹杖比嚴修的還要強!
這意味著他的竹杖是大荒最頂級的兵器之一!
紀閑端詳著手中竹杖,愛不釋手。
墨玉竹杖有九節(jié),極有韌性,但必要的時候也可以堅不可摧。
能長能短,能軟能硬,能大能小!
只有這種武器才配得上他這種掛逼!
回城之后,紀閑發(fā)現(xiàn)畜妖署中,已經(jīng)有一大隊牧妖人嚴陣以待,整裝待發(fā)。
嚴修從夷山回來的當(dāng)天就已經(jīng)定下了清掃夷山的計劃。
對此紀閑倒是不太擔(dān)心,他們做了充足的準備,憑借此前的經(jīng)驗,再加上山中鳥雀靈智低下,此行沒什么大的危險。
畜妖署大規(guī)模出動自然引起了民眾的注意,有心人更是得到一條消息。
待牧妖人完成清掃任務(wù)后,便會有精力著手安排晉升銅令牧妖人的儀式。
劍閣。
一處庭院。
苗斗赤裸著上身,周身氣血涌動,通體赤紅像是流動著燒紅的鐵水。
他將一盆冷水當(dāng)頭澆下,哧地一聲,升起騰騰白霧。
他的功法與其說是潤脈境的功法,不過說是一種鍛劍之法,將他自己當(dāng)成劍來錘煉。
在一旁,立著三人。
一人正參悟劍經(jīng),周身沒有絲毫氣息,如同凡人一般。
他的懷中抱著一把劍,鋒芒內(nèi)斂,可若細細看去,劍鞘中又仿佛蘊含著鋒銳的劍氣,似乎可開山、可截江、可斷流。
又有一人,一道道飛劍在其周身流轉(zhuǎn),像是乖巧的游魚,如臂使指,輕松寫意。
最后一人便是劍閣章正松,他注視著三人,目中露出一抹狠色。
嚴修掃了劍閣的顏面,害他被閣主責(zé)罰!
這次他要準備得滴水不漏,三人備戰(zhàn),隨機應(yīng)變,誓要找回劍修的尊嚴!
聽雨樓。
堂主喚來潤脈境最為出眾的弟子,語重心長地吩咐道:“你的任務(wù)很艱巨,需要見機行事,為我們聽雨樓創(chuàng)造最大的利益!”
“堂主,咱們不整這些虛的!這一單,我能拿多少?”
“三七開,你必要的時候演一場,就能拿三成!”
弟子精神一震:“堂主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我愿為聽雨樓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銘紋塔。
一位弟子一身正氣,理直氣壯道:“層主大人,我想申請經(jīng)費去平康坊做研究!”
層主勃然大怒:“平康坊?做研究?”
弟子坦然地點頭,渾身上下沒有一絲邪氣。
他堅信人體是由各種紋理組成的,如果能研究通透,或許可以通過銘紋手段創(chuàng)造生命!
但他的學(xué)識與理論遠遠不夠,所以他想申請經(jīng)費,到平康坊研究繁衍大計,以求學(xué)識的精進。
可層主毫不留情地駁回了他的請求。
弟子皺著眉,他手上的經(jīng)費完全不夠,除非翻幾番……
翻幾番?
他的眼前一亮,聽說聽雨樓開了好多盤口!
……
紀閑在署里是完全待不住,短短幾天臨時抱佛腳也學(xué)不會什么技能。
他有好好考慮嚴修說的話。
其他勢力或許是湊熱鬧的,但是劍閣一定是認真的,會想盡一切辦法打敗選出的牧妖人苗子。
說不定會在暗中耍陰招!
他走在街道上,手中握著一本小冊子,里面記錄著牧妖人調(diào)查來的情況。
這是針對牧妖人的挑戰(zhàn),情報自然不會落下。
劍閣最終好像挑出了三名弟子!不知道會讓哪個上場。
妙音坊會參加,但署里沒調(diào)查出是哪個弟子。
銘紋塔似乎是不關(guān)心這場比試。
紀閑有些傻眼,這不是什么都沒調(diào)查明白嗎?
大部隊出動去夷山后,署里的工作效率大大降低??!
看來想要了解最終的對手,還是得去聽雨樓,看他們設(shè)下盤口的倍率,自然能了解到許多情況!
聽雨樓需要設(shè)置與調(diào)整倍率,他們的情報必定最為詳細!
紀閑去的時候披著黑色斗篷,用面具遮著臉。
聽雨樓里多的是這樣的人,眾人見怪不怪,聚在一起議論紛紛。
“壓誰,說話!”
“劍閣到底選誰去???”
“你們壓誰,紀閑怎么樣?”
“你是不是傻,你看大伙誰敢壓他?”
“我們調(diào)查出來的情報,他才潤脈境六層!”
“紀閑和其他選手是天壤之別,根據(jù)我們掌握的消息,牧妖人此前出了意外,想必是無計可施,只能選他湊數(shù)了!”
“這次劍閣打上門,牧妖人輸定了!”
忽然,紀閑見場中一道聲音傳來,隨后引起一片嘩然。
“我壓紀閑一千靈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