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博弈
鄒城抹了把額頭上摔出的血,一臉懵逼。
“你……”
“繼續(xù),不要停?!?p> 長生鳥瞇起雙眼,舒服的匍匐在地上。
“啥玩意?”鄒城一陣惡寒。
“你不是幫我療傷么……請繼續(xù),我好痛苦……”
兩人對話間,鄒城的冥火球已經(jīng)被黑霧吞沒殆盡,余下的黑氣又與傷口溢出的火焰糾纏到一起。長生鳥的臉上又浮現(xiàn)出痛苦的神色。
“我……沒錯,我就是在幫你治療??墒俏业臍庀牡牟畈欢嗔耍眯菹?。”
鄒城一邊說著,一邊小心觀察長生鳥的舉動,見它沒有再攻擊的意思,他找了塊石頭小心翼翼跌坐下。
難道我的術(shù)法就這么弱雞嗎?全力打出四招竟被認為是療傷?
他尷尬的轉(zhuǎn)移話題:“你怎么也掉到這里來了。”
“我想報復(fù)那個打我的人。”長生鳥看了眼山壁邊已經(jīng)化為黑色遺骸的尸體,“我想把他丟下來,可他卻打傷了我的翅膀,然后我們就一起掉下來了?!?p> “他是誰?”鄒城趕緊問。
“就是那個把你打落到這里的老頭兒?!?p> 難道是余老怪?
鄒城大驚道:“你怎么把他打成這樣了。”
“不是我打的,是黑霧把他腐蝕成這樣的?!?p> 黑霧……
鄒城抬頭看向漂浮在頭頂?shù)撵F氣,喃喃道:“沒想到這東西那么厲害,那你遲遲不能恢復(fù)也是因為黑氣的原因?”
長生鳥虛弱的點點頭。
看來我能平安的穿過黑霧全靠著師父造的機關(guān)??蛇@樣一來,我又該如何逃出去?連余老怪都被黑霧腐蝕成這樣,只怕我沾上一點便會萬劫不復(fù)。
早知道臨出門時再找?guī)煾付嘁粋€玄武機關(guān)獸了。
“那咱們該怎么辦?”鄒城苦澀的問道。
“你先幫我治療?!?p> “可就算把你治好我們也沒辦法上去?!?p> 長生鳥眨眨大眼睛,疑惑道:“誰說的,我能飛上去呀。”
鄒城說:“你都被黑霧弄成這樣了,還敢再來一次?”
長生鳥說道:“我是因為身體已經(jīng)受了傷才會被霧氣纏上。若是沒被打傷的話,短時間內(nèi)黑霧奈何不了我?!?p> 鄒城大喜的問:“也就是說你能帶我飛上去?”
“昂。”長生鳥哼哼一聲,眼珠挪到一旁,仿佛沒聽清鄒城說的話。
“喂,你別給我裝聽不見?!编u城急了,“我?guī)湍阒委?,你把我?guī)С鋈ィ芄桨?!?p> “昂?!?p> “別哼哼!說話!”要不是長生鳥渾身被火焰覆蓋,鄒城真想沖上去給它幾腳。
長生鳥哼哼半天,小聲說道:“我沒辦法帶你上去?!?p> “為什么???”
“我能抗住黑霧,你又不能。我?guī)泔w上去你就死了。”
“為什么你能抗住黑霧,我卻不能?”
“因為我有火焰?!?p> “你就不能借點火焰幫我一把嗎?”
“你想被我燒死嗎?”
“這……”
鄒城頹然坐倒,口中喃喃道:“怎么會這樣,我要死在這里了嗎?!?p> 長生鳥見他失落的模樣,大眼睛轉(zhuǎn)了幾圈,說道:“也不是一點辦法都沒有?!?p> “快說來聽聽!”鄒城如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
“要不,你成為我的仆人如何?我們簽訂主仆契約,我就可以在不傷害你的情況下用火焰將你包住,把你帶出去?!?p> “你……”鄒城氣的臉色漲紅,他終于明白為什么靈獸在面對馭獸師時都那么火大了。突然跳出個人來張口就要做自己主人,這事誰能忍啊。
他怒吼道:“你憑什么成為我的主人!”
長生鳥皺眉:“你們?nèi)祟愸S獸不都是這么做的嗎?難道剛剛你們想捉我不是為了抓我為仆?”
面對長生鳥的質(zhì)問,鄒城一時語塞。
他煩躁的坐回石頭上,雙手插進頭發(fā)不停撥弄。
“要不這樣,我們簽一個短期契約,出去后立即解除,怎么樣?”鄒城想到曾經(jīng)和靈虎簽過類似的契約,想如法炮制再進行一次短期合作。
“不行。誰知道出去之后你會不會伙同其它人抓我?!?p> “我不會再抓你,這條也簽進契約中!”
“那你還可以派其他人!”
“我身邊的人也……”說到這他忽然想到鳳清泠和黃奕也是來抓它馭獸的,卡了殼。
“怎么?不敢說了?”長生鳥一副識破了鄒城奸計的模樣。
“那到底要怎樣你才能幫我!”
“我說了呀,簽訂契約,你成為我的仆人?!?p> “我是你爹!”鄒城沒好氣的罵道,“你別想讓我?guī)湍阒蝹恕!?p> “那你也別想上去了?!?p> 對話不歡而散,鄒城坐在一旁不再說話。長生鳥見狀也閉上了嘴,專心用火焰對抗黑霧。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鄒城苦苦思考如何說服長生鳥。
首先,他不可能簽訂主仆契約,因為他簽訂過平等契約,根本沒辦法簽主仆。
但平等契約也一樣,如果簽短期,長生鳥不會相信他,肯定會讓他加上那些條條框框??蛇@樣一來鳳清泠就沒辦法再捕捉它,否則他就會受到精神力反噬。
而簽訂長期……先不說長生鳥愿不愿意,就算成了,那長生鳥已經(jīng)成為了他的靈獸,自然不能再被別人捉去。
如此看來,要是他想依托長生鳥逃出去,鳳清泠就肯定得不到長生鳥。
真是愁人?。?p> 而另一邊,看似實心眼兒的長生鳥也在思考著對策。
它的實力太低,全力以赴也只能堪堪抵住黑霧的侵襲,可如此拉鋸下去,遲早會撐不住,若想求得生機還需要靠那邊的人類。
可它斷不可能為了活命而成為人類的奴隸,它還有必須要完成的事情。
一人一鳥各懷鬼胎,在裂谷深處開始了博弈。
“不就是耗著嘛,反正我身上又沒有黑氣?!编u城大大咧咧的坐在一旁,一會兒施術(shù)做出個水球喝水,一會兒哼哼小曲,一副悠哉的模樣。
長生鳥看他這德行來氣,把頭轉(zhuǎn)到一旁裝作看不見。
就這樣,一人一鳥開始打消耗戰(zhàn),而且一耗就是兩天。
鄒城已經(jīng)合了兩次眼,再次起來,見長生鳥依然是一副寧可同歸于盡也絕不低頭的模樣,心中無奈萬分。
他已經(jīng)餓瘋了,他還遠沒修煉到可以不吃食物的境界。
他摸著饑腸轆轆的肚子,走到愈發(fā)虛弱的長生鳥面前伏地身子問:“怎么樣,要談?wù)剢???p> 長生鳥輕哼一聲:“談什么?我絕不會成為你的奴隸。而且我沒有騙你,想要帶你脫困我必須有意識存在,所以只能我做主人,你做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