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穆家族老古怪的問詢,雷碩毫無意外,十分平靜地回道:“穆家力士果然力大無窮,連一級妖獸都能徒手擊殺,想必對付一只二級妖獸也應(yīng)該輕而易舉,不知小侄有沒有這份眼福,看一次穆家力士對戰(zhàn)二級妖獸呢?”
雷碩的反問,把穆德問得一愣,隨后這位老壽星的臉色就陰沉了下來。
穆家力士中的佼佼者,的確能擊殺一級妖獸,可是對上二級妖獸,基本是被吃的下場,哪怕再強(qiáng),力士也是凡人,除非動用穆家最隱秘的底牌,也就是擁有修為的力士,否則普通的力士根本敵不過二級妖獸。
擁有修為的力士是穆家的最高隱秘,哪能讓外人知道,尤其是雷家的人,穆德看出了雷碩的陰險(xiǎn)用意,冷笑道:“穆家的力士只是凡人,供人取樂還行,二級妖獸可拼殺不了,不像你們雷家的鐵面,生撕二級妖獸如同探囊取物。”
鐵面是雷家的隱秘,據(jù)說是一種帶著黑甲面具的獸人,極其暴躁,威力之大不亞于穆家的力士。
能傳承多年的修真世家,自然會有自家的不傳之秘,雷碩知道面對穆家的族老自己討不到什么好處,于是干笑了兩聲開始自斟自飲,只要他不做出什么出格的舉動,穆家就奈何不得。
氣氛被兩人的幾句談?wù)撟兊糜行阂?,章岳仍舊帶著那副人畜無害的微笑,抬手拍了兩下,一隊(duì)舞者就魚貫而入。
喜宴自然要喜慶,斗獸舞之后就是真正的歌舞,絲竹之音再次響起,穆家的舞者男女一對,足有二十人,分為十組準(zhǔn)備獻(xiàn)舞。
就當(dāng)最后一個(gè)舞者從后方走出之際,章岳不動聲色地催動出一股靈氣,那個(gè)男舞者撲通一聲就跌倒在地,捂著腿冷汗直流。
他不是疼的,而是被嚇的。
在這種場合失儀,分明就是不敬穆家的族老!
這些舞者可不是穆家的子弟,都是被穆家聘來的普通凡人,二十人十組才能表演的歌舞,一旦少了一個(gè),迎來的將是穆家族老的怒火。
“廢物!”
章岳不由分說低罵了一聲,一抬腳就將跌倒的舞者踹飛了出去,看都不看對方的死活,對著穆德躬身施禮,請罪道:“弟子安排不周,望師尊責(zé)罰。”
“算了,老夫一把年紀(jì),不差這些歌舞祝壽,你有這份心就行了?!蹦碌聦τ谶@個(gè)弟子明顯十分看重,連重話都沒說一句,可是其他的舞者早就跪了一地,個(gè)個(gè)渾身發(fā)抖。
章岳依舊躬身不起,接著說道:“少了個(gè)男舞者而已,師尊莫急,聽說雷碩少爺對于歌舞之道十分精湛,不如缺的這位男舞者就由雷少爺補(bǔ)上,想必堂堂雷家少爺,不會掃了師尊的雅興才對?!?p> 一招禍水東引,章岳直接將矛頭指向了雷碩,這種詭計(jì)不是要取得什么好處,就是為了讓雷家人出丑。
“好哇!”穆德頓時(shí)來了精神,道:“雷碩賢侄,不如你就獻(xiàn)舞一曲,讓老夫高興高興,哈哈哈哈!”
雷碩聽到這,臉都被氣青了,他堂堂雷家少爺,雖然不是繼承家主的長子,那也是嫡系子弟,放在平常誰敢如此,可這是穆家,人家就是拿他尋開心來了。
雷碩的身邊依舊站在兩位金丹強(qiáng)者,有這兩人護(hù)衛(wèi),他的安全必然不會出現(xiàn)差池,不過這次的臉面卻丟盡了,他壓了壓火氣,道:“小侄這身板五大三粗,那些舞者都是身形玲瓏之輩,我可不成,您老還是挑個(gè)俊少年好了?!?p> 雷碩已經(jīng)服軟,穆德也就不再咄咄相逼,能讓雷家人出次丑就夠了,于是興致大起地說道:“章岳,你去挑個(gè)后輩,一次歌舞而已,穆家的小輩不會連歌舞都學(xué)不會吧?!?p> 修真者比凡人高明了太多,不論記憶力還是模仿的能力,如果找個(gè)心思敏捷的穆家子弟,就算跟著其他舞者一起跳,也能相差不多,畢竟學(xué)個(gè)凡人的歌舞而已,并不是難事。
章岳答應(yīng)了一聲,嘴角卻浮現(xiàn)起一抹陰冷的笑意,裝模作樣地掃了眼其他的男舞者,眉頭一皺,道:“師尊,這次的舞者都是俊俏的后生,我們穆家人生來就粗獷,學(xué)舞倒是不難,可是配上這些玲瓏的舞者就顯得有些不雅了?!?p> 這次獻(xiàn)舞的舞者的確如章岳所說,不論男女都是身材有致,女子靚麗,男子俊俏,反觀穆家子弟大多都是五大三粗的壯漢。
沒等穆德開口,章岳又接著說道:“弟子前幾天遇到一位俊杰,乃是穆鈴的友人,如今就在穆家做客,那可是位俊秀的少年,而且修為不俗,今日師尊大壽,倉促之間想必他是兩手空空而來,不如就讓那位俊杰做一次舞者,權(quán)當(dāng)恭賀師尊大壽的賀禮?!?p> 章岳說話的聲音不大,但是周圍的人們都聽得一清二楚,與倪秋雨坐在角落里的白易立刻眉峰一挑。
要不是倪秋雨拉著他來看什么斗獸舞,他才不會坐在這里混吃混喝,沒想到白吃白喝果然有報(bào)應(yīng),白易不想找事兒,可是有人看他不順眼了。
先前章岳絆倒舞者的小動作,白易看在眼里,沒想到章岳的心機(jī)如此陰沉,讓雷碩丟臉只是其一,讓自己出丑才是他最終的目的。
但凡是修真者,除非是自家的長輩,誰會給其他人獻(xiàn)舞,尤其還是一個(gè)男修士,這分明就是奇恥大辱!
倪秋雨聽到章岳的話,立刻臉色一變,穆鈴更是眼露殺機(jī),憤恨地盯著章岳。
白易安穩(wěn)地坐在原處,沒有起身的打算,章岳始終面帶微笑,也不著急,就站在遠(yuǎn)處,這時(shí)候穆家大少爺穆武在一旁粗聲大氣地吼了起來:“對!那小子長得柔柔弱弱的像個(gè)娘們,他跳最合適了?!?p> 穆武的一句話,頓時(shí)引起滿場的大笑,人們對于那個(gè)柔弱的少年顯得更加期待了起來。
喝干了一杯靈酒,角落里的少年緩緩起身,倪秋雨和穆鈴想要阻攔,白易只是風(fēng)輕云淡地?fù)]了揮手,他知道,在修真家族這種壽宴上,一旦惹得族老不高興,別說自己,就連穆鈴和倪秋雨也得跟著倒霉。
來到場中,白易對著穆德抱拳道:“蒼云白易,恭賀族老大壽?!?p> “果然是個(gè)俊秀的后生,比我們穆家的子弟要知書達(dá)理多了?!蹦碌驴戳搜郯滓?,就不在理睬,一個(gè)筑基中期的修士,用不著他太過理會。
章岳站在一旁,溫和的笑容里不知不覺間帶上了一絲愚弄的神色,陰測測地說道:“白兄,有勞了,請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