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蝶香草怎么有些不太一樣?!痹潞杜希罹琳绽诖顺烤?,此處在李玖的望氣之道下乃是谷中最佳之處。
尤其是日出東方之際最盛,于是李玖每日都會趕在太陽出山之前在此修煉化靈術(shù),以求得最佳的效果。
今日剛剛打坐完,正欲就著月寒潭清涼的雪山融水洗把臉,卻是發(fā)覺潭中依附于潭壁而生的十來株碧綠色的植株變得有些微黃之色,隨即眉頭緊皺起來。
想起之前萬青跟他說過的話,頓時眉頭更加緊鎖,左右顧盼之間喚來一名在園中勞作的童子,就著其耳旁低聲說著什么,那童子頻頻點頭,然后躬身行了一禮,出谷去了。
看著那童子出了谷口在視線里消失,李玖才長舒一口氣,就著潭水洗了把臉,又暢飲了一大口潭水,這才心滿意足地離開月寒潭,回住處看書去了。
每周,都會有人從山下送上一批書籍上來,這是李玖自張神醫(yī)出游之后,以代谷主的特權(quán)所辦的一件事情。
藏書閣的書籍基本都被他翻了個遍,已經(jīng)排除藏有化靈術(shù)有用信息的可能性,于是乎便拖了一名外堂的管事,幫他張羅收集一些各色書籍。
也沒有什么定性要求,只要是書就行,希望能夠歪打正著一番,這也不算什么大事。
此事就是上報到了柳長老那里,只道是這小子太過好學(xué)罷了,目前也沒必要因為這等小事給他使絆子,所以也就被批準(zhǔn)同意了。
今日送上來的書籍比上周要少上許多,這也難怪,元林縣這會兒已經(jīng)亂了半邊天了,書籍這種東西本來就少,如此一番便更難搞了。
最近聽聞好像就連官府的府兵都參與其中了,但具體卻是不知官府幫的哪邊,但有可能哪邊都沒幫,興許只是那群**想趁著這亂事?lián)菩┖锰帯?p> 畢竟縣老太爺可不管這么多事,只要是每月的銀子各方勢力都沒有克扣,就算是整個元林縣城翻了個底朝天兒,他老人家也是渾然不知的。
李玖坐在書案之前翻動著這總計十六本書,一本寫的是地方野史,都是元靈縣城早些年間所任官吏的所作功績,及地方發(fā)生的一些緋聞趣事,無甚用處。
再一本是寫的自傳,封面已經(jīng)被撕毀了,也不知是何人所著作,此人游歷風(fēng)云國內(nèi)十三州郡,此書記載這各郡風(fēng)土人情,奇聞怪事,倒是頗為有趣。
尤其是其中記載的地方神話傳說,不知為何,李玖總會下意識地與化靈術(shù)聯(lián)系起來,比如其中說的某個仙家可御氣而傷人之事。
自己之前所拔之毒,那毒氣在手中縈繞盤旋,不也算是御氣之術(shù)嘛,這般想著,李玖倒是看的頗有興致。
他看書極快,自從練習(xí)化靈術(shù)之后,李玖便自發(fā)覺醒了過目不忘,一目十行的能力。
若是沒有這等能力,短短幾年的時間,李玖也根本不可能將藏書閣的藏書全都給看了一遍。
不過幾炷香的功夫,李玖便將書放到一旁,開始翻閱下一本,第三本是一些詩詞文賦,第四本是本頗為香艷的顏色小說。
哭笑不得的是里面居然還有插圖,關(guān)鍵是畫得還惟妙惟肖,李玖也是忍不住多瞄了幾眼,不管是有沒有用的,李玖都會將所有的書籍全部翻閱一遍。
如此一來,等全部翻完,已經(jīng)過了晌午,到了下午時分。
李玖看了看窗外的日晷,估摸著時間也差不多了,正這般想著,那名早上跑出去的童子已經(jīng)跑回來了。
氣喘吁吁的進(jìn)了李玖的房間,行禮之后正欲說話,卻是被李玖噓的一聲打斷了:“噤聲,過來?!?p> 那童子依著李玖的招手,來到他的耳畔,低聲咕嚕咕嚕說了好長一段時間,李玖滿意地點了點頭,朝著童子溫聲說道:“辛苦了,退下吧,待會去庫中領(lǐng)十文錢?!?p> “謝師兄!”那童子大喜,立馬躬身告退。
李玖又將那些已經(jīng)翻過一遍的書籍隨意挑了一本再次翻看起來,不過兩盞茶水的工夫,李玖的房門又被敲響了。
“進(jìn)。”
推門而入的卻是少門主趙思燕,只見其在書案之前大方地坐了下來,自己在桌上拿了個茶碗,然后給自己倒?jié)M。
“有事找我,不親自登門拜訪不說,居然只是讓個小廝傳話便就要讓我過來一趟?!壁w思燕陰陽怪氣地說道:“少谷主當(dāng)真是好大的面子?!?p> “少主稍安毋躁,前些時日養(yǎng)的傷可好些了?”李玖卻是仿佛沒有聽到其中的指責(zé)一般,反而是問起了她前段時間的傷勢:“上次我送給少主的一瓶金瘡藥可還好用?”
“你把我叫過來,就是來問這個的?”趙思燕的神色顯得頗為難看。
但奇怪的是,不爽歸不爽,趙思燕卻是并沒有發(fā)作,李玖有一無一地瞎扯著聊天的內(nèi)容,從少主的傷勢聊到這古陽峰的月寒潭。
再從這月寒潭聊到這古陽峰的雪山化水,又從這流云山其余諸峰到其主峰泰云峰的風(fēng)水,最后又將話題扯到了萬青身上。
話題到了萬青,李玖極其敏銳地察覺到了趙思燕的神情有些許變化,不似之前那般無所謂不耐煩,而是目中有神,坐姿也微微端正了些許,看來是頗為有興趣的。
李玖不著痕跡地微微一笑,一杯茶水下肚,簡單地說起自己入谷之時與萬青的相識,以及兩人輪番使用同一個藥浴,以及萬青喝醉酒時的囧態(tài),以及他想要成為四方門第一高手的雄心壯志。
談到興致,趙思燕也不局限于只做一名聽眾,她忽而問道:“你們兩也算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不知為何心性卻是相差如此之大,一個想要成為四方門的第一高手,另一個身懷一身內(nèi)力,卻是不顯山不漏水的,只甘心在這一方天地之間安逸生活?”
李玖淡淡一笑,沉思良久才道:“你可知我?guī)煾笧槿???p> “神醫(yī)的規(guī)矩我自是知曉,但是,也關(guān)系著你將來的前程,并不是所有的事情一定要服從長輩的安排?!壁w思燕不以為然的道。
大小姐這話是這么說的,她本人也是這么做的,聽聞四方門門主只想她一門心思的學(xué)女紅,做個大家閨秀,不料此女偏偏不從,非要舞槍弄棒。
從各大長老那里輪番學(xué)習(xí),練就一身不弱的武藝,行事作風(fēng)也幾乎與男人無異,也只有這精致無比的面容才算是跟女人二字占了邊吧。
“小子不才,自幼入谷,蒙神醫(yī)不棄,收為衣缽弟子,何德何能受此殊榮,既為其徒弟,繼承師志便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之事,師父癡迷醫(yī)術(shù)一道由來已久,以救死扶傷為己任,余承師父醫(yī)者仁心之志,遂不喜武道打殺之事?!崩罹撩林夹南钩兑煌ǎ骸皟H此而已?!?p> “愚昧之極?!壁w思燕張了張嘴巴,極度不理解這等乖寶寶的理念,但想了想,又想不出什么反駁之語,畢竟李玖所說正是符合道理的,就算是再引經(jīng)據(jù)典,那也是向著他那邊的,遂憋了良久,也只能吐出這四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