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五天之后,李玖與那鄭志華的值班便結(jié)束了,自有他人來接替工作,而接下來二十四天,都是可以完全自由安排。
李玖當然不會就這么呆坐在房中一門心思的專研在獸醫(yī)一途,他找王師兄細細了解了一番宗門學習道法的途徑,便告辭離去,往那飛臺走去。
御靈宗共計九宮,有這么一處宮屬專司傳道解惑,指點迷津,便是那三清玉上宮,設(shè)道場八十一處,所傳道法之廣,涵經(jīng)、丹、器、陣、符、獸、醫(yī)、兵、法,蓋九道之說。一處道場便是一處島嶼。
此八十一島匯聚玉上宮周邊,合九九歸一之數(shù),處群島西南一隅。
除此還有那三清玉中宮,此處宮屬專司藏經(jīng)納閣,海納百川,設(shè)閣樓九處,廣藏真經(jīng),供諸弟子翻閱。
一樓便是一島,此九島匯聚于玉中宮旁,合九宮飛星之局,處群島西北一隅。
再說那三清玉下宮,其納地火而成天爐,專司丹、器、陣等化為之寶精煉之道,雖主要供乾清宮專研此道修士所用,但也有那么一些場地,可供給初學此道的弟子習練之用。
此宮所占一島,合萬法歸一之數(shù),處群島東南一隅。
李玖望著眼前的群島,數(shù)群小島圍繞在一座大島周邊,排列有序且渾然天成,巍巍壯觀,群島之上,均設(shè)有平臺一處,其上有蓮花坐臺,過臺階而往下望,一處更為寬敞的廣場可納千人之數(shù),這便是御靈宗傳道之所在。
廣場之上刻有大字,皆是經(jīng)、丹、器等九道,注明此處道場主講的是哪方學說,由門中筑基境修士主講,而來此聽講的皆是練氣境弟子,也有不少未入境弟子。
李玖遠遠的看到一處主講經(jīng)學的道場,便驅(qū)動身形朝那邊飛去,落在那道場飛臺之上,隨后步行了一小會兒,便進了廣場。
聽講之人眾多,畢竟這道場也不是經(jīng)常開放,只能說是每月保證九道之學各開一場,其余的,就只能全憑這些講師的心情了,畢竟人家哪不要修煉的,而且境界越高,修煉所費時間更長,閉起關(guān)來動不動就是數(shù)月之久。
此處道場主講經(jīng)學,此經(jīng),便是涉及各種心法,此道之經(jīng)學,流派眾多,頗為紛雜,每個人所選的功法鮮少有相同的,就算有,那也是少數(shù),自然不可詳盡而述,就比如李玖自己,就身懷兩種入境之后的心經(jīng),一本《道德心經(jīng)》,一本《天陰策神術(shù)》。
然道法萬千,殊途同歸,其核心理念皆是尋天道、求長生、破境界。其枝條如何的彎曲分叉,依然離不開大樹的主干。
李玖細細聽來,臺上那位前輩,并未指明哪本經(jīng)書來舉例,而是以人為本,進而闡述大道。
那前輩聲大如雷,廣傳四方,這會兒卻是講到了這性命雙修之道。
何謂之性?元始真如,一靈炯炯是也。
何謂之命?先天至精,一氣氤氳是也。
性之造化系乎心,命之造化系乎身。
性即是吾人之靈覺,命即是吾人之生機。
李玖頓時心中有所感悟,自己之前不是正糾結(jié)于那《道德心經(jīng)》與那《天陰策神術(shù)》為何理念相同,修行之法卻是大相庭徑,今日聞此道家真言,怕是正好要解此疑惑!
于是坐的端正筆直,仔細豎耳傾聽起來。
聞其再言:
凡諸天萬法,此道修行之人,不外乎此二者。
可偏卻不可缺也,諸生萬物,性命之談如陰陽之道,孤陰不長,獨陽不生,陰陽相濟,方可源源不絕。
如那妖修之列,其靈智未開化時,任其妖體強橫,卻未入大道之列,乃微末之流,稍加計策,誅之可不費太大心力,此性衰而命強也。
如那邪道之流,重性而輕命,致使六欲泛濫,無命格以束之,終自毀于大欲,此性強而命衰也,亦非大道之列。
人間有病患,三魂俱散,但脈搏呼吸尚存,若是久之,則命斃人亡,將之神魂召回,致使三魂歸位,可返陽元,此性亡而命存也。
世間有陰鬼,三魂俱在,而軀殼生機全無,神不得安,則化為陽間陰魂,終歸散于天地,此性存而命滅也。
……
真言如雷貫耳,這一講,便是一天,直到眾人皆散去,前輩已經(jīng)不見,李玖神思才慢慢收斂而回,只此一講,便解決了李玖困惑許久的疑問!
望著那已空空如也的蓮臺,李玖恭敬無比的行了一個大禮,便離開了道場,朝著那飛臺走去。
以這姓名雙修的理念,去解讀《天陰策神術(shù)》,便能明了,為何修煉此術(shù)之人會落入邪道,想必那些邪惡無比的以生魂精血輔以修行的法子并非此術(shù)原本所撰,而是邪道之人百般摸索而來。
自此李玖終于是完全放下心來,生怕自己修煉的邪功會有什么獨特的特征,看來是自己過于片面了,此術(shù)僅僅只是獨修神魂之術(shù),之所以淪為邪功,完全是修行此術(shù)之人的問題。
自己既不嗜殺,亦非癲狂,不符合邪道之人的特征,又怎么會因為修此功法而被認為是邪修呢。
而那本《道德心經(jīng)》亦可從此理念去解讀,于是之前的怪異之感頓時全然消散,此經(jīng)與策神術(shù)一般,皆是主修神魂的功法,不過與之相別的,是其夾雜了外修之術(shù),并不是單純的內(nèi)修。
此經(jīng)書依然是偏向于內(nèi)修,為了防止所修習之人墮入策神術(shù)的后塵,則在正文之前,夾雜了大量的修身,正人、養(yǎng)性的學說。便是為了束縛所練此經(jīng)之人的六欲。
很有可能在修煉此心經(jīng)之人,也出現(xiàn)過墮入邪道的征兆,所以才這么拼湊起來,甚至將名字也給改成了道德心經(jīng)。這是望修心之人,遵道守德啊。
當真只有修煉策神術(shù)致使六欲失控之人才算邪道嗎?
想這名門正派之中,不也有崔子嚴這種強取豪奪不惜殺人性命之人,且此行跡非個例,想那孱山聯(lián)盟的盟主及其成員眾人,這還只是自己遇見的,諸多散修,大半出行都要與好友結(jié)伴,御靈宗若是不知,他定然是不信的,其放任不管是既定的事實。
可想而知,這正道,也并非那般正啊。
這般想來,這正邪之分,從涇渭分明,又變得模糊不分起來。
想不明白,便無需多想,此道遙遠,需恪守本心,不可輕易為外因所動,再想下去,怕是道心不穩(wěn),要走火入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