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兮顏自是不知道白衣男子就是白韶寒,紅衣女子就是水苑,更不要說后面發(fā)生的事。
此時白韶寒手持三尺長劍,日光下劍身泛著青光。
“哧……”劍尖在地上一轉(zhuǎn),腳上用力的同時,人與劍已經(jīng)離地而起。
瀟瀟風聲中,長劍直朝他刺去,只是一剎那,便已到了慕兮顏身前一米處,卻是再也進不了一寸。
慕兮顏淡淡抬眼,曲起食指一彈,劍身一震,發(fā)出“嗡嗡”之聲后,便已直墜在地面直插進土里,沒了劍柄。
白韶寒沒了支撐,當即反身一轉(zhuǎn),待站定時,冷笑一聲,“慕兮顏,你也不過爾耳!”
“你走吧!”慕兮顏衣袖一拂,神色淡淡。
“你……”白韶涵語噎,一時竟然找不到話語反駁,忙凝神靜氣,嘴里念著訣,只是頃刻間,他的身體周遭就被一陣白色的光罩所包圍,身體后面更是出現(xiàn)九條雪白的尾巴在空中漫天飛舞著。
云飛仔細一看說道:“師傅你看他是狐妖,而且他的九條尾巴其中有一條稍短,莫不是那屋里的斷尾就是他的,所以我敢肯定是他拐走了師妹,現(xiàn)在卻來找我們要人。真是好笑!師傅殺雞焉用宰牛刀,讓徒兒去收拾此等狂徒!”
慕兮顏眼睛一橫,“退下!”
此時妖氣沖天,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烏云密布,狂風四起,不遠處的桃花林里的飛禽走獸更是嚇得飛速的逃走。
“哈哈……”白韶涵大笑三聲,妖力暴漲,身后的九條雪白的尾巴就像獲得能量一樣,不斷的延伸開來。
相比他的狂躁,慕兮顏卻冷靜異常的靜靜的站在原地,不多時九條白色大尾就很容的纏住他的腰身。
白韶涵自以為他動彈不得,嘴角上揚,挑釁的說道:“慕兮顏沒想到你就這點能耐!”
慕兮顏凝眉,“我這是在給你一次機會,否則我一出手,你必然會神形俱滅,但是我念在你修行不易,只要你住手,且說出月兒下落,我就饒你不死!”
白韶涵冷嗤,“好狂妄的口氣!明明是你來我青丘之國接走月兒,現(xiàn)在卻要向我要人,我想你怕是忘了還有水苑這個證人,所以你休得抵耐!”
聞言,慕兮顏眉宇微蹙,食指泛著白光朝他指,一招“仙人指路”直擊向他。
強大的光波襲來,白韶涵下意識的一閃,就在這個間隙,只見慕兮顏振臂一揮,白光四射中,剛才還緊緊纏繞的尾巴瞬時松了開來,白韶涵大驚,再次從空中墜在地面。
凝神靜氣,快速穩(wěn)住心神,他笑著擦拭完嘴角的血漬,冷嗤,“終于舍得使真本事了?!?p> 話落,心念一動,一把小小的傘從他身體里飛出,白韶涵抬眸之時,謫仙傘還在不停地變大且飛速運轉(zhuǎn)著,衣袖一拂,傘已是朝慕兮顏頭上罩去。
同時間慕兮顏早已飛身到空中,雙手結印,默念口訣,只是片刻,“軒轅劍”就已飛出。
“咻……”軒轅劍飛速的朝謫仙傘駛去,再次看時,空中陡然出現(xiàn)一白一紫兩道光罩。因為兩者皆是上古神器,實力皆不弱,唯一可以比較的也只有二人的法力,更由于慕兮顏已是上仙,實力自然不弱,反之白韶涵還是仙狐自然稍遜一籌,由此可見,如果雙方就這樣對持,久而久之他肯定會敗下陣來。
適時,水苑眼見不敵,連忙飛身上前,隨手扯下臂上挽著的紅色軟金紗,向天一擲,剎那間變成一條十三節(jié)神鞭,同時間長及席地的長裙瞬間也變成一條超短的皮裙,露出白皙的大腿,更顯干練。
“啪……”她飛身至空中,右手握鞭,重重的朝云飛一揮,云飛猝不及防,身體很快被牢牢的纏住,且動彈不得。
“哈哈……”水苑張狂的笑著,她敢篤定這小子沒什么本事,所以只要抓住他,慕兮顏自然不敢造次。
“孽畜!”云飛面色一變,再也顧不得師傅的命令,嘴里念訣,長劍堪堪使出。
“轟”的一聲,身遭白光一閃,鞭身頓時變成了兩節(jié)。
“啊……”水苑有些憤然,但更多的是理智,雙手合十,默念口訣,再大喝一聲,“復原”,轉(zhuǎn)瞬間殘鞭已是恢復如初,抬手再次握住神鞭,她眉目越加冰冷,腳尖一點,再次迎面對上云飛。
同時間云飛手持長劍順時針挽起一個劍花,劍氣凌厲,刀光劍影,空中陡然出現(xiàn)無數(shù)把劍,當真是虛虛實實,真真假假。
如此光景,水苑的眼前自然一陣迷茫,白光陣陣中,她不知哪個是真,哪個是假?看來她到底是低估了他的修為,只是一步錯,步步錯,她該怎么挽回敗局!
晃神期間,云飛的長劍已是刺進她的胸膛。
喉頭一甜,頓血氣上涌,口吐鮮血,同時從空中墜了下來。
“水苑”一旁的白韶涵見狀,早已顧不得還在與慕兮顏對峙,便已飛身前來一把抱住她,緩緩落在地面。
期間,好在慕兮顏并無意傷他及時收功,不然他必然會神形俱滅。
大戰(zhàn)平息,謫仙傘和軒轅劍又各自飛回了它們的主人墟鼎中。
“哎……”白韶寒輕嘆,大勢已去,大勢已去!
可是他就是不甘心怎么辦?
下一瞬,他把水苑放在地上,五指成爪,一時陰氣環(huán)繞,化作半人半獸狀直撲向慕兮顏。
“鐺……”慕兮顏抬手一拂,光華流轉(zhuǎn)間,光波陣陣。
“啊……”一聲尖叫聲中,白韶涵已是被震出數(shù)丈之遠。
身體貼著地面劃出一道深深的溝壑,心口一緊,張口噴出血霧。
見狀慕兮顏正欲飛身前去,水苑卻是用盡全力,飛身上前,一把抱住他的腳,再也不準他移動半分。
“放開!”慕兮顏冷冷說道。
“仙尊。饒了他吧!只要你饒了他,我可以告訴你楚吟月的下落?!彼郎I眼朦朧的說道。
“我們憑什么相信你!”云飛上前說道。
慕兮顏揮手,眸光看向她,“看你說的真誠,你倒是說說,倘若你敢欺瞞于我。你知道后果!”
“我知道!我敢拿我們青丘之國的名譽發(fā)誓,我所說的句句是真?!彼沸‰u啄米似的點頭道。
“那你說吧!”
“人間”
“你們走吧!”
當即水苑立刻爬到白韶寒身邊,看見他人事不醒,面色蒼白,心碎之極,不住的伏在他身上嚎嚎大哭,“韶寒是我對不起你!我該死!”
半響,她檫干眼淚,站起身來,單手掐訣喚出“龍馬香車”,一把抱起他飛入車中。
落日的余暉下,漂亮的馬車,慢慢的消失不見。
“師傅。怎么就放他們走了?”云飛說道。
“讓他們走!他們本是狐族中人,如今魔界虎視眈眈,其他各界還是不要因為小事挑起戰(zhàn)端!再說我見那女妖雖然心狠手辣,可是對那男子確實情真意切,毋庸置疑,所以我諒她也不敢欺瞞于我!”慕兮顏輕舒一口氣,“上天要好生之德,萬物皆有靈性,你我乃修仙之人,以后還是少些殺戮為好!”
“是師傅。徒兒知錯了!”云飛垂頭一禮。
慕兮顏道:“為師要去人間一趟,因為之前出來的突然,師兄肯定不知,你還是早早回去稟告他一聲為好?!?p> 待云飛離去,他神色凝重,千百年來第一次感到“失去”二字是多么的沉重,也許他不敢想象真的有一天失去了月兒,他會是什么情形。
是癲還是狂?
抬頭,猛然想起那女妖只說月兒在人間,又沒有說確切的位置,突然間竟有些后悔放走了他們。
月兒,她沒有修為,只會些防御的劍法,可也練的不精,倘若遇上魔界眾人怎么辦?月兒,堅持住,等著師傅。
隨手捏了個訣消失在原地。
彼時楚吟月走在鄉(xiāng)間小路上,一臉迷茫,她好想回家,可是她并不知道回家的路,甚至連家到底處于何方她也不知道。娘親,師傅,韶寒哥哥,你們在哪?月兒好想回家。
現(xiàn)在月兒好孤單。你們快來陪月兒好嗎?月兒保證以后再也不調(diào)皮了!
抬頭仰望著藍藍天空,白白的云朵,一切都還是那么美麗,可是她的心情已經(jīng)到了極致,再也無暇觀賞。
脖子上的玉佩泛著淡淡白光,一個角落里,楚玉嬈很是不安。
她的月兒身處如此境地,自己卻無能為力。
人世間世間最遙遠的距離,不是你在天涯我在海角,而是我在你身邊你卻不知道,世間最無助的事情不是生離死別,而是我明明在你身邊,你卻不知,曾經(jīng)的她總是以為,只要默默地陪著她看著她長大就好,直到現(xiàn)在她才恍然大悟,她錯了,而且錯得很離譜,她太自私了,只單單留下可憐的她獨自承受這一切,本不該她這個年齡承受的一切。
如果她還在在她身,她不知道會有多么的快樂。
假如讓她重新選擇,試問她還會那么奮不顧身,那么決絕,現(xiàn)在的她已剩一縷淡淡的魂魄,月兒,娘親好想永遠陪著你,看著你幸福,可是那太遙遠了,娘親怕是等不到那個時候了,她的心力已然交瘁,本身就是快要散盡的魂魄,又無數(shù)次就她于水火,身體逐漸變得更加透明,再次昏睡了過去。
清風徐來,楚吟月閉著眼睛,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隨之精神也為之一振,她不能再自怨自艾,總是想著借他人之手。她要靠自己,她長大了,要懂事,要堅強,總有一天,她要憑借努力回到那個溫暖的家。
下一瞬,她又恢復那個調(diào)皮的月兒,開心的月兒,蹦蹦跳跳向前走去。
“唧唧……”一陣嘰嘰咋咋的叫聲傳進她的耳朵里,抬頭一看是一只小鳥,她靈機一動,差點忘了自己可以和它們溝通,何不問問它們這里是哪?
“乖鳥兒,你知道這是哪?”她輕喚。
小鳥在空中盤旋了一圈慢慢的飛到了她面前,“你在叫我嗎?”
“是呀,鳥兒,我叫月兒。你可以告訴我這是哪嗎?”
“這里是城郊,進了城就是長安,是全國最繁華的的地方。你要去哪?”
“我我……我要回家?!?p> “你的家在哪?”
“不知道!只記得那里很美,山清水秀,鳥語花香。”
“那你可以去長安城里問問,畢竟那里魚龍混雜,商賈眾多,說不定那里的人知道?!?p> “那進城往哪?”
鳥兒曲起翅膀一指,“你就順著這條路走就行了。我要走了?!?p> “小鳥謝謝你。再見!”月兒招手。
一路上,淡淡的花香傳來,沁人心脾,她忙垂頭一看,狹小的道路兩旁,開著金燦燦的菊花。
她是個愛花之人,更是個惜花之人,尤其佩服梅花、蘭花、菊花這三種花。
雖然它們不是名貴的花種,但是不管在任何惡劣的條件下都會頑強地綻放著自己的美麗,就算孤芳自賞也無怨無悔。
她跑了過去,蹲下身子,用手觸碰了柔軟的花瓣,低下頭輕輕嗅了嗅花朵,一時間竄入鼻息之中的花朵香氣,更加濃郁,她閉著眼睛感受此刻的芬芳,腦子里不斷地想著這時什么菊呢?竟這么香?
單從肉眼看來,也只能辨別出它只是路邊普通的野菊花,可是自己以前也見過普通的野菊花,它們卻只有淡淡的清香,而且也需湊近了它們才聞的到。
也許是最近發(fā)生了太多事,她不想再為這無關緊要的事再去傷神,所以再不管其他。
聞著濃郁的花香,瞬間煩惱都拋諸腦后,只覺自己身處一片金燦燦的菊花花海里,偏頭一看,一個令她朝思暮想的白色身影踏風而來,師傅,是師傅。
他依舊白衣飄飄,纖塵不染,見到她的同時,他微笑的說道:“月兒,師傅來接你了。”
“師傅……”她不禁喊出了聲。
臉上冰涼一遍,她不適的擦了擦,再次看向天空時,剛才還陽光明媚的天空,現(xiàn)在已是陰氣灰霾,小小的手兒伸出去,大顆大顆的雨就如連珠炮般滴落了下來。
空氣中彌漫著泥土的氣息,原來方才不知不覺中自己竟然睡著了,可是剛才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實,那么的美好,無奈那只是夢境。
她的身體有些搖晃,直到深深地一個呼吸,身體才有些舒適。
這雨來勢洶洶還是早點進城吧!也好早點知道回家的路。
楚吟月猛地站起身來正欲繼續(xù)啟程,卻沒料到由于下著雨地面有些濕滑,泥土有些松動,站起來的瞬間腳下一滑,身體一斜,她所站之處的地面塌陷了。
“啊!……”
她掉了下去,她反射性的想抓住任何可以想抓住的東西,可是手一直抓空,卻什么也抓不到。
下面是萬丈懸崖,人這一跌落一去必定粉身碎骨。
正在她絕望之際,一個小小的翠綠色的身影出現(xiàn)了,它撲騰著一對翅膀,發(fā)出一陣綠光。
一個光罩,瞬間把楚吟月原本下滑的身子罩住,一個甜甜膩膩的聲音響起,“我的主人,我來救你了?!?p> 楚吟月?lián)u搖頭嘆息道:“你那么小,怎么救得了我?”
小身影說道:“不要擔心,主人,我有辦法?!?p> 只見它更加使勁的撲騰著自己的翅膀,瞬間光罩越來越強,適時,它托著楚吟月的身體慢慢地往上飛,不到一會兒光罩就把她平安的送到了地面。
雨停了,天開始放晴,天空中出現(xiàn)了一條絢麗的彩虹橋,五光十色很是好看。
楚吟月驚魂未定,好半天都還未還過神來,直到看見小小身影也飛了上來,圍在她身邊,她攤出雙手,小小身影就飛落在她的手掌心,她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p> 她有些啞然,眼神帶著疑惑,“那你為什么叫我主人?”
“我也不知道,只是潛意識就知道你就是我認定的主人,就是我要保護的人。”
楚吟月不想再刨根問底,看見它翠綠翠綠的小小身子,卻通體透明,頭頂上頂著大大的眼睛,很是可愛,再加上它又在危難時刻救了她。
她想,其實有一個萌寵,也不錯。
比如說無聊時還可以和它玩耍,孤單時它還可以解悶。
她微微一笑,用手輕輕戳了戳它小小的身子,很是柔軟。
小小身影頓時奇癢難耐躺在她的手掌里打著滾咯吱咯吱的笑著。
“既然你這么可愛我就給你起個名字吧!”
小東西點頭,她又道:“我希望你每天都開開心心,甜甜蜜蜜。就叫糖糖吧?!?p> “好!主人,我以后就叫糖糖?!?p> “糖糖你以后不要稱呼我為主人了。你叫我月兒好嗎?”
“好!月兒?!碧翘峭蝗簧碜佑行┨撊酰蛄藗€哈欠,弱弱的說道:“月兒,我有些累,肯定是剛才施展了太多的法力?,F(xiàn)在我好想睡覺?!?p> 話剛剛說完,它就扒在在那,一動不動了。
楚吟月淡笑著把它放在懷里,繼續(xù)趕路。
一路上,她看見一些農(nóng)民有的用木板車推著自家蔬菜瓜果,有的趕著驢車,其中也不乏看到一些商賈和江湖人士,越往前走人越來越多,人聲鼎沸,她喜出望外。終于到了。
一座古老的城池赫然映入眼簾,高大雄偉的城墻,厚厚的墻體,皆用青磚切成。
城墻的石龕里刻著幾個大字長樂門,樓上還站著一些披著戰(zhàn)甲的士兵,個個昂首挺立,直視前方,手持殷槍,身邊不時還有一些士兵來回巡視,城墻下面是拱形的門,門兩側站著兩隊精神抖擻的士兵,人群從那里穿流而過。
她自幼飽讀詩書,所以自是知道長安城有四大城門其中就有長樂門,永寧門,安定門,安遠門,不一會兒她加入了人群跟著他們一起進了城。
進了城,別人都各自趕往自己的目的地,而她卻茫然不知所錯,更不知何去何從。
這里商販眾多,吆喝聲不絕于耳,偶然想起和韶寒哥哥在妖界所逛的集市相差無二,只是唯有不同的是這里的小販是真正的人所以眉間沒有殷紅的妖印。
鼻子一酸,韶寒哥哥你還好嗎?
一陣食物的香甜之氣飄來,她覺得好聞極了,肚子咕咕的叫著似乎在提醒她該進食了,苦笑一聲才想起自己為了趕路強撐著,其實早就餓了。
不知不覺間她走到一座名叫“一品樓”酒樓前,一個身材瘦小穿著粗衣,卻分外整潔的男子從里面走了出來,“小公子是打尖還是住店?小店應有盡有包你滿意?!?p> “什么是打尖?”楚吟月站在原地根本不知道他所說何物。
“呵呵!”男子嬉笑一聲,想必是外地來的連這個都不知,急忙解釋,“打尖就是吃飯。”
“哦,我明白了?!背髟骆倘灰恍φf道。
“小公子,里面請?!?p> 進入店內(nèi),另一個一模一樣打扮的人也迎了過來,“公子是在這用食,還是在樓上雅間?”
“就在這吧!”她道。
“好咧!公子準備用點什么?”
楚吟月眸色一閃,出門在外還是簡單點吧!
“來份素面就行了?!?p> “好咧!素面一碗。”朝里喊道。
不經(jīng)意間,眼睛看了她一眼,瞧這小公子年紀輕輕,相貌堂堂,眉清目秀,衣著不凡,卻如此吝嗇只要了一碗素面。
看來今天的提成又沒找落了,于是憤憤離去。
很快他就端了一碗素面往桌上猛地一放,“客官慢用!”
楚吟月先是一怔,繼而拿起桌上的筷子吃了起來。
也許這是他們這的待客之道,也說不定。
只是此事,卻被樓上雅間外,站著一個衣著華麗的男子看見了,他憤然出聲,“如今這個世道,這些狗奴才果真是狗眼看人低,竟這樣欺負一個弱弱書生。”
突地,他飛了下,來一把抓起那人的手向后一按,“給這位公子道歉!”
“兄臺沒事,我不介意?!背髟路畔驴曜?,笑意盈盈的說道。
“人家都說了沒事了,你還抓住我不放做什么?”那人說道。
他手一用力一推,那人踉蹌倒地,但是那人終究不敢發(fā)脾氣,只是拍拍身上的泥土離開。
男子道:“在下花凝春。請問兄臺怎么稱呼?”
“我叫楚月?!?p> “楚月?可愿和在下交個朋友?”
“好??!”
正在這時一個仆人打扮模樣的男子走了過來在花凝春耳邊嘀咕了幾句,隨后就退在一邊。
“楚兄,花某有事離去,萬望兄臺海涵。我就在樓上有事叫我?!?p> “沒事。你去吧!”她笑一笑說道。
等他走后又繼續(xù)吃面。
只是她的面還未吃完,剛才那個人走到她面前,手一攤,“三文錢”
她抬頭,很是不解,“三文錢是什么東西?”
那人一笑,原來是想吃霸王餐,立馬一臉惡相,“嘖嘖,沒想到,沒想到穿這么好的衣服竟裝著不知三文錢不知什么東西當真好笑!”
“拍!”他的手朝桌在上一拍,楚吟月面色一白,也是嚇了一跳,站了起來,怔怔的看著他,“你想干什么?”
“拿錢!否則就會和外面那小子一樣在這做工一年?!?p> 楚吟月本第一次來到人間,根本就不知道吃飯要給錢,更不要說三文錢是什么?
其實這個也怪不了她,之前她和白韶寒在一起的時候,也只聽到他們交易的是金珠,根本就沒聽說什么錢。
那么這個錢是什么?
莫非是……
陡然想起韶寒哥哥送她的累絲銀鳳簪還在懷里,隨手摸了出來往桌上一放,約莫想著應該能抵三文錢吧!
“這還差不多!”那人一看眼中露出貪婪之色,好精致的簪子應該值不少錢,這下賺大發(fā)了,正欲拿起揣在懷中。
忽然,一個人影飛快地閃了進來,一把抓起簪子,就拉起楚吟月就往外跑。
“快跑!我也是這加黑店的受害者之一?!币贿吪埽贿吅?。
楚吟月一看,才發(fā)現(xiàn)是之前外面的那個男子,心里萬分感激,本來那也是韶寒哥哥送她的禮物,不到萬不得已也確實不該拿出來抵債,否則韶寒哥哥知道了指不定有多么生氣。
就在他們跑出店外的同時,那人突然大喝一聲。
“大黑,二黑,三黑,四黑快追有人吃霸王餐??烊プ罚 ?p> 隨后四個身材魁梧,皮膚黝黑,長相頗為相似的四個男子不知從何處竄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