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5章:李宅怪事
跟著村民下了山,敖青草草應(yīng)付了事。
思來想去覺得還有不妥,尋到七娘和另外一名獻(xiàn)祭新娘,敖青從懷里掏出兩張符紙,遞給了二人。
“此事了結(jié),我下午就會離開半月,那高落梅以后要是找你二人尋仇,燃燒符紙,我會施展身外化身前來幫你。”
七娘接過了符紙,抬起頭看著敖青。
“謝上仙,小女……小女感激不盡?!逼吣飳⒎埛胚M(jìn)袖袍,溫婉一笑。
她澄澈的雙眼含著笑意,目光像是泉水一樣幽幽閃動著,干凈純粹,舒如春風(fēng)。
敖青有些恍神,手掌輕輕拍了拍七娘的肩膀:“好好活下去,以后若是有緣,說不定你我還會再見。”
告別七娘,敖青將之后的事情交給了長豐道長。
按長豐道長所言,他愿意組織半月縣的村民修廟建寺,只是希望日后飛升時,能結(jié)下一段機緣。
敖青答應(yīng)了下來,畢竟這事對二人來說都有好處。
建廟能得香火供奉,愿力的積攢對敖青來說也是一種特殊的修行,諸天之中,甚至還有功德成圣的說法。
走出半月縣,敖青一直在消化這幾日融合的記憶。
似乎對這個世界接觸越多,龍女原本的記憶也會浮現(xiàn)的越多。
御風(fēng)而上,敖青盤腿坐在流云之中,伸手幻出芥子空間里的尋妖盤。
這尋妖盤是從長豐道長手中討要來的,羅盤上雕著神獸白澤,周身還伴有祥云花紋,雕工上乘,栩栩如生。
運轉(zhuǎn)靈力,手指觸碰羅盤表面。
羅盤上的指針隨著靈力的注入開始移動,最終轉(zhuǎn)向了東南方位。
此尋妖盤并非凡品,注入靈力則尋妖氣而動,妙就妙在,尋妖盤指示的方位以持寶者為界限。
持寶者為天仙,則所尋妖物的修為也不會超過天仙。
宗門仙派讓弟子在下界歷練除妖時,有能力的就會分發(fā)尋妖盤,尋妖盤最大的目的并不是單純的尋妖,而是保證所找的妖物修為在持寶者之下。
畢竟大妖不在少數(shù),見妖就除難免容易惹禍上身,除妖不成反被殺。
但尋妖盤并不是什么常見的仙器法寶,此次能意外獲得,日后斬殺邪道妖魔那就是如魚得水。
如今殺了山神晉升至天仙中階,但實戰(zhàn)經(jīng)驗并不強,何況只是勉強到天仙中階。
保險起見,敖青決定借助尋妖盤再繼續(xù)尋出邪物將其斬殺,到時剛好滿半月,再回洞庭也不算晚。
看著尋妖盤所指的方位,敖青身化流光朝東南方而去。
……
北姜城,李宅門口。
宅邸的告示前,圍著三四個人篤而論之。
敖青走上前,抬眼看向張貼的紙張,卻見上面寫的是李家嫡長子身患怪疾,吃藥不見好轉(zhuǎn),實在求醫(yī)無門,只得張貼告示求仙問道。
李家做的是綢緞生意,家中金銀百兩,告示上面白紙黑字許諾著報酬:若能治好頑疾,賞銀百兩,錦緞四十匹。
這并不是一個小數(shù)目,但周圍的人卻沒人愿意揭榜。
“聽說沒,之前治病的大夫被嚇出了心病,我看這李家公子的病還是別管為妙?!?p> “說是中了降頭?”
另一名頭戴圓帽的中年人縮了縮脖子,面生懼色。
“降頭邪術(shù),鬼怪附身,這種邪乎事誰敢管?。繛榱税賰摄y子把命搭上的人還是少數(shù),何況這普通人可治不了。”
“張兄,聽說這李家公子敗家的很???”
干瘦的中年人湊到身側(cè)好友的耳畔,低聲道:“一季至少要去十來次青樓,我看他這病八成是陽氣太弱了,需要補補?!?p> “李兄說得在理?!?p> 幾人還在談?wù)摾罴业拈e雜事,忽見一個不高的丫頭渡步站在了告示前。
那丫頭一身淺青長裙,長發(fā)用一根紅繩束起,穿著樸素,面無粉飾,皮膚卻白皙稚嫩,一雙杏眼宛如一泓清泉,干凈透徹。
敖青盯著告示看了幾秒,揚起手將告示揭了下來。
見到這一幕,周圍幾人皆是面色一滯。
“姑娘,這告示可不能亂揭啊……李家長子的病進(jìn)去了好幾個大夫和游方道士,皆是無功而返?!备墒莸闹心耆撕眯膭竦馈?p> “我知道?!卑角嘈α诵?,沒有繼續(xù)搭話,握著告示進(jìn)了李府。
尋妖盤所尋妖物的修為必定在施法者之下,半月的時間將近,敖青不想繼續(xù)耽誤,盡快解決完這件事才是關(guān)鍵。
管家看到揭告示的是個黃毛丫頭,有些詫異,但還是畢恭畢敬領(lǐng)著敖青走到正堂。
李家宅邸白墻黛瓦,松樹成景,不遠(yuǎn)處還隱約可見長廊蜿蜒而過,廊道下流水潺潺,白蓮含苞。
美景入眼,鳥雀落枝。
但安詳愜意的環(huán)境下,敖青還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怪味混雜在草木之中,隨著微風(fēng)四散開來,敖青難以形容,但很顯然,這間宅子確實不干凈。
身穿黑袍的管家領(lǐng)路在前,走了沒多遠(yuǎn)便瞧見院落正中站著一名面色蒼老的婦人。
婦人身穿華服,眉目清秀,依稀可見年輕時的姿色芳華,但婦人的眼睛有些深陷發(fā)黑,明顯是好幾日沒睡過好覺了,就連頭發(fā)也胡亂披散著,亂糟糟散在肩頭。
“可是姑娘揭下告示的?”婦人語氣溫和,舉止大方。
“是我,在下是道門散修,今日看到門口貼著告示,宅內(nèi)氣息有異,才特意來試試。”
敖青拱手回禮:“不知令郎是什么癥狀?”
婦人嘆息一聲,無奈搖了搖頭:“五日前,我的獨子李上賢就突然發(fā)了瘋,言行舉止都十分怪異,家門口的黑狗對著他叫個不停……”
“一開始我們沒有在意,只是替他抓了些藥煎著喝了,但是遲遲不見好轉(zhuǎn)。”
婦人的眸子有些發(fā)紅,她取出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淚水。
“我也不知道上賢是犯了什么病,可有一晚,我聽屋外傳來怪響,提著油燈去看時,居然看到……看到上賢掐死了家里的黑狗,將狗的尸體拖到角落里生啃著吃了……”
她越說越難受,聲音也有些哽咽。
“我真的……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我只有這么一個兒子,他才弱冠之年,怎么能比我先走呢?哪怕是讓我老婆子以命換命也愿意……”
說話間,婦人已經(jīng)低聲哭了起來。
“你別擔(dān)心,聽你的意思我懷疑有妖邪作祟,在他身上施了什么邪術(shù),當(dāng)然這我不好說,得具體看看到底什么樣子?!?p> 敖青安慰道:“夫人放心,這不是什么大問題,帶路吧,先看看令郎的情況再做定奪?!?p> 婦人頷首,踏著青石板在前領(lǐng)路。
拐過走廊,能瞧見假山成林、花團(tuán)錦簇的后院。
院門是石磚堆砌出的月形隔斷,左側(cè)立著竹竿,竹竿上紅布搖曳,吊懸的燈籠染出了一片橙黃的暖光。
而在月形隔斷后,就是李上賢所在的后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