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年少有為不自卑
成遠和蘭望生約在影視城的一家咖啡店見面。
他本是奔著攝影師和女明星來的，但考慮到事情不像去集市上拿麻袋裝土豆那樣簡單，一時半會兒辦不成，成遠也就抽了時間和蘭望生會個面。
主要是，蘭望生苦苦哀求的樣子實在太可憐了。
成遠這個人，與人為善，怎么能讓曾經的經紀人如此難做？也就順勢答應下來。
當然，除了蘭望生，身邊還跟了許雄光這個倒霉催的娃。
成遠不是很想帶他，畢竟兩人關系不好，加上許雄光這個人，總是陰陽怪氣，格局小得成遠懶得和他計較，但最終還是改變了主意，允許許雄光跟來圍觀。
因為許雄光說了，這一頓，他請客，他買單。
那敢情好。
身上背著一個億的債務，讓成遠被迫學會了勤儉持家。
影視城的咖啡店味道一般般，但收費十分昂貴，坐在這兒談事情，不圖味道不圖氛圍，圖的就是個體面和身份。
對于勇當冤大頭的人，成遠是十分歡迎的。
他拍拍許雄光的肩膀：“來吧，讓你看看大明星是怎么談合作的?！?p> 一句話，把許雄光氣得差點吐血三升。
但沒關系，他忍，他還能忍。
忍了這么多年，在成遠面前當了這么多年的小弟，不差這一時半會兒的。
就先讓他囂張一會兒好了，這合作能不能談成，還不一定呢，說不定蘭望生只是口頭上客氣一下，事情根本不是成遠說的那樣。
當時電話里說的什么，許雄光都沒聽見，是好是賴全由成遠說了算，說不定只是口嗨一下而已。
如果成遠只是為了裝X，到時候在蘭望生面前戳穿他的小手段，看他還怎么狂。
看到許雄光變幻莫測的臉色，像調色盤一樣，什么顏色都有，但偏偏什么都沒表現(xiàn)出來，顯露出了十二萬分的心性和韌性。
成遠夸贊道：“小許，我以前真是看錯你了，你這個人還是有幾分本事在身上的?！?p> 別的不說，忍功一流。
忍這個事情別看說起來簡單，但做起來難。
當腎上腺素分泌過剩的時候，人也就沒有了理智，很容易上頭。
但看看許雄光，控制得多么完美，甚至克制了本能。成遠衷心的夸贊。
小許，還他媽小許！你才踏馬的小許！
許雄光心里苦死了，像吃了黃連。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蘭望生到了。
許雄光立即露出營業(yè)性笑容：“望生哥——”
蘭望生：“哎呀成遠，你久等了吧？真不好意思，路上有點堵車?！?p> 許雄光：弱小可憐又無助.jpg
這么大個人杵在這兒，沒得存在感。
成遠笑笑：“好久不見望生哥?！?p> 蘭望生呵呵一笑，坐下，開門見山說：“廢話我也不多說了，是這樣的，我看到你網上的視頻，覺得你于唱歌還是有幾分潛力的。相比起拍電影，你明顯更適合舞臺啊?！?p> “這樣吧，我覺得你還有翻紅的能力，想要重新回來嗎？天海的大門永遠朝你打開?！?p> 這兩天，網上鬧得沸反盈天，熱搜都上過好幾回了，但成遠始終都沒露面。表態(tài)的微博也只是關于電影方面，但實際上，觀眾們根本不關心他的電影，只關心他的歌??！
作為業(yè)內從業(yè)人士，蘭望生知道，不只是天海娛樂，其他的公司也有人想要找成遠合作，只不過找不到機會。
成遠現(xiàn)在已經從一個萬人嫌的臭水溝，變成了一個香餑餑。
既然如此，這么多人饞他，蘭望生就拉下這個臉來，先下手為強，提出要幫他出單曲。
好歹是熟人，還有幾分情面在，蘭望生的把握很大。
果然他一主動出手，成遠果然就答應了。
蘭望生笑道：“相信你心里也有數(shù)，拍電影沒有前途。你的電影，觀眾不會買賬的。成年人心里要有點數(shù)，你現(xiàn)在已經不是可以為了虛無縹緲的夢想隨意任性的年紀了。”
成遠也笑了。
想重新簽他回去？
不不不，但凡是個有能力的，都不會再簽約經紀公司了。
簽約了經紀公司，意味著你賺的錢，有一半是別人的，你永遠是為了別人工作，不是獨立的個體，永遠服從于制度和公司，沒有自由。
當時的原主為了恢復自由身，可是花費了大價錢給自己“贖身”。
現(xiàn)在的成遠，是個自由人。
無拘無束，不會被管轄。
傻子才回去呢。
成遠笑了：“望生哥，謝謝你的好意，但我這個人吧，比較軸，不是那么容易說服的。今天我答應見你，為的單純就是單曲的事情?！?p> 雖然名氣于現(xiàn)在的成遠沒有用，但他也深深的意識到，這是有價值的。
不然蘭望生今天不會找上門來。
“單曲啊，是的，沒錯。”蘭望生說，“你那首最初的夢想，我聽了，感覺很好，是你自己寫的吧？看來這一陣子的失敗經歷，反而成就了你，你的才華埋藏得很深?！?p> 有的沒的，先扯了一堆，蘭望生才進入正題：“天?？梢悦赓M幫你出單曲，為你量身打造一套屬于你的路線，讓你重新翻紅，重新回到流量的巔峰，不過合約，得再簽二十年的合同。”
“……”
成遠想也不想，站起來：“告辭?！?p> “……？？”蘭望生驚呆了。
許雄光也驚呆了。
居然一點商量的余地都沒有？！
許雄光大為震驚，許雄光并不理解。
雖然二十年合約是苛刻了一些，但成遠現(xiàn)在截然一身，他的合同沒有價值，反而簽約了之后，就能有資源，能賺錢了。
這么好的事情，為什么不答應下來！
許雄光朝著他遠走的背影，忍不住大聲喊道：“你到底在堅持什么？！你以為你還有選擇的余地嗎？望生哥現(xiàn)在還想著你，那是看得起你！不然你以為天海的合約是誰都能簽的？再說你不是簽過一次了，再來一次有什么不可以？！”
再來一次？
真當他不知道天海是個什么貨色嗎？
成遠頭也沒回，只是搖了搖，背對著許雄光和蘭望生說：“假如我當初，年少有為，不自卑，我一開始就不會簽天海的合同?！?p> “我在堅持我所堅持的，我在追求我所追求的。夏蟲不可語冰，井蛙不可以語海，凡夫不可以語道。”
言罷，走人。
徒留蘭望生留在原地，氣得面色青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