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鯉魚不想躍龍門

第十七章 二度被擒

鯉魚不想躍龍門 縐浮觴 5667 2012-08-30 23:44:20

    男人盯著地上的銀子露出貪婪之色,卻是無奈的看了懷里的人。錢小修留意著,就是想試探那姑娘是不是真的不省人事。第二步——她撿起了銀子,幫那男人送去。

  男人嘴里道謝著,錢小修則走近趁機看仔細那姑娘的臉,果真是——“容和?!蹦腥诵奶摚艁y道,“姑娘認錯了?!本团洛X小修當真認得這個被他蒙騙下了藥的女人,識破他為非作歹。

  屠逐日踢了腳下的石頭,擊中男人的后腦,將他打暈。道,“回客棧再說?!?p>  ……

  見容和沒有外傷,這時候又不方便上街再找大夫,只好想著先把人弄醒了,問過哪里不舒服再說,錢小修朝容和的臉上撒了一點水,容和被臉上的涼意弄醒,扶著昏沉的腦袋睜開眼。

  錢小修喚道,“郡主?!标P心的問,“你身子哪里不舒服么?”

  容和看看站在床邊的錢小修,又看看屠清雨和端木惟真,兩人坐在桌前喝茶,皆是無語冷漠相對,而屠逐日則站在窗前,望著底下人來人往,等著那馬販子來,見到容和坐起身來,露出平和的笑容。

  容和看傻了,半響后才眨眨眼,“我怎么會在這?”

  錢小修好笑,這話該是她問吧,堂堂容和郡主不在府邸讓人伺候,怎么會一個人在這小鎮(zhèn)流落?!翱ぶ髟趺磿粋€人出了盛京?”

  容和兩手放在身側,緊緊抓著被子,離開了兩日,卻是嘗盡苦頭,這才明白外頭的生活和她想象的完全不同?!拔沂钦杏H那天逃出來的?!?p>  錢小修才要順著她的話問為什么,想起之前兩個人聊天時她口中對婚事的排斥,“你逃婚?”容和點點頭,錢小修道,“難怪通緝我們的告示上,貝寧王府也出了賞金?!?p>  那日擂臺下秩序大亂,根本無暇估計其他,沒人看到這郡主是自己走的。正常人的思維就容易往拐帶的方向想,而罪名,順理成章落到他們頭上。

  錢小修問,“你怎么會這副模樣?”她身上的衣服開了不少口子又臟又皺,要很仔細的認,才能辨出與她招親那日穿的是同一件華美的衣裳,身上的珠釵寶石也全不見了,要不是剛好見了容和的臉,她會以為是哪里來的貧民。

  容和道,“我身上沒帶銀子,肚子又餓得厲害,只好拿身上的首飾去抵押?!?p>  錢小修輕嘆,容和雖然飽讀詩書,可是書里的知識和生活常識那是兩碼子事,她出門坐轎,買東西下人付錢,當然不清楚什么東西值什么價。錢小修道,“你是郡主,你的首飾哪件不是價值連城的?買下一大間宅子都綽綽有余,你這種身形又能吃得多少東西。你被老板騙了?!?p>  容和道,“我也是出門一趟才知人心險惡,不過也算遇到了好人。我早上餓著肚子在街上走的時候有一個公子贈了我一個饅頭,而且說不用我還。”

  錢小修又是嘆氣,“是不是吃了下去就不舒服了?”當真是人家賣了她,她還心存感激。

  容和點頭道,“有點暈,接著的事我就不知道了,我怎么會在你這?”她打量著,猜出這是在客棧里。

  屠清雨道,“怎么會有這么蠢的人啊,那時我還在哥舒府邸假裝廚娘時常聽到有人夸獎北狄的容和郡主有多了不得,這就是所謂的‘了不得’?”

  容和聽出了嘲笑,臉霎時通紅羞愧。錢小修道,“知識和生活閱歷本就不是正比關系,有的人上下五千年歷史知識能倒背如流又如何,還不是蔥和蒜都不會分。”

  容和不解,“上下,五千年?”

  錢小修笑道,“我意思是說外頭壞人太多,防人之心不可無?!?p>  端木惟真優(yōu)雅的放下了茶杯,“我有話說,到隔壁一下。”他們就訂了兩間房,端木惟真和屠逐日一間,錢小修和屠清雨一間,兩間房挨著,有事也好照應。端木惟真這么說,是有話不讓容和聽到了。

  屠清雨不滿道,“憑什么他發(fā)號施令,那高高在上的語氣,我們又不是他端木家的下人?!?p>  屠逐日笑道,“惟真的性格就是如此,你倒還好意思嫌棄人家脾氣不好,動不動就掀人家攤子,你脾氣又好到哪了,半斤八兩?!?p>  屠清雨辯駁道,“什么嘛,那是人家先不對,我才不客氣動手的。”屠家的家風本就是要行正義之事,歪風邪氣,見一次她就管一次,絕不縱容。

  錢小修道,“我過去一會就回來,就在隔壁,有事你喊一聲我就能聽到?!?p>  容和下意識抓牢她的手,顯得不安,她只認識錢小修一個人,而他們要回避她討論的事,她總覺得和自己有關?!拔医o你們添麻煩了。不管怎么樣,謝謝你救了我?!?p>  錢小修拍拍她的手,“郡主,你不用多想,先好好的睡一覺吧。”

  他們四個現(xiàn)在是一體的,不論誰出了差錯都會連累其他三個。所以做事更要考慮清楚,她明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甚至剛才還勸屠清雨不要生事。結果她救下容和,事先也沒問過端木惟真他們的意見就擅自做主,一會若是挨罵,她還是保持沉默是金吧。

  端木惟真只等她過來了,開口道,“等馬販子送馬來了,我們立即離開這里。”

  錢小修沒想到他是要說這個。

  “你們剛才大鬧了一場,現(xiàn)在又把容和郡主給救了,她和我們不同,她這目標太醒目。貝寧王爺唯一的掌上明珠不見,定會派出他府里所有的勇士來找。錢小修你可是一點反抗的能力也沒有?!?p>  端木惟真和她分析著,把兩方的實力,和她攻擊力等于零的問題點明。錢小修挑挑眉,她的防備力和她的攻擊力一樣的低,這是不爭的事,她明白端木惟真是為他們著想,“要把容和郡主這么扔在這么?”

  端木惟真反問,“難道你要親自送她回盛京?她不是我們的責任?!?p>  容和當然不是他們的責任,只是她覺得把人救了,送佛送到西有始有終好些。四人一塊逃亡,她的每一個決定都不單只會影響自己,最好也要征得其他人的同意,她和屠逐日他們商量道,“能不能幫她叫輛馬車,讓車夫把她帶回盛京?”

  端木惟真道,“你這奸商不是不管他人死活,霸占人家良田侵吞人家房產無惡不作么,你不覺得你現(xiàn)在閑事管得太多。”

  這話,似乎是當初她和端木謹諾說的。

  屠逐日道,“屠家的人從不會見死不救,不做有愧于心的事,你若是覺得救她是對的,那就放手去做?!钡昧送乐鹑召澩囊黄薄?p>  屠清雨道,“既然哥同意你救,你就救吧。”反正她對容和沒好感也沒惡意。又得了屠清雨一票。

  端木惟真不語,四個人中三個人下了決意,他還有什么話可說,只轉身走出房間。屠逐日笑道,“他是在為你著想,緊張你的安全?!?p>  “我知道?!卞X小修追了出去,見到端木惟真靠著木欄,她挨過去,“我給你做湯面賠罪。”

  端木惟真涼涼的道,“你何罪之有呢,反正你屠家的人從來就是見義勇為的英雄豪杰。”

  錢小修小聲道,“我只是個小人物,做英雄豪杰總是善始不善終的,就和我爹一樣。要是要在別人的命和我自己的命之間做選擇,我還是會選擇后者的。而要是要在別人和你們之間做抉擇,我也會毫不猶豫犧牲別人??赡艿褪强吹轿易运阶岳虐淹兰医煌薪o我的。”

  因為覺得對不起屠逐日和屠清雨,又知道他們的性格,舍生取義也在所不惜,才希望最后臨死前幫他們安排好路保他們周全,只是,這一回卻是顛倒了要屠逐日來救她的命。

  “家人或許就該互相扶持吧?!彼Φ溃拔抑皇窍M诒H陨砗图胰伺笥训耐瑫r,能做好事就做些好事,積點福德,不論是為了我自己還是那些死去的人,為他們積點福報?!?p>  端木惟真道,“若是真能積福積德,也就不會死的都是好人了?!?p>  錢小修道,“所以我才不要做好人啊,好人要犧牲自己成全別人,這么偉大的情操,我身上可沒有。”諂媚道,“大人你宰相肚里能撐船,不要和我這么一個小丫頭生氣,氣壞了自己多不值得?!?p>  “我生氣你會在乎么,還不是一意孤行?!?p>  錢小修討好道,“一會我給你做你喜歡的菜賠罪?!?p>  端木惟真不稀罕道,“不用了,你還是回去照顧你的郡主吧,最好再阿彌陀佛的求天保佑,不要好心卻是招來惡報就行了?!?p>  ……

  本來她們三個勉強擠擠,那床還是夠大能容得下她們三個的,但屠清雨不愿,夜半伸腿,就能把她們兩個沒武功底子的人踢下床變成傷殘,所以和店小二要了一張席子,睡在角落。

  沒一會就傳來屠清雨細微的打呼聲,她向來入睡得都很快,錢小修甚至覺得屠清雨是不是閉眼就能睡去。

  容和道,“對不起,我給你們添麻煩了?!彼浪齻兒貌蝗菀撞盘与x了盛京,是為了她而打亂了離開的計劃。

  “這話,郡主你今天是第二次和我說了?!?p>  “你我沒有主仆的情分,我們甚至是對立的,你們若是扔下我,我也沒有立場怪責你的?!?p>  錢小修笑道,“人和人總是相互在影響,或者是我身邊無私的英雄太多,看著他的事跡,偶爾也會精神錯亂想瘋狂一回。而人能瘋那么一回也挺不容易的,想到什么就做什么,不考慮后果?!?p>  她說屠邱的英勇禍害了年輕一輩,讓他們不切實際,原來潛移默化,她也是有點不切實際。

  “郡主你什么都不顧,身份地位錦衣玉食都不要了,就這么逃婚,不也是為自己瘋狂了一回么。”

  容和輕笑,“我也沒有想過,我竟有勇氣敢這么做?!被叵胗行┬捏@,若不是遇到錢小修他們,她已經是遭遇不測,可她又竟覺得有些不后悔?!澳愫芟牖氐綎|野?”

  錢小修點頭。

  “我不知道什么原因讓我堂兄對你那么難以放手,只想說這里離東野還有很遠的距離,堂兄若是要抓你,他有許多法子能讓你出不了關卡。”

  “多謝郡主的提點。”

  “少了你,我堂兄的生活依舊是奴仆成群,沒有什么影響,但我感覺得出你真的很迫切的回到你的故鄉(xiāng)。你救了我,這就算是表示我的感激吧。”可惜沒有實質的禮物能回饋給她。容和翻過身,和她打聽道,“那個斷了手臂的英雄,和你是什么關系?”

  錢小修道,“親如兄長。”

  只聽得容和喃喃自語,雖是小聲,但她們睡得近,錢小修聽得清楚,“不是心上人就好?!?p>  錢小修暗忖著,這話里似有情愫在滋生,“今日在市集闖了點禍,受到衙役追捕,我們才不好再繼續(xù)在外頭走動,委屈郡主在客棧將就一晚。明日一早我就讓店小二找輛馬車,將郡主送回哥舒王爺那。”

  容和道,“我還以為……”以為他們會送她一段路程,原來天亮就要分道揚鑣了么。

  錢小修意味深長道,“緣分的事老天注定好了,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也不必強求,隨緣吧。”

  容和強顏歡笑,“你這話倒是和堂兄的有點相似。”

  是么,這可是她數(shù)十年生活得來的經驗總結?!案缡嫱鯛斒遣W多才,連命理術數(shù)也有所涉獵,所以曉得一些普通人不曉得的事。我怎么敢和他比呢,我完全就是得過且過的心態(tài),不強求只因是我生性懶散,強求太費功夫了,我只想不勞而獲?!?p>  容和道,“只可惜這世上沒有不勞而獲的事?!?p>  她還是那句,“隨緣吧,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她不像癡男怨女去鉆牛角尖,最后害人害己,宛如屠邱,再宛如對哥舒窮追不舍的那女人。

  黑暗中,身旁的容和不再言語,只是扭過頭去看著窗外,不知是不是期盼晨曦能來的遲些。

  可惜時間從不會因為誰而走得快或是走得慢,錢小修嘆了一句,側過身子對著墻,房內的蠟燭垂淚,剩下半截。她也不知自己算是清醒還是算是做夢,聞到了一陣海棠香味,然后身子騰云駕霧一樣漂浮了起來。

  人又怎么會漂浮呢,她果然是做夢了。

  只是這夢未免真實了些,能感覺到自己在移動,也不知是不是遇到了氣流阻礙,身體震了一下,她竟能感受到腦袋撞到了硬物,痛得不得不了。

  這云該是大氣層上水滴和冰晶膠體的集合體,該是和棉花糖一樣柔軟吧,怎么會撞疼她呢,百思不得其解。

  “錢小修!錢小修!”屠清雨怒了,一腳踢向她的身子,三百六十度轉了一周后,腦門撞到馬車的車板子上,終于清醒。

  錢小修抱怨道,“你用得著回回喊我都這么暴力么?!泵咳斩际沁@么痛醒,她身體吃不消啊。

  屠清雨罵道,“你這傻子,你看看你在哪里?”錢小修揉著痛楚,不知何時從客棧被移到了馬車,屠清雨道,“我們是著了人家道了,也不知道是誰用那下三濫的迷藥。”

  錢小修急忙掃了一眼不大的馬車,容和躺在車最里側,卻不見屠逐日和端木惟真,她有些擔心,不知道他們是困在別處,還是逃走了。

  屠清雨道,“哥聰明得很,定是察覺到不對,沒落到這些人手里。”

  希望如此了,錢小修小心翼翼的掀開車簾,發(fā)現(xiàn)馬車奔馳在盛京大街上,她傻傻的問道,“我們睡了多久?”怎么一眨眼又回來了,這馬車生了翅膀曉得飛么。

  屠清雨道,“那迷藥怕是分量很重,我到現(xiàn)在還渾身發(fā)軟,踢你那一腳已經是用盡全力了。你別問我,我也不知睡了多久,總之醒來就看到我們三個都在馬車里?!?p>  錢小修動動手,又動動腳,感覺行動自如?!澳俏以趺礇]事?”

  “那是醉海棠,對習武之人影響大些,你一點武功都不會,醒來了當然沒事?!?p>  錢小修將簾子掀開大些,讓屠清雨能看到外頭,屠清雨也傻了,“怎么又回到這鬼地方來了?!?p>  錢小修道,“估計不是哥舒的人就是貝寧王爺?shù)娜??!彼故菍幙陕湓诟缡媸稚狭?,至少哥舒不會傷她,貝寧王爺沒接觸過,不知厭惡喜好,她心里沒底。

  屠清雨想抓狂,她要是沒中迷藥,輕而易舉就能把這馬車砸得稀巴爛,“你平日不是很多鬼主意么!”

  “你中了迷藥,連跳馬車的力氣都沒有了,還能怎么樣,既然沒殺我們,估計留著我們還有用處?!?p>  屠清雨皺眉道,“我討厭回到這鬼地方來。”

  “我也不想回來,但我們已經回來了,見機行事吧?!比羰嵌四疚┱嫠麄冋娴奶恿耍欢〞倩貋砭人齻兊?。想看看是落在誰人手里,然后謀定而后動。

  否則,還能怎么樣呢,她心里自問道……

  容和被人抱下了馬車,送回閨房。陌生的府邸,看來她們是落在貝寧王爺手里了,侍衛(wèi)押著她們往大廳去經由主子看過再行發(fā)落。

  屠清雨見到貝寧是寧死不跪,只斜眼瞪著,侍衛(wèi)一腳踢在她的小腿上,藥力沒過,這才不由自己曲了膝蓋。侍衛(wèi)正要往錢小修的小腿也踢一下,錢小修舉手道,“不用,我知道該怎么行禮。”已經跪習慣了,她連膝蓋上都長了厚繭了。

  貝寧皺眉,對沒骨氣的人再提不起興趣,只對著屠清雨道,“你倒是要叫許多男兒汗顏?!?p>  屠清雨啐了一口,“要殺要剮給個痛快?!?p>  錢小修撞了她胳膊一下,請不要發(fā)這種讓她心驚的豪言壯語,“王爺,郡主不是我們擄走的,反倒她遇難,是我們所救,你若不信可以喚醒了問她。若是恩將仇報也算不得英雄好漢吧?!?p>  貝寧道,“東野人最是狡猾,容和又是軟弱單純,怎知道她不是被你們花言巧語欺騙,為你們說話。你是哥舒府上的奴隸吧,你可知北狄是怎么處置擅自逃離的奴隸的?”

  錢小修咽了咽口水,通常會這么問的,都是要引出后果的殘忍極其不人道,她可不想問。“我是哥舒王爺府里的奴隸,要怎么處置我,也該是由哥舒王爺動手,還是不勞貝寧王爺費心了?!?p>  貝寧道,“我最厭惡的就是你這種無能卻又巧舌如簧的人,申屠一族稱皇時就是你這種人太多,才會改朝換代。只是換了皇帝,局面也不見有所改變,注定了東野他日只能對著北狄俯首稱臣?!?p>  屠清雨罵道,“呸,有屠家在,北狄想要南侵別癡心妄想了?!?p>  貝寧道,“我們北狄最尊重的就是強者,我對屠邱倒是有幾分敬意。可惜他已戰(zhàn)死,東野的國勢是要跟著他隕落了。我問你們,當日和你們一道,上來打擂臺的人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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