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戰(zhàn)事愈發(fā)吃緊,胡人部落新晉首領(lǐng)驍勇善戰(zhàn)馬上功夫十分了得。培育出來的都是驍騎。大贏善兵,不善馬。
邊塞兒女不同,與胡人較量多次,也有外來文化傳入,崇尚馬背。南宮根饒的加入讓這場戰(zhàn)爭相持不下。
漢關(guān)城內(nèi)已是一片狼藉,物資常常被攔很難送進來,里面的百姓苦不堪言,如今就要遷走。多少人舍不得自己的家,有些人甚至想在這片土地同生共死,戰(zhàn)爭打得越久,百姓生活就越苦。
“小公子,這不能讓你去護送,少將軍回來我要挨罵的?!贝蠡r著有欞不讓她護送百姓出城。
官差大人很是苦惱,怎么就護送不得了,現(xiàn)在戰(zhàn)況這么緊急。
“讓他去吧!老夫相信有欞無論如何也會保百姓無恙的。”言太師出來替有欞做出了決定。
有欞露出了非常感激的眼神,她也想出一份力,不想被一直保護著。
大虎見太師都發(fā)話了也不好攔著,囑咐道:“小公子路上一定要小心,帶上這個,有危險就打開。”他把古人傳遞信息的煙花筒交給了有欞。
她很快組織著城中百姓,有的拿上棉被值錢的,也有的拿上不值錢的但有意義的東西。只有一些老人家久久坐在屋中眼神空洞,沒有一絲行動。
“老人家,城中不安全了,讓我們護送你離開吧!”有欞用手在老人家眼前晃了晃,確認了并非失明。
可是老人家似乎排除了一切的聲音,深深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
有欞放大了點聲音。“老人家,城中不安全了,讓我們護送你離開吧!”有欞身后跟著大批南宮王侯軍。
“我聽得見,也看得見。不用催我了,我不走!”她的語氣肯定執(zhí)著,手中抓著一把木梳子,眼神看著自己草屋里的物件,外面只有種了幾顆不會結(jié)果子的樹和院子里許久沒有人打理的野草。
“這是有你牽掛不下的東西嗎?您告訴我們,我們盡全力給您帶走?!庇袡袈曇暨€是很溫柔耐心,她半蹲著跟老人家商量,能救一個就救一個。
她搖搖頭,一遍一遍的摸著木梳子,聲音逐漸和藹下來。“沒有什么牽掛不下的東西,這里是我的故土,它承載著我和我孩子的大半生的回憶,可惜她早死在了胡騎的馬蹄下,瑤瑤常常說最喜歡邊塞的雪,我要是走了,去了不會下雪的地方,瑤瑤隨著雪回來看我,我就不在了。”老人家的梳子滴了幾滴眼淚。
她想起瑤瑤出嫁時幫她梳頭發(fā)的樣子,一梳梳到頭,富貴不用愁。萬萬沒想到最后遺留下的竟只有這把梳子。
“老人家,去了其他的地方,瑤瑤要是知道了。不會隨著雪回來但是哪都有風(fēng),人死了會化成萬物的任何一切回來看您的。因為,她知道你很想她?!庇袡裘嗣先思业氖?。再次溫柔地說道:“她肯定也希望自己的阿娘平安?!?p> 老人家仿佛被觸碰到心靈深處的脆弱,忽然哭得泣不成聲。有欞拿出手巾幫老人家擦眼淚。當(dāng)老人家再次抬起頭看著有欞的臉?;蛟S是觸動了。
“如果她還活著,或許像你一般會體貼人?!崩先思移鹕砟弥臼岣洗箨?,什么多余的東西也沒帶。
“你們兩個在路上照顧下老人家?!彼愿懒藘蓚€小兵。就準(zhǔn)備準(zhǔn)備出發(fā)了。
沿著漢關(guān)邊外一條小路,一群人都在整齊有序的趕路,爭取早點到下一個城關(guān)安頓下來。
有欞走在最后,怕有掉隊的人。大家大包小包的東西,穿的又多很不方便還要趕路,不熱的天讓人喘出寒氣,額頭卻冒出大汗,有欞也是辛苦,她并沒有帶上吳潭余隨身。
蹄蹄嗒嗒的馬步聲。有欞伏到地上聽,人不多,可以應(yīng)付。但是這群百姓可如何是好,大多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還有餓了大半個月填不飽肚子的男人。
她抽出煙花筒往空中一放。很快鎮(zhèn)定下來,這個時候更加不能慌亂。十七歲的有欞來到漢關(guān)已經(jīng)有一載。
她隨機劃分了三分之一的候軍護送百姓繼續(xù)趕路,餓了大半個月的男性幫婦人搬行李,走不動的老人家坐在物資車由侯軍推著走。三分之二的候軍留下來跟她守在了這條必經(jīng)之路,能拖一時是一時。
“快!快去通知少將軍,小公子有難。”大虎看到煙花筒升到空中炸出了璀璨的光,白日看不太清楚,但是聲音方圓十里聽得到。
已經(jīng)暴露了。
府兵騎著一匹馬往前線奔去。南宮根饒剛從戰(zhàn)場拼殺下來已是筋疲力盡,回過神來府兵立馬跪下?!吧賹④?,小公子有難,在護送百姓出城路上發(fā)射了煙花筒?!?p> 他的神色一變?!罢l允許她護送的,你結(jié)合大軍速來掃蕩,我先去救人?!睗M嘴的職責(zé),身體確實老實的搶過府兵的馬朝有欞方向趕去。
“少將軍,不可一人??!”府兵喊完他早已奔出了許遠,府兵掉頭去集合大軍。
主帥的職責(zé)安全牽引著整個大軍,他們的主心骨就這么一個人走了。
大批匪寇持著彎刀策馬而來。有欞見到才放下一顆心來?!斑€好不是胡騎?!?p> 他們臉上迎著喜悅,揮著彎刀個個兇神惡煞。策馬的速度揚起一大片灰塵,經(jīng)過的路竹林都在晃動,踏踏的馬蹄聲人不少也算不上太多。
很快兩方進到了廝殺環(huán)節(jié)。有欞的劍法成熟,招式較簡單。鐵甲發(fā)出一片片武器磨合的聲音。
多個盜匪朝有欞砍來,力氣威力無比。她弱小的身體都往后退了幾步。侯軍個個以一打三,很少有空的出來幫她。
武器的重量深深壓著她的身軀,手上的裂痕被他們擊的印子下陷,她還在死撐,另一個盜匪趁機一刀砍向有欞左臂,透過盔甲鮮血淋漓。旋了一圈刀撐地,人也欲倒下。
盜匪抓緊時間又是一刀,有欞見彎刀就在眼前,只要剎那間她便會死去。咻~!一聲。盜匪彎刀飛到遠處,手疼的嗷嗷慘叫。是一把箭從有欞頭頂閃過救了她的命。回過頭看,是側(cè)頭舉弓射箭的南宮根饒策馬而來。
再射了幾箭,箭箭直穿心臟,一擊斃命。他附身半腳策馬,一把抱上有欞繞馬回頭跑。
“阿兄,不管他們了嗎?”看著越來越遠的侯軍,她在馬背前,南宮根饒不應(yīng)該是這種人,他把弟兄們的命看的比自己還重,怎會一走了之?
“大軍隨后就到?!彼麤]有多說什么話。身上還沒卸掉的戰(zhàn)甲沾的大多胡騎的血又染上了有欞的血,周圍血腥彌漫。
果不其然,他料到了。
胡騎的好戲在后頭,盜匪不過是一個引子,引他入圈罷了。
真正的圈套在這里。竹林兩邊埋伏了許多胡騎,早已設(shè)好的圈套。
一排排竹竿削的頗尖,牽引繩的末端有人操控,它們粗大細長,速度如鷹一般。
這次他們在劫難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