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姐,你不能一直霸著喬科長吧?我們也要匯報工作的呀?!笔侨螇?。
這個小伙子很機靈,知道喬麗已經(jīng)意味闌珊,便走過來打斷了兩個人的談話。
秦燕推了一把任壺的胸口:“我說小伙子,你這當了組長,也不請客啊?!”
“聽秦姐的,今天中午就請!樓下的咖啡廳,給我個面子,大家都去啊?!?p> 秦燕得了這個便宜,扭了身去自己的工位里,一邊走,一邊大聲說:“好,好,好,大家可是聽到了,一起去吃啊?!?p> “喬科長,你也去吧?”任壺試探著問。
“我就不去了,你們?nèi)?。我中午有一點兒個人的事情?!?p> 任壺開始匯報工作:“喬科長,你會議上交代的任務,我已經(jīng)寫好了?!?p> 喬科長拿在手上,認真地審核了一遍,改了幾個字,說:“就這么定了吧。另外,年底了,搞一個黃金客戶聯(lián)誼活動,方案抓緊搞出來。”
任壺爽快地答應了一聲:“好?!?p> 新官上任三把火,喬麗的三把火已經(jīng)燒完了。
后勤科的人過來通知,下午請喬科長搬到科長室。
喬麗便將工位里的東西全都整理干凈了,打包裝進了一個紙箱子里。
叮叮,一條信息過來。
是霍蕓豆的信息:“喬科長,我在小會議室,你能不能過來一趟?”
喬麗站起來,環(huán)顧了一下辦公室,霍蕓豆果然不在。
她什么時候去了小會議室,八成是為了早上的事情。
鑒于霍蕓豆往日的作為,喬麗多了一個心眼,她喊了聲任壺跟我一起到小會議室。
任壺很快跟過來了,推開小會議室的門。
霍蕓豆見任壺也跟了來,稍一遲疑,還是把兩位都讓進來了,關了門,一把拽住喬麗,說:“喬科長,你可要替我做主,我跟賈科長什么關系都沒有?!?p> 任壺拉開霍蕓豆的手說:“霍大姐,群都解散了,你怎么還要糾纏不清?。俊?p> 不知道霍蕓豆這個惹事精,到底又要作什么妖。
事態(tài)還不明朗,喬麗擺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態(tài)。
霍蕓豆索性坐到桌子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哭了。
“我真跟他沒關系。我承認,我是想靠著他,讓他不要淘汰我,可是我也沒靠上他。他說我不是他的菜。”
任壺完全懵圈了,拿眼看著喬麗。
喬麗也懵圈了,這都哪兒跟哪兒啊?
大家都看到的事情,還能有假?
“莫不是,你被誤會了?”喬麗發(fā)問了。
“我當然是被誤會了。早上開會的時候玩手機,看到中午老地方這幾個字,我就跟了個OK手勢。”
“不是?我說,你跟一個OK的手勢是什么意思??!”任壺反問。
“我不是想在這個群里點OK,我是想在另一個群里點OK,結(jié)果誰知道,我點錯了群。不信,你們看,就是這個群?!?p> 喬麗和任壺兩個人腦袋湊一起,去霍蕓豆的手機上觀看。
這也不是什么好群,都是一群大媽在吐槽自己的家人、親戚和朋友。
“你看,我們都約好了,以后要為自己活著,每個星期六中午去一次對面的商場里,看一場免費的秀。這時候聽到主任說喬麗任科長,我一驚,抬了一下頭。
再低頭,就看到有信息冒出來說中午老地方,我以為就是這個群里又在約中午去看秀了,就發(fā)了個OK的手勢。再一看,發(fā)錯了,趕緊撤??墒莵聿患傲耍蝗丝吹搅??!?p> 哦了一聲。
又哦了一聲。
喬麗和任壺恍然大悟。
“你們都看到了吧,我的個老天爺!可把我給冤枉死了!那個賈科長,也是個老不正經(jīng)的,發(fā)什么中午老地方,他在搞什么意思嗎?”
任壺平時看不慣霍蕓豆一副煽風點火的德行,這時候故意心直口快:“要我說,霍大姐,你也別哭哭啼啼的了,你有什么冤枉的。別人都沒跟OK的手勢,就你跟?這也太湊巧了吧!誰會信?誰能信?”
霍蕓豆抬頭看了看任壺,又看了看喬麗,知道自己理虧,抹了一把鼻涕便說:“我跟這事兒真的不搭邊兒呀,我要是能攀上他,我還能混得這么慘?沒錯,我之前是懷疑賈科長和喬科長有那啥關系,但我現(xiàn)在明白了,喬科長一點兒關系都沒有。喬科長之前也被賈科長給整得天天加班,沒過上舒坦日子?!?p> 然后又擠眉弄眼道:“我仔細琢磨了一下,秦燕才是有關系的那一個。你們看她左右逢源的樣子,什么信息都是她第一個知道,憑什么呢?就憑她是賈科長的那啥關系……”
任壺瞪了一眼霍蕓豆:“我說霍大姐,你這個人可真有意思??!你是不是非要把大伙兒都往那方面扯啊,你腦子里每天都想著啥呢,???你不嫌臊得慌,我還嫌臊得慌呢!”
霍蕓豆被噎得直翻眼白,從桌子上跳下來,沖著任壺一通機關槍掃射:“我說你個毛頭小伙子,毛都沒長齊,你知道什么?!竟敢教訓起老娘來了?老娘是你能教訓的!”
任壺被噴了一臉口水,只能用眼神向喬麗求助。
喬麗用手指的關節(jié)敲了敲桌子,敲得邦邦邦直響,制止了兩個人的爭吵,交代任壺不準說出去,先叫任壺出去了,再和霍蕓豆推心置腹交談了一番。
“霍大姐,任壺雖然年輕,但是話糙理不糙。這事情還真是越描越黑的。你今天在群里發(fā)的信息,確實純屬巧合。只要你不鬧,別人也就沒什么熱鬧好看。你要是鬧上一鬧,別人樂得吃瓜看笑話。”
見霍蕓豆臉色緩和了,喬麗趁熱打鐵:“再說了,你家里負擔重,能待在公司里對你有好處。別一時忍不住,把工作搞丟了,不劃算?!?p> 霍蕓豆被戳中了要害,整個人都軟下來了,憂心如焚,語氣都在顫抖了。
“喬科長,我這工作丟不得?。∥依瞎夭?,每個月掙不來錢,光花錢。兒子嘛,也是個好兒子,說是叛逆,其實也是家里負擔重,被我的焦慮不安給逼的。”
“喬科長,您大人有大量。我前些時候,真是誤解你了。我年紀大了,再去外面找工作,肯定找不著了。賈科長那個架勢,就是要搞末尾淘汰制,把我淘汰掉。”
喬麗拍了拍霍蕓豆的肩膀,然后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給了一個定心丸。
“霍大姐,這些年,你的焦慮不安,我都看在眼里。眼下,我已做了科長,你只要安安心心地做事情,有我一口吃的,也絕少不了你那一口吃的。但你要是執(zhí)意鬧下去,我可保不了你?!?p> 霍蕓豆雙手緊握著喬麗的手說:“喬科長,你可真是個大好人吶。我一定不鬧了。再說了,賈科長都去總部了,我瞎鬧個啥?!?p> 又一個人說喬麗是一個大好人。哎!好人難做著呢!
說了幾句家常話,霍蕓豆徹底放了心,從此以后一改故轍。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
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表面去看,是一場風花雪月。
再仔細看,皆是利益糾葛。
解決煩惱,本質(zhì)就是解決利益糾葛,就是要讓人覺得衣食可以無憂。
喬麗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科室里最喜歡興風作浪的女人安定了,其他的工作那就是按部就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