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出租屋,喬麗整個人躺在出租屋的床上,淚流了一臉,濕了整個枕頭,蔭濕枕頭下面的床單。
漸漸地哭累了。
她把自己蜷在被子里,蜷成一團,渾身冷得如同篩糠。
想著被人打耳光的情景,想著被馬行拉了黑……一樁樁,一件件,哪一件是順了心的,不由得一陣心酸,海嘯一般的情緒,裹挾著眼淚像火山一樣噴出心口,涌出眼眶。
不曉得哭了多久,內心深處的火山終于全都爆發(fā)出來了,海面終于平靜了,她仿佛從海底深處浮上來,漂到了海面上。
海鷗在微瀾的海面上飛翔。
夕陽下,五彩斑斕的水波托著喬麗的身體。
遠處的波浪翻滾,好像風吹過松樹林,發(fā)出呼呼呼的鼾聲。
喬麗從枕頭底下抽出手機,打開微博,寫下這樣一段文字,公開給所有人看了:
然后又開了燈,坐在桌前寫了一封信:
我用28年的時間走在了一條陌生的道路上,遇上了兩個陌生的你們。
王韻,謝謝你的陪伴。
童樺,謝謝你的陪伴。
在我心里,你們都是陌生人。
不要追問我經歷過什么。
那是我自己的課題,你們不會理解,也不可能理解,但我知道你們依然是我最好的朋友。
工資卡里的錢剛好50萬還給王韻,密碼是我們的手機暗號,墨綠色的小包留給童樺做個紀念,手機請你們交給我的父母,開屏密碼為字母“Z”,地址在信的背面。
我要離開這里了!
不要來找我。
還我一片安寧吧!
寫完了這封信,喬麗便安靜地躺在了床上,睜眼看著窗外等天亮。
天一亮,她就呼啦一聲掀開了被子,臉都沒洗,牙也沒刷,到銀行自動取款機里取了一些現金,剩下了50萬元在卡里。
坐地鐵去火車站,買了距離這個城市最遠的另一座城市的高鐵票,就去那里生活吧。
又折回來,在手機微信里發(fā)了導航地址,附帶一條信息:下午兩點鐘,請到我的出租屋,我請你們搬東西,搬到我新租的地方,我要離開這里了,一定要來哦,不見不散。
兩條信息編輯好了,分別發(fā)給王韻的微信和童樺的手機里,就將手機熄了屏,壓著那封信,擱在墨綠色的小包旁邊。
就要離開了。
最后看了一眼出租屋,莫名其妙地又落了淚,趕緊用袖子擦干了,關上了門,頭也沒回地下了樓。
在一樓大廳里遇到了房東老太太,便問了一句:“下午兩點鐘,你在家吧?”
“在家,在家。”
“我要出去買東西,大概兩點鐘的時候,有兩個朋友,一男一女要來找我,你到時候讓他們先到我房間里坐著等,好不?”
“???”房東老太太先說不行,后來拗不過喬麗的苦苦哀求,就說:“可以吧!你早點回來,要是等半個小時不回來,我可就趕他們走的哦?!?p> “好的,謝謝了。”
喬麗知道王韻和童樺絕不會遲到的。
就這樣,喬麗離開了這座城市,她去了遠方,重新開始了另一段隱居的生活。
沒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