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炎帝,還記得水藍星否
“那當然是真的!”
柳席眸光波瀾不驚的望著在他身前止步的蕭炎,淡笑道。
“嗯?”蕭炎眉頭一皺。
“我說,方才我被那姑娘打得‘跪地’求饒,發(fā)出哀嚎當然是真的!”
語罷,柳席收回注視在蕭炎身上的目光,自顧自的垂下腦袋往自己身上幾處創(chuàng)傷點了幾下,又道:“喏,看見了嗎?血肉之軀上被活生生的灼燒出這么大的傷口,換了誰不叫喚兩聲?”
斗篷下,蕭炎漆黑如墨的目光在其指點的位置微微一頓,沉默了一息,驚訝于其此刻的云淡風輕,半響后道:
“我很奇怪,你現(xiàn)在的表現(xiàn)與你白天在坊市街上精蟲上腦的愚蠢行事作風,可是有著云泥之別!”
聞言,柳席呵呵一笑,道:
“不勞煩蕭炎兄弟提醒了,你說的這一點,我自己當然知道?!?p> 話音落下。
兩者目光對視,都沒再說話。
對視中,柳席的眸光當然不足以穿透蕭炎斗篷遮掩下的黑暗,看到蕭炎的表情,但他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蕭炎此時的心理活動,一定精彩極了!
說不準,其腦海中的意識,還在跟戒指內(nèi)的那個老家伙,進行交流呢!
甚至于,對方兩個人此刻正對他評頭論足?
少頃。
蕭炎率先出聲打破了屋內(nèi)的沉寂:
“今晚我必須承認一件事情,直到目前為止,我收回之前對你的一些看法,你柳席除了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之外,勉強……算是個人物!不過,這并不能避免你今夜死在我手里的結局!”
話音未落,黑袍之下,蕭炎手掌輕飄飄的探出,森白的詭異火焰緩緩從掌心升起,搖曳著,跳動著。
似乎是在為又要收割一條生命,而感到沸騰?
“呵呵!這便是骨靈冷火么?果然詭異而強橫!”柳席看著蕭炎掌心的那團火焰,由衷的嘆息道。
這是他接收了原來身體主人的記憶后,作為一名煉藥師,對這種天地間“瑰寶”的一種發(fā)自內(nèi)心的感慨。
“你倒是有些見識!行了,時候也不早了,今晚為了殺你,可屬實消耗了我不少時間,能夠死在異火之下,也不算辱沒了你這煉藥師的身份!”
事情到了這一步,哪怕蕭炎此刻對眼前這人生出了再多的不解與疑惑,也不會選擇再耗下去了。
遲則生變!
放柳席一條生路?
那是不可能的!
他是還沒對這柳席出手,但是先前那個妮子可是將其傷得不輕,放虎歸山,后患無窮,而且今晚之事,本就是因為其對薰兒美色的垂涎而導致的,怨不得誰!
決定了不再拖泥帶水,蕭炎正待將掌心的森白火焰脫手而出,卻見柳席見到他起手非但不色變,反而還淡笑著說出了一句讓他如遭雷擊的言語:
“蕭炎兄弟,可還記得水藍星否?”
還記得水藍星否?
等等!
水藍星?
此刻蕭炎嚴重懷疑自己是不是幻聽了!
腦海之中隱隱出現(xiàn)嗡嗡的雜音,就連藥老傳出的詢問之聲都自動忽略了,心臟不受控制的劇烈運作,渾身四肢百骸的血液全都向腦袋涌起。
這一刻,所有顧忌,所有疑惑,全都被他拋之腦后!
他聽到了什么?
他聽到了水藍星??!
水藍星?。?!
“你……你……,莫非……你也是?”蕭炎努力的讓自己聲音不顫抖。
不知不覺,他的嗓子眼兒、喉嚨深處,干涸得要命。
手往腦袋上一抹,籠罩住自己容貌、身形的斗篷被他收近了納戒里,似是想到了什么,他在腦海中默念道:
“老師,還請您收回靈魂感知力量一小會兒……”
腦海之中,藥老沉默了一下,最后提醒道:
“小家伙,我不知道你為何情緒波動至此,但是眼前這個家伙實力目前可是在你之上,雖然已經(jīng)受傷了,但保不齊還留有什么后手,我收回靈魂力量之后,一旦有危險,也許不能及時出手!這一點,你要考慮清楚!”
聞聲,蕭炎緘默了。
地上,柳席將后腦勺也貼靠在床榻的一條木腿之上,他瞥見蕭炎的表情轉(zhuǎn)變,哪里還不知道定是納戒里面的藥老給蕭炎說了些什么。
他倒也不急,因為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這個秘密對其的重要性,以及背后的意義。
水藍星,炎帝蕭炎最大的秘密!
沒有之一!
縱觀斗破整個劇情,除了開頭提了一嘴那顆蔚藍色的星球之外,后面便再也沒有出現(xiàn)相關的描寫。
哪怕是最后五帝破空!
哪怕是其到達了大千世界,建立了無盡火域,突破到了天至尊,甚至于在那蒼穹榜上留名,成為大千世界的主宰之一!
蕭炎都沒有對自己最親近的人……妻子……兒女……老師……父親兄弟提過半個字!
這說明什么?
說明蕭炎將自己是穿越者這個身份看得非常之重要!
話說回來,蕭炎若不是穿越者,天生會有這般優(yōu)異的靈魂感知力?還能達成后面的一切成就么?哪怕是有藥老相助!
而這個秘密,他柳席……吃一輩子!
咳咳,開個玩笑,若是他這般不知死活,說不定蕭炎為了秘密永遠沒有泄露的風險,不顧在這異界,老鄉(xiāng)見老鄉(xiāng),兩眼淚汪汪的情分,反手便將他給宰了,一勞永逸!
畢竟,他可是知道,在土豆的筆下眾多主角中,這蕭炎,算是最邪門兒,脾氣最暴躁的主角之二。
至于那另外一個嘛,咳咳……某劍圣……
“哈哈,蕭炎兄弟,你大可不必擔心這么多,我知道你身上有位靈魂力量極其強大的前輩,你若是一時半會兒信不過我,完全可以讓那位前輩用靈魂感知力量檢查一下我的‘底細’,看看我有沒有什么后手,或是對你抱有什么殺意沒有!
相信這一點,那位前輩完全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做到罷?”
柳席見跟前的蕭炎還在躊躇,猶豫不定,索性笑了笑道。
然而,柳席這話一出口,話中的內(nèi)容卻是無疑在蕭炎的心中再一次掀起了滔天巨浪!
藥老的存在,無疑是現(xiàn)階段他除了身為穿越者的秘密外,最重要的一個隱秘了,而眼前這個叫柳席的家伙,竟然全都知道?。?!
瞥見蕭炎漆黑眸子中掩飾不住的震驚,柳席心下無奈的苦笑了一聲。
他就知道!
自己不該過于想將今夜之事快點告一段落,而操之過急,有些秘密,他心里面清楚就得了,這一說出來,恐怕事情會走兩個未知的極端還猶未可知!
要么兩者坦誠相見,要么……他估計得和這個世界說再見了!
“嘿嘿!你這家伙想問題倒是全面,罷了,老夫也不對你們小年輕那點兒可能存在的秘密感興趣,來罷,將心靈戒備放下,你有無殺意老夫我一探便知!”
相比于此刻蕭炎內(nèi)心深處的波瀾起伏,藥老作為老前輩、過來人,顯然是什么大風大浪都見識過的,雖然也有些吃驚這柳席竟然能察覺到他的存在,卻只是認為可能有什么特殊的方法,或是從蕭炎使用他的力量露出了什么端倪,但要是說對方知道他的身份,藥老是不太相信的。
畢竟,他的身份,現(xiàn)在連蕭炎都未告知!
這年頭,誰還沒點兒秘密了?
他有。
蕭炎有。
這柳席也有。
聽到藥老的聲音借助蕭炎之口道出,場面氣氛沒有趨于惡化,柳席心下便松了一口氣。
剛才太他嗎險了!
道破了藥老的存在,即便蕭炎不想殺他,可若是藥老處于自身存在保密考慮,執(zhí)意要殺他,只怕現(xiàn)在蕭炎在藥老心中的分量也攔不住!
好在,他留了一線,只道出了蕭炎身上可能有前輩強者存在,卻沒說出藥老的身份。
緩緩收斂心神,應藥老所言,他慢慢將心靈戒備放下,以示自己的人畜無害,他是看過原著,知道藥老的為人,雖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在這種情況對他下手的可能性還是幾乎為零的。
而且,要是藥老真的想殺他,憑其的實力,還用費這么多功夫?
閑得蛋疼么?
只怕他怎么反抗也是無用功。
下一刻。
柳席剛剛放松,他作為煉藥師天生存在的異于常人的靈魂感知力,便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力量將他從頭到腳“刷”的一下,掃了一遍。
然后……便沒然后了。
“這就完了么?前輩?”柳席眼睛、眉梢輕抬,眸光看向蕭炎,他知道此刻操控蕭炎身體的應該是藥老,雖說藥老即便不借助蕭炎的身體也能發(fā)揮出實力。
“呵呵,以你這微末的斗者實力,難道還需要一個很復雜的流程?”藥老輕笑道。
“那就好!晚輩就是喜歡像前輩這樣的快人快語!既然如此,前輩,怎么說?”柳席正色道。
“藥老”看了他一眼,莫名的笑了笑,隨即道:
“你們兩個年輕人聊罷!”
語罷。
這房間內(nèi)只剩下柳席與蕭炎,藥老已然收回了靈魂力量,封閉了自己的對外感知,除非蕭炎主動聯(lián)系,否則,這屋內(nèi)就是兩個血氣方剛的年輕人的二人世界了。
對了,差點兒忘記,床榻上還有個只裹著一層輕薄浴紗、春光大瀉,但卻無甚存在感的昏迷侍女。
屋內(nèi)。
兩個年輕人,經(jīng)過方才一番復雜的心緒變化過后,此刻兩者的目光再次接觸到一起,不過這時卻是沒有了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竟然與之前完全是兩個模樣。
“你,也是來自水藍星?”
蕭炎先行開口,問出了先前沒有詢問完的言語。
其實也不是蕭炎沉不住氣,想早點了解情況,早點完事兒,實在是這涉及到他作為穿越者、這個世界異類的秘密,不想讓藥老得知,已經(jīng)厚著臉皮讓老人家“自閉”去了,總不能再得寸進尺的沒完沒了,讓藥老自閉這整個后半夜罷?
那樣做的話,未免也太狠了,太沒良心了,不符合他們水藍星東方民族尊老愛幼的優(yōu)良傳統(tǒng)。
因此,早點完事兒,也早點兒讓藥老他老人家從自閉的狀態(tài)中解脫出來。
而蕭炎抱著“速戰(zhàn)速決”的心態(tài)也是與柳席節(jié)約時間的心思搞對了節(jié)拍。
畢竟,某人的壽元只有一年出頭的時間了。
現(xiàn)在對于柳席來說,當真是體會到了什么叫做一寸光陰一寸金,寸金難買寸光陰。
古人誠不欺我!
“你也是來自水藍星?”
這個問題,柳席當然是頷首示意的。
到了這個節(jié)骨眼兒,也沒必要藏著掖著了,大家都是穿越者,在這斗氣大陸上,大家都是異類。
當兩個人擁有同一個秘密的時候,那個秘密在只有兩人在的場合下,也不算什么秘密了。
“呼!”
得到柳席的確認,蕭炎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濁氣,心底一股道不清的情緒徐徐滋生而出。
多少年了?
從他穿越到這個世界開始,從尚在襁褓中的嬰兒,一直到現(xiàn)在!
從作為只有自己一個人知曉的異類,最開始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到現(xiàn)在慢慢融入進來,已經(jīng)足足有十六載了!
十六載的異界生涯,終是碰到了一個勉強可以說說心里話,“同病相憐”的老鄉(xiāng)了嗎?
講真的,多年后,蕭炎成為炎帝,證道主宰后,時而回想起這天晚上發(fā)生的事情,常常是笑而后哭。
笑是啞然失笑。
哭是……,好罷,說實話,炎帝怎么會哭?
“話說你是水藍星哪一個國家的人?”
蕭炎徐徐蹲下身子,直接在鋪就有紅毯的地上盤膝而坐。
“這還用說么?當然是東方!”柳席下巴微抬道。
“東方?東方的國家多了去了,到底是哪一個?說清楚!誰知道你是不是棒子,或者鬼子?”蕭炎眉頭一挑道。
“去你的!你才是棒子!鬼子!你全家都是棒子!老子是神州上國的國人!”柳席瞪眼道。
“怎么證明?”
蕭炎一手摸著鼻尖,另一只手撐在左邊膝蓋上,一臉的審視表情。
“麻蛋!老子還沒質(zhì)疑你呢!這樣!接一句話,我說上半句,你說下半句,中間不得停頓半息!”柳席沒好氣道。
“可以,開始罷!”蕭炎放下手,嚴肅道。
柳席見狀點點頭,但足足晾了蕭炎數(shù)個呼吸,才出其不意道:
“原子彈下!”
“無冤魂!”
幾乎是在柳席話音剛剛落下的瞬間,蕭炎便將后面三個字接了上來。
末。
兩人相視一笑。
“哈哈!快哉!”
……
栗子大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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