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我對天發(fā)誓!”于老三目光堅定得伸手向天。
“于老二,我也對天發(fā)誓!”廣發(fā)也跟著于老三伸手向天。
見這情形,于老二愣住了,后悔自己說的那句話,讓這倆人當場發(fā)誓,雖然自己依舊不太信,但是反正已經(jīng)窮透了,再窮也只是在滿是虱子的頭上再多一個跳蚤罷了。
“唉,好吧?!庇诶隙皖^嘆氣道:“看在你們這次這么幫我,我信你們!”
老??吹竭@于老二同意了,本應該高興,可是卻跟著嘆了口氣。
唉!
“老海,你又咋了?”廣發(fā)看見老海愁眉苦臉。
“廣發(fā),廣成什么時候回城里?!崩虾?。
廣發(fā)摸不著頭腦,自己親弟弟回城,給老海帶來什么麻煩了?
“后天?!?p> 老海接著說道:“那行,等后天我去送送他?!?p> “不是,老海,你到底咋了?”廣發(fā)更迷糊了。
“現(xiàn)在就于老二同意了,那其余不同意的村民,怎么辦?”老海皺著眉頭,又說:“我想著廣成在城里,見識多,讓他回城里給打聽打聽城里人具體是怎么做的?!?p> 于老三知道了老海的想法后,直接擺手否定了老海的想法。自從那天開完會,聽了老書記說的那句話,他這幾天也想了很多,也覺得城里的辦法不一定適用于于家洼,反而是需要他們自己去摸索出一條適合于家洼村的方法來。
“老海,別麻煩廣成了?!庇诶先浦沽死虾R院笳f道:“等我好了,我們挨個串門兒去勸勸,只要超過百分之九十的村民同意了,我們就放手去干!”
老海聽罷,也不再說什么,既然村里這個書記都發(fā)話了。他這個文書也不好插嘴,只能緊鎖著眉頭點了點頭。
“雞來了!”這時候院子里傳來了于軍的聲音,還沒喊完,于軍就端著個大盆進了屋。
“你慢點,慢點!毛手毛腳!”于老二等于軍把燉雞放了桌子上,給了于軍后背一巴掌。
于軍娘,也就是于老二的老婆,于老三的嫂子,緊跟在于軍后面也進了屋,把手里端著的炒豆兒也放在了桌子上。
“老母雞,燉久了才好吃?!庇谲娔锊亮瞬潦?,又道:“燉的時間短了,咬不動。”
說罷,幾個人搬著馬扎圍著桌子坐下,于老三聞見這肉香,也下了床坐在馬扎上,感覺自己的身體一下子全好了。坐了一會,還沒動筷子,于老三又起身去后屋里拿了兩瓶高粱酒,這可是他去年買來一直沒舍得喝的,跟去廣發(fā)家喝的那瓶是一箱的酒。
廣發(fā)看見這盆里的肉,又看見于老三拿來的酒,饞的嘴里口水都快就出來了,急切得說道:“快,于老三,你倒是早拿出來??!”
幾個人圍著桌子,喝一會兒,吃一會兒,就到了晚上十點多。這個時候于軍也喝了些,迷迷糊糊得說道:“要是天天都有肉吃,我就再也不吃那些臭咸魚了!”
這話也有道理,對于當時海邊的村子來說,最不缺的就是咸魚,而吃一頓肉,就是很滿足的事情了,更別說于家洼村,在最窮的鎮(zhèn)子里的最窮得村子。
于老三的酒量,自然是這些人中最好的,不過此時也是迷迷糊糊,聽了于軍的話,雖然借著酒勁,不過也說的實話,便對著桌子旁的所有人晃了一下手里的半杯酒,一飲而盡,然后說道:“會好的,天天有肉吃。”
老海此刻迷迷糊糊,捂著臉說:“咱們這一代吃的苦,不能讓下一代再吃了!”
廣發(fā)這人,心里沒多少事,酒量不行卻又愛敬酒,此刻早已經(jīng)在一旁酣睡起來了。
于老二看著自己的這個親弟弟和老海,眼神里閃過一絲光芒,心里默默得說道:“對,讓下一代人,天天有肉吃!”
直到十一點,老海留在了于老三家中睡了起來,廣發(fā)被廣成尋上門帶回了家,而于軍一家人也端著自家的盆子盤子回了家,盆子里的雞湯都沒舍得扔,明天還能拿來煮個面條,順便挑一挑里面的肉渣,也算是又吃了一頓肉了。
于軍這事兒,從此也就告一段落。
第二天,一大早,老海便急匆匆得從于老三家里跑了出來,仿佛大早上見了鬼一樣,而屋里的于老三此刻還在呼呼大睡。
老海吐了幾口唾沫,又扶著樹干嘔了起來,一邊干嘔一邊罵:“這于老三的腳比那茅房還臭?!?p> 原來,昨天老海留宿在于老三家中,而于老三昨天最后也是迷迷糊糊沒有脫襪子就睡了,老海已經(jīng)忘記昨天晚上是怎么入睡的了,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二人在一個床上,方向卻正好相反,于老三的腳,正對著老海的頭。而因為很久沒有吃肉,昨天乍一吃肉,老海夢里就夢見了還在抱著這個雞腿舔,卻又不舍得吃。等早上老海起床的時候,發(fā)現(xiàn)懷里抱著的哪是雞腿,明明是于老三穿著襪子的臭腳,襪子舔濕了不說,光說這舔的力度,于老三的襪子硬是被老海給舔得脫下來一半。
嘔~嘔~
老海感覺此刻嘴里胃里全是于老三的腳臭味。
“老海叔!這一大早的,你就來找老三叔了?”張樹根一早上出來溜達,遠遠得看見老海在扶著樹,低著頭不知道在研究什么。
“哦,是樹根啊,一大早你瞎溜達什么。”老海被張樹根這一聲喊給嚇了一跳,頓時嗆了一口,眼淚都被嗆出來了。
“我出來溜達溜達。”張樹根走近了說道。
此刻老海嗆了一口后。一邊憋著干嘔,一邊憋著嗆出來的咳嗽,眼里的眼淚打轉(zhuǎn),努力沖張樹根點點頭,嗯了一聲,就趕緊進了于老三家院子里。
“這于正海今天身上咋有股子怪味?”張樹根納悶道:“咋還在于老三家門口哭?”
老海顧不得張樹根了,回到了院里,這時候于老三卻從屋里走了出來,看著老海道:“你起來得比我早啊。”
老海本來就被于老三的生化武器攻擊了,再一次看到于老三,這哪兒受的住,實在憋不住了,一邊干嘔一邊往自己家沖了過去,在老海家,他感覺水井里的水都是腳臭味。
張樹根看見老海捂著嘴跑了出來,又看見于老三褲腰帶都沒扣就站在那里,似乎想到了什么,心想:“難道…”
在于老三的呵斥下,張樹根一邊胡亂想著,一邊也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