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國,有啥吃的沒?”李金峰問道。
他們從早上出發(fā),到現(xiàn)在半下午,一口吃的一口喝的都沒有進肚子,此刻回到村委辦公室,李金峰肚子實在餓得難受,開口問著于老三。
“嗐!把這茬給忘了!”于老三一拍大腿,道:“老海,你去建山家,問問徐琴那雞燉上了沒?!?p> 于是老海就小跑著往徐琴家趕去。不一會兒,老海就回來了,徐琴也跟著過來了,手里拿著幾個黃皮饅頭。
“領(lǐng)導(dǎo),雞剛燉上,老母雞得燉挺長時間的?!毙烨侔咽掷锏狞S皮饅頭塞在李金峰手里,又道:“臨時也沒置辦吃食,就這幾個黃皮饅頭,你們先墊墊吧?!?p> 在徐琴跟于老三眼中,饅頭可比地瓜好吃多了,而在李金峰眼里,這干巴巴的黃皮饅頭可不是好吃食。
徐正明從李金峰手中拿了兩個饅頭,遞給劉長山一個,看著于老三跟徐琴、老海三個人,道:“我就愛吃這種饅頭,香得很?!?p> 說罷,徐正明掰下一塊兒饅頭塞進嘴里,有模有樣得嚼了起來,老海怕徐正明三人噎著,還端過來了幾杯水。
“你們中午頭沒吃飯吧?”劉長山突然想起了什么,對著于老三問道。
于老三摸了摸后腦勺,些許尷尬得說道:“我們莊戶地的人,中午頭可沒有吃飯的習(xí)慣?!?p> 徐琴見這邊沒什么事,閑聊了幾句便回家去了。
回到家中,看見于建山坐在那爐火旁,不時得戳動著爐子里的柴禾,徐琴若有所思得走到于建山旁邊。
“建山,我跟你商量個事吧?”徐琴把手搭在于建山肩膀上說道。
于建山哪見過徐琴這樣,平時家里的事都是徐琴說一不二,現(xiàn)在突然要跟自己商量,反而自己明明沒做虧心事,卻心虛起來,抬起頭問道:“你說,啥事?”
“今晚上我領(lǐng)個人在咱家睡覺。”徐琴說道。
于建山納了個大悶,以前也不是沒領(lǐng)人來家睡過覺,都是村里兩口子吵架,徐琴作為婦女主任去調(diào)節(jié),要是還沒消氣,就把那家女的領(lǐng)來自己家住一宿,到時候自己搬了東屋睡,讓徐琴跟領(lǐng)來家的婦女睡一個屋,晚上還能開導(dǎo)開導(dǎo)。
“又不是沒領(lǐng)來過,我一會兒搬了東屋去,這事你還用得著跟我商量?!庇诮ㄉ讲唤獾谜f道。
“這次你可不用搬了東屋去,讓那個人睡東屋就行。”徐琴又說道。
“你們婦女住一個屋正好,省得到時候她自己睡一個屋又尋死覓活?!庇诮ㄉ酱丝踢€覺得是哪個跟自己男人吵架的婦女,但是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看著徐琴問道:“不會是個男人吧?”
“嘿,確實是個男人?!毙烨傩Φ溃骸岸乙残招?,是我本家兄弟?!?p> 本家兄弟?于建山此刻愣了一下,徐琴老家就她家獨門獨戶,自己唯一的大舅哥也過世了好幾年了,哪來的本家兄弟?于建山腦子轉(zhuǎn)過彎來,說道:“不行!絕對不行!你男人還在這兒好好的,你就往家領(lǐng)男人?。 ?p> “又不是住一個屋,就讓他住了東屋?!毙烨偎坪踉缱哳A(yù)料,知道于建山會拒絕,又道:“以前你那兄弟在咱家住東屋,你也沒說啥,這事就這么定了?!?p> 看到徐琴這么堅決,聽了徐琴半輩子話的于建山此刻像泄了氣的氣球一樣,剛才那果敢的勁頭兒一下子就消失殆盡,于建山心想著,你都這么堅決要帶來家住了,還跟我商量個屁。當(dāng)然,這話他也只是心里想想,如果說出來,怕是自己那胳肢窩開了口的褂子又沒人給縫嘍。
徐琴看著于建山此刻復(fù)雜的心情,知道他現(xiàn)在心里想什么,于是又補充道:“是咱鎮(zhèn)子上的書記,來村里看修路的事,今晚上沒法回了,來咱們村借宿一晚上,我這個婦女主任也得為村里分擔(dān)不是?”
于建山心想,大道理我可聽不懂,修路是好事,得支持。但是一想到自己老婆領(lǐng)回來個男人在家住,心里還是別別扭扭,不過也沒辦法反駁徐琴,于是便點頭答應(yīng)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