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老三看著眼前這個沒大沒小的田盛,又想起了田亮,畢竟田亮對于家洼村修路有幫助,自己也不好對田盛發(fā)作,只能把火氣憋在心里。
“快,擦擦臉,出來吃點飯。”于老三把剛才扔在自己身上的毛巾洗了洗,又遞給了田盛,道:“出來吃點東西醒醒酒?!?p> 田盛此刻發(fā)泄出來,清醒了不少,酒勁兒少了一些,再加上又用濕毛巾擦了把臉,更是清醒了,只覺得胃里一股燒灼感,于是聽了于老三的話,跟著出去吃飯去了。
一口,兩口,三口……
一個地瓜下肚,加上韭菜炒雞蛋的香味,田盛這才緩了過來。
吃完飯,回想起自己剛才趁著酒勁的所作所為,田盛臉上通紅,尷尬的很。
“于叔……”田亮走到正在刷碗的于老三身后,道:“我剛才說的那些話……”
于老三正在刷碗,聽到田盛的話,手里的活停了下來,回頭說道:“沒事,我能跟你個孩子一般見識?”
“我喝醉了…”田盛尷尬地說道:“你別跟我爹說,算我求你了?!?p> 于老三心想,看來這個孩子還是怕田亮的,還有救,這次肯定也是被張樹根給迷惑了。
“沒事,你明天好好干活,我看你表現(xiàn)?!庇诶先媚笾锸?,一來是為了完成自己對田亮的許諾,二來也是不想看著田盛這個孩子被張樹根帶偏。
“我知道了,于叔,我一定好好干活!”田盛指著天說道:“只要干不死,就往死里干!”
于老三笑了,這種發(fā)誓,還是頭一次見,于是甩了甩手上的水,又對著田盛說道:“你這孩子,說的什么話。”
看著于老三笑了,田盛緊著的心也放松了下來。知道于老三原諒自己了,要不然,這要是被自己爹知道了,還不得打斷自己的腿。
田亮這么重情重義的人,保不齊還真會打斷田盛的腿。
“好了,快回屋再醒醒酒,睡覺去吧?!庇诶先f道:“早點睡,明天早起來帶你去工地干活去?!?p> 田盛雖然對修路比較排斥,但是眼前只要于老三不對田亮告發(fā)自己,讓他干啥都行。
借著最后的酒勁,不一會兒,田盛屋里就傳來了呼嚕聲,于老三也躺在床上聽著東屋里田盛的呼嚕聲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海風(fēng)吹得院子里的木門吱呀作響,于老三也早早的起床做飯了,這些年過來,自從老婆孩子去世以后,這還是第一次為了個孩子起床做飯,于老三雖然累點,可是心里樂意得很。
“于叔,起這么早呢?”田盛也早早起床,聽見門外于老三有動靜了,于是出門打了聲招呼。
昨天田盛睡得多了,今天才能早起。
“去給我抱點柴進來?!庇诶先噶酥搁T外的柴禾堆,道:“吃完飯先跟我去海邊下籠?!?p> 田盛聽罷,出門抱柴去了。
“讓我來于家洼修路,還不是一樣得幫人家下海干活。”田盛嘀咕著,抱了一捆柴進去了。
二人吃完飯,于老三帶著田盛去了海邊,讓田盛在海邊綁籠,自己則是上船去海里下籠了。
此刻于軍也和于老二正來海邊再尋一下那丟失的網(wǎng)籠,正好看見田盛在海岸上綁著籠頭。
“田盛!”于軍喊道:“你在我三叔家的海邊干啥呢?”
田盛為了討好于老三,正在賣力得綁著籠頭,此刻冷不聽一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聲音從背后傳來。自己一剎那間汗毛倒豎。
“于于于軍!”田盛起身往后退了退,喊道:“我來幫我于叔下海放籠了,你想干啥?”
“哦,原來如此?!庇谲娦α诵Γ胫诶先龑ψ约旱母嬲],于是說道:“我家這兩天丟了個網(wǎng)籠,我再來這里找找,沒事,你好好干吧,我走了?!?p> 田盛一聽,丟了個網(wǎng)籠?自己家這兩天不就剛撿了個網(wǎng)籠?
“等等,你丟的那個網(wǎng)籠啥模樣?”田盛說道。他也想借此來緩和自己跟于軍之間的矛盾。
“嗯?怎么了?”于軍轉(zhuǎn)過身,看著田盛,問:“你見過?”
“我家海邊撿到了個網(wǎng)籠?!碧锸⒉蛔匀坏匦α诵?,說道:“你先說說啥模樣?!?p> 于軍一聽,這很有可能就是自己家的網(wǎng)籠,附近的海都找遍了,最有可能就是飄到別的地方去了。
“一百五十米的網(wǎng)籠,鐵絲穿的,綠色尼龍網(wǎng)?!庇谲娒摽诙?,道:“去年剛買的,看著新,籠頭都是兩指粗的繩子?!?p> 田盛聽了于軍的描述,跟自家撿到的確實非常像,但是自己又不確定是不是于軍家的,畢竟當(dāng)時也沒有仔細看這個網(wǎng)籠,只是大概目測了一下,有個一百來米,新舊程度也跟于軍描述的差不多。
“聽著倒是挺像?!碧锸⒄f道:“不過還得你去看看才行?!?p> “走!去看看!”于軍抓住田盛的胳膊,就要拉著田盛去東山村田盛家。
“別急啊,我昨天剛來你們村里?!碧锸⒄f道:“怎么也得讓我在工地上干兩天活吧?”
田盛這方面精明的很,要是剛來第二天就回家,田亮肯定還會讓自己跟著回來干活,要是在這里干幾天再回家,到時候隨便找個理由,可能就不用回來下苦力了。
“那你說啥時候?”于軍有點著急,道:“我家就這么一個網(wǎng)籠?!?p> “再等兩天吧,我?guī)湍銈兇甯牲c活,你們也能省一個人的力,你說是不是?”田盛心里打著小算盤,道:“過幾天我爹說不定就過來找我了,到時候我讓他騎著摩托回去給你帶過來也省得你來回跑一趟?!?p> 于軍覺得田盛這話說的但是合乎情理,有點難以置信得看著田盛,道:“你啥時候這么講理了?還是我認識的那個田盛嗎?”
田盛心里想的可精明了,這點小心思對于軍這種實在人來說,是萬萬想不到的。
“看你說的,咱們都互相認識,以前的事兒都過去了?!碧锸⒔柚@個機會跟于軍緩和,主要還是怕于軍以后還打自己。
“過去的事就別再提了?!庇谲姲欀碱^,自己都快釋懷了,再提出來,心里肯定會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