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子這家伙搞什么鬼?”云啟罵罵咧咧的掛掉電話,這已經(jīng)是他打的第49個電話了,對方依舊是無人接聽的狀態(tài)。
“小伙子,你已經(jīng)打了一上午了。”說話的是個胡子拉碴的大叔,看起來不修邊幅卻很友善,他一臉同情的看著眼前這個窘迫的少年:“我請你吃點東西先吧?!?p> 云啟戀戀不舍的將通訊儀遞還給他,并連連道謝,往日里他肯定是不會平白無故接受陌生人的饋贈的,可是現(xiàn)在饑腸轆轆的也沒辦法顧及這么多。
在無人區(qū)只靠水徘徊了七天的云啟,終于等到瞬移技能冷卻的這一刻,不過他很快也發(fā)現(xiàn)了這個技能的缺陷,就是無法自主定位在某個地方,于是他便出現(xiàn)在了這從未踏足過的邊荒小鎮(zhèn)上。
“我叫左飛,小兄弟怎么稱呼?”這個胡子拉碴的大叔說著將一盤烤熟的獸肉遞到云起面前。
這名字聽起來就很厲害,云起倒也沒有客氣,抓起盤中的獸肉就狼吞虎咽起來,這個餐館雖然門面老舊,可是餐品的味道著實不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云啟餓了太久的緣故。
“我叫木風,來自……”
云啟遲疑了一下,但是左飛卻沒有在意,擺了擺手道:“在這里沒人會問你的來歷,不過小兄弟既然姓木的話,想必也是遺民?!?p> 云啟聞言愣了一下,接著點了點頭,移民的這個稱呼真是許久未有聽聞過了,他也是通過歷史課才知道這個詞匯,所謂遺民原本只能是當初人類定居火星后留在地球上的人,可當這批人拿到地球上的話語權后便自稱原住民,遺民就特指那些被篩選過后的受精卵培育出的人,不過當武祖上臺后,為了人類的團結(jié)這個稱呼就被廢除了。
如今辨別遺民與原住民的最好區(qū)分方式就是姓氏,一開始移民甚至不配有姓,畢竟姓氏是一個家族傳承的標志,到現(xiàn)在遺民的姓也只能是云,木,左等生僻姓氏,或者干脆自創(chuàng)一姓,至于陳王李張之類的大姓是根本與他們無緣的,而這也成了培育所起名不成文的規(guī)定。
看見云啟的反應,左飛拿起面前的朗姆酒自罰了一杯:“看來木兄弟確實是初來乍到,是我失言了。”
云啟連連擺手,對于遺民這個稱呼他雖然不怎么感冒可也沒有覺得被冒犯,當初他甚至拿自己遺民的身份跟陳浩開玩笑說自己是他祖宗,事實上在昌海大部分人都是遺民,像陳浩這樣的原住民反而是少數(shù)。
不過有個無法回避的現(xiàn)實就是遺民畢竟是被篩選過的,體質(zhì)在一定程度上確實要比原住民差,而且原住民的祖上大部分都是古武復蘇后的第一代修行者,體質(zhì)經(jīng)過一代代加強與遺民的差距變得越來越大,目前地球上九成以上的武者都出自于原住民,而遺民則大多從事于服務武者的行業(yè)。
就在云啟想著怎么緩解尷尬的時候,忽然瞥見了左飛胸口的金色吊墜,不免揶揄道:“左大哥,你還挺潮的?!?p> 左飛也不見外,直接將吊墜取下,輕輕一旋,一個長相精致的小女孩便在桌面站立,一副求抱抱的姿勢。
云啟詫異地看著桌面的全息投影:“這是?”
左飛面露慈愛:“我女兒?!币姷窖矍暗脑茊⒁荒樥痼@的樣子接著解釋道:“在我們霧明鎮(zhèn)沒人會管你是不是結(jié)婚生子?!?p> 云啟這才知道自己居然身處在人類活動范圍西北邊緣的霧明鎮(zhèn),如今的法律雖然沒有規(guī)定禁止遺民生育,可是大部分遺民都默認丁克,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實在沒有小孩落腳的地方。
這并非是因為原住民對房產(chǎn)享有特權,而實在是如今的土地資源確實太珍貴了,如今總?cè)丝诨謴椭炼畠|的人類卻只占有當初活動范圍的1/10。
大家也不是沒有想過辦法,比如將樓建得更高,可是自從三百多年前王級妖獸金翅龍鳥襲擊當時人類第一高樓金宵大廈并造成十余萬人傷亡的事件后,當時人類活動范圍內(nèi)的所有摩天大樓便全都被拆除,并禁止再建造高度超過200m的大廈。
如今的房產(chǎn)再也無法通過購買的形式獲得,想要獲得住宅的方法只有兩種:繼承或者成為武者,如此一來便斷了絕大多數(shù)遺民生育的念頭,畢竟他們絕大多數(shù)人從出生到死亡都只能生活在集體宿舍里。
或許去火星對楓露來說是最好的選擇了吧?畢竟她是那么喜歡小孩子,云啟心頭一痛手指不自覺發(fā)力,握著的筷子忽然應聲而折。
左飛眼前一亮:“木兄弟這力道著實驚人,看你年紀輕輕就敢一個人來這邊錘之地闖蕩,莫非是個武者?”。
左飛說話間眼神寫滿了渴望,云啟被這眼神看的打了個寒戰(zhàn)。連忙搖頭:“左大哥高看我了,我還是個學生,跟老師過來考察環(huán)境走散了而已。剛剛借通訊儀也是為了聯(lián)系他們?!?p> 左飛哦了一聲,眼中難掩失望,不過很快就恢復過來:“是我異想天開了,不過既然如此,在聯(lián)系上你老師之前,木兄弟倒不妨跟我們一起出去狩獵下?!?p> 左飛的反應沒有出乎云啟的意外,眼前這位大叔看起來雖然熱情,不過出門在外萬事還是小心點好,自己搬出一個老師的名頭,一方面為了不讓他起疑,畢竟每年確實有很多武院老師帶隊去邊緣地帶考察,另一方面也是為了告訴他自己雖然不是武者可是背后卻很有可能有個武者老師,免得他動什么歪心思。
就在云啟想要推辭的時候,左飛的通訊器忽然閃過一條信息,居然讓他欣喜地喊出聲來:“居然找到了青血蟒!”
餐館里的人紛紛側(cè)目。而云啟:“眼前也突然亮起一條消息:“當前任務變更:擊殺青血蟒?!?p> “去,為啥不去!”
……
狩獵程序的提交比云啟想象的還要復雜,當左飛讓他提供資料時,云啟頓時支吾起來。
左飛立馬心領神會,從胸口掏出一張嶄新的卡片丟給云起:
“這也算這里特色了,你在上面寫上自己名字,就可以當身份證明使用了,無論是購物還是其他功能,都跟真的身份證明一樣,唯一的缺陷就是身份信息不與內(nèi)部聯(lián)網(wǎng),所以大部分功能只能在這邊一些小鎮(zhèn)上使用,一旦出去就只是張不記名的銀行卡。”
看來這邊三不管地帶的潛規(guī)則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多,不知道背后站著的是什么大人物,云啟這般想著然后毫不思索將“木風”的名字刻了上去隨后遞回給左飛。
目前還不知道顧家那群人有沒有回去,這也是為什么云啟不敢動用自己身份證的原因,自己現(xiàn)在唯一信得過的只有陳浩,在聯(lián)系上他之前云啟根本不敢暴露自己還活著的事實。
“放心,我們這邊登記的話,只是為了方便做死亡證明?!弊箫w半開玩笑的說著,卻讓云啟嚇了一跳:“這邊狩獵這么危險嗎?莫非有真正的兇獸出沒?”
“真正的兇獸不至于,不過一些之前留下來的兇獸后代倒是有很多,我們這次的目標青血蟒就是其中一種,雖然是未入品級的兇獸,不過體型巨大且生性兇猛,還真出現(xiàn)過狩獵中出現(xiàn)傷亡的記錄。”
“那為何要冒這個險?”
“自然是有利可圖,這青血蟒渾身是寶,它的皮革可是原住民圈中流行的奢侈品原料,骨骼更是可以用來熬制固本培元的中藥,不過最為珍貴的還是它的青血,雖然我們不知道用處,可在每個月來收購的商人那都能賣出個好價錢。”給云啟解答的是一個光頭大漢。他提著一個大包走進大廳,后面還跟著兩個看起來頗為健壯的年輕人。
“我說老左,這就是你找來的幫手,看起來幫不上什么啊?”光頭大漢毫不避諱地說道,看向云啟的眼神中充滿了不屑。
“沒錯,”左飛趕緊打個圓場:“這位是木風木小兄弟,別看他身板薄,你的力氣還真不見得有他大?!?p> 那光頭大漢一臉狐疑,就要上來跟云啟比劃一下,卻被左飛攔住:“別傷了和氣,你還信不過我嗎?”
“我跟你說老左不是信不過你,不然咱哥幾個也不會發(fā)現(xiàn)青血蟒就第一時間通知你,可是你帶一個陌生人來分一杯羹是什么回事?”
“我知道你的顧慮,木兄弟所得就從我的那一份里分出來就行,不會占用你們的?!?p> 云啟聞言趕緊擺手:“我什么都不要,過來也就是長長見識,回去好豐富一下我的論文?!?p> 云啟嘴上這么說可暗地卻腹誹:“就算全給我我也得有渠道啊,還是做做任務就行,雖然不知道任務獎勵是什么?!?p> 見云啟如此上道那光頭大漢的面色才緩和一些,朝他伸過手來:“我叫彪濤,算是小隊的副隊長。”
“木風。”此人還真是人如其名,云啟伸手過去卻發(fā)現(xiàn)對方居然在握住的同時忽然發(fā)力,明顯要給自己一個下馬威,可云啟只是手腕一轉(zhuǎn)便將這力道卸去。
彪濤面色微微一變嘴巴卻不落下風:“這次任務我會罩著你,不過木風,這丑話也得說在前頭,真碰到青血蟒我們不一定能顧得上你,這狩獵任務可不是過家家,你要是害怕就提前退出,不能寄希望于其他人保護你,如果你到時候拖后腿,可別怪我把你丟在那荒野里了?!?p> 這彪濤的話說的有讓人有些不舒服,可是云啟也知道他說的是實話便沒有計較什么,又跟后面兩個年輕人一一打了招呼,其中一個叫硫巖,一個叫斐宇。
小隊里的人各司其職,其中左飛的槍法最好,也是資歷最深的一個,一般在狩獵中作為主力輸出。
而彪濤則是個準武者,所謂準武者便是那些學過呼吸法但卻并沒有達到真正武者者門檻的人的統(tǒng)稱,負責在兇獸近身時與兇獸周旋,幫左飛爭取好的出手時機。
硫巖則是對陷阱頗有心得,而斐宇是最細心的一個,這次青血蟒的蹤跡就是他第一個發(fā)現(xiàn)的。
眾人登記完后便帶上家伙一同前往林宇所說的青血蟒出沒的地方,根據(jù)青血蟒晝伏夜出的特點,不出意外今晚就能一睹它的“芳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