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被子里那團佝僂的身子猛地一個翻身,將身上的破被子掀開后,就看到一個臟兮兮看不清楚臉的男人。
緊閉著眼睛,身子一挺一挺的抽搐著,看的幾個孩子也是一陣害怕。
“娘,爹他怎么了?”
二女兒害怕的朝著邢芮的身邊湊了湊。
“別怕,娘看看,你們都到后面坐著去?!?p> 邢芮爬起來朝著男人走去,俯身,她在男人的臉上摸了一下。
我的天呢!這得燒到多少度???
明顯是高燒人都開始痙攣了,在這么燒下去,那人就直接掛掉算了。
“唉!”
邢芮四處一看,用家徒四壁來形容這個家好像都有點太給它面子了,簡直是……
好吧!形容詞這個時候就別想了,這男人怎么辦?
好歹自己也是個醫(yī)生吧?雖然是整容醫(yī)生,可也不能看著他去死啊!
摸一摸身上,完蛋,一個大子也沒有。
要是在自己的醫(yī)院在就好了,至少有些藥品還是充足的。
這個想法一起,眼前有什么東西,突然像男人般開始抽動起來。
有東西若隱若現(xiàn)的出現(xiàn)在眼前,好像是自己的醫(yī)院,不很成形。
嗯?邢芮她是個多么聰明的人,自己能穿過來這樣的事情都能發(fā)生。
那自己的醫(yī)院就算跟著過來,也沒什么大驚小怪的吧?
隨著她這么一想,眼前的影像逐漸變得清晰起來,并慢慢的穩(wěn)定了下來。
哈……邢芮驚喜的差點沒跳起來,這算是老天給自己的福利么?
“娘,爹不會死吧?”
大兒子身后的一句話,讓邢芮猛地清醒過來。
“哦,沒事的,沒事的,大寶你帶著兩個妹妹去外面玩一會,娘給爹看看?!?p> “哦,”
小男孩聽話的給兩個小妹妹穿上破鞋子,走了出去。
看著小豆丁們走了出去,邢芮急忙下地將房門插上,一轉(zhuǎn)身她差點沒暈過去。
伸手一摸,在后腦處摸了一手黏糊糊的血。
霎時一段血腥的畫面來入腦中,原主傻娘被人忽悠,幫人打架,結(jié)果不知道被誰一棒子敲在腦袋上,人就昏死了過去。
至于原主昏死過去,這大體格子是怎么回到這個家的,邢芮是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我天,在這個時代殺人就這么隨便么?”
邢芮顧不得太多,重新集中意念,將自己的美容醫(yī)院喚了出來。
大概是因為心里想著要給男人打針吃藥,腦海想的更多的醫(yī)藥局,結(jié)果眼前直接就是醫(yī)藥局了。
邢芮跳上炕,將還在抽搐的男人原本是想著拖進去的。
可一搭手,就覺得男人輕巧得很。
這才想起來,原主是個力大無窮的女人。
這倒是省了事,伸手將男人一拎直接扛在肩頭上,推門走了進去。
醫(yī)藥局里到處都是藥品,將男人扔到一張桌面上,邢芮很快就找到了退燒藥,給男人打了一針。
又急忙找出破傷風的藥,給自己打了一針,找到消毒包摸索著給自己后腦消毒,擦藥。
在臟兮兮的腦袋上纏了一圈的紗布,打了一針消炎藥,這才算是完事。
回頭看著臟兮兮的男人,邢芮走了過去。
翻找著原主的記憶,這男人被她發(fā)現(xiàn)的時候,好像也是腦袋被人打壞了。
原主雖然傻,但還知道找人救治,拿著僅有的幾個銅錢讓村里的赤腳醫(yī)生給男人包扎了一下。
看眼前這個樣子,應該是感染發(fā)炎了。
這都過去好幾天了,這個時候在打破傷風也沒什么用處了。
那就打一針消炎藥,在將他的傷口處理一下。
當邢芮真的看到男人后腦處的傷口時,還是吃驚不小。
不僅感染化膿了,上面竟然還生出了蛆蟲。
小心的將他傷口四處的頭發(fā)剃掉,清除傷口上的膿血蛆蟲。
在給男人包扎傷口的時候,邢芮明顯的發(fā)現(xiàn)身處的這個醫(yī)藥局開始抽動起來,那種感覺很奇怪。
就好像人在慢慢的脫力,不能支撐起來這個空間的無力感。
“不要,不要,馬上,馬上就好,馬上,就好……”
邢芮快速的將男人的頭包扎好,回頭剛剛夠到一瓶消炎藥,眼前的世界開始崩坍。
嚇得邢芮,扛起男人就朝著房門沖了過來,砰……
隨著身后的門被用力的關上,一切幻想隨之消失。
邢芮看著手里緊緊握著的消炎藥,笑了。
“娘……”
小豆丁們走進來,先是看到了頭上纏著紗布的娘,又看到了炕上躺著的爹同樣也纏著一頭的白布,一臉的蒙圈。
“哦,爹沒事了,娘也沒事了,餓了吧,娘給你們做飯。”
其實是原主這身體,經(jīng)過這么一番折騰早就餓了。
四處掃弄了一下,還真的看到了一小袋子的玉米面粉。
也不管了,拿起來,大兒子就跑出去抱柴火進來燒火。
邢芮掀開鍋蓋一看。
不知道啥時候吃完的大鍋都沒刷,干巴巴的玉米糊糊沾了一鍋到處都是。
算了,邢芮現(xiàn)在實在是太餓了,她已經(jīng)沒有經(jīng)歷嫌棄這些了。
倒水,蓋上鍋蓋。
按照原主的記憶開始操作起來,一大鍋的玉米糊糊做好,趁著熱乎每人盛了一大碗。
呲溜呲溜……屋子里此時只有這種吸溜玉米糊糊的聲音。
一大鍋,只是一會就都被他們幾個喝完了。
可邢芮看著空空的大鍋,有些不甘心的舔弄了一下嘴巴。
這怎么還是覺得沒吃飽呢?
“娘,你是不是沒吃飽?”
大兒子走過來,身后神神秘秘的好像藏著什么東西。
“你拿的什么東西?”
邢芮問他。
“娘,你看,您昨個給我們拿回來的白面饅頭,我沒吃,給娘你留著呢?!?p> 說是白面饅頭,其實是白面玉米面兩摻的。
這么一看,邢芮想起來了,這原主天生神力。
村里人有那些重活,超體力的活不愿意干的,就找原主傻娘來干。
好的人家會給些玉米面餅子,或者這樣兩摻的饅頭。
那些欺負傻娘不識數(shù)的,就給拿幾個地豆子,破地瓜什么的糊弄傻娘。
“娘不餓,你們吃?!?p> 邢芮站起來,看著幾個臟兮兮的小豆丁,又看了看這個破敗不堪的家,她雖然有些失望。
但,卻也有些小慶幸。在那個世界的自己死了,可自己在這里又活過來了。
呵……和活著比起來,眼前這些還算是事么?
當然不算事了。
家徒四壁算什么?當初她邢芮一無所有,從一個學徒一點一點的干到今天,不也沒有認過慫么?
那就重新開始,邢芮無論到了哪里都是邢芮,所向匹敵的女強人——邢芮。
“水,水,水……”
“娘,我爹醒了,爹他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