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貍思來想去,在于柳亦卿約定的第二十八日。帶著承恩,離開崇華山,去往了鬼界。
鬼界一派陰森,她還是頭一回踏入鬼界的地盤。
這里的通道山路互相交錯,要找到冀嶸還真是不容易。
如此走了一個時辰,可以說是毫無進(jìn)展,狐貍喪氣道:“真是麻煩,有什么法子能直接找到他呢……”
這里連個鬼衛(wèi)也沒有,要想找人問一問也沒機(jī)會。
半天,她選擇了最簡單最原始的方法。
一瞬間,鬼界森林中的烏鴉爭先飛走。
“冀嶸!”
“冀嶸!”
“冀嶸!”
……
果然,有一大堆鬼兵來了。
狐貍看見鬼兵開心的不行,大聲打招呼道:“你們終于來了!本公主要見……”
她話還沒說完,被兩個鬼架起,還順帶拿白布堵住了她的嘴。
至于承恩,則是被鬼兵抱著。
鬼兵頭道:“哪里來的野丫頭,敢直呼鬼王大人的名諱。”
鬼兵道:“這姑娘的聲音震的我們耳朵生疼,大人,還是給鬼王大人見見罷。”
鬼兵頭打量狐貍一番,衣著氣派可謂不凡。本還想著留給自己吃了,轉(zhuǎn)念道:“也好。”
狐貍屈辱不堪,心道:“再忍忍吧,見到冀嶸就好了。”
起碼這個法子管用,無需再走白路了,不到一刻。鬼兵們將狐貍帶至了一處洞穴。
從外看就只是很簡單的洞穴,狐貍不禁疑惑:“鬼王就住這兒?好歹曾經(jīng)是妖靈之首吧,就這個破地方?”
她滿眼不相信,鬼兵頭道:“啟稟大王,鬼門外有一女子帶著男嬰在林中肆意妄為。直呼大王名諱。”
洞穴里傳來一陣狡黠聲,道:“人呢?”
鬼兵頭道:“屬下已經(jīng)將人帶來,正在此處?!?p> 洞里人道:“你們都下去,她留下?!?p> 鬼兵頭應(yīng)道:“是?!?p> 要走之際,想起了承恩,回頭道:“大王,這男嬰……”
里頭人道:“找個乳母好生看護(hù)。”
鬼兵頭面上有絲驚色,道:“遵令?!?p> 一群鬼整齊的走了,狐貍隱約聽到他們在討論:
“那小妞長得不錯啊,不知道大王怎么處置她。”
“以大王的性子不是一口吃了就是丟去后山喂蛇了?!?p> “嘖,可惜了,那么標(biāo)志的小妞。”
“還有將軍手上的娃,該不會是那小妞的吧。”
“這我哪兒知道,大王說了要找乳母……該不會是要留下這男嬰?”
“稀奇。太稀奇了!”
……
狐貍被綁住手腳,又被塞子塞住了嘴,現(xiàn)在可謂動彈不得。
在原地垂眸嘆氣,直到周邊安靜下來。冀嶸才極其悠閑的走出。
狐貍眼睛亮了,支支吾吾道:“快!幫我解開?!?p> 一般人的反應(yīng)肯定是幫忙解開繩子,就算聽不懂看這情況也知道了。
冀嶸一副玩味,道:“怎么弄得這幅樣子?!?p> 狐貍跺腳,他還真是變的快。在萬骷山殷勤的很,現(xiàn)在又調(diào)笑她。
見狐貍有些怒意,冀嶸笑著上前親手將她解開繩索。
冀嶸的氣息撲面而來,有淡淡龍涎香的味道。二人貼的極近,恍然之間狐貍能聽見他的心跳。
冀嶸將她嘴中的白布扯下,笑道:“丟人?!?p> 要不是這是他的地盤,狐貍真想給他一腳。
冀嶸轉(zhuǎn)身進(jìn)了洞穴,狐貍在后跟上,面上帶笑,道:“鬼王大人,我有件事想拜托你?!?p> 初入洞口潮濕陰暗,石壁上搖曳著兩盞紅燭。微弱的光并沒能照亮洞穴,只讓人覺得更加陰森。
冀嶸身形正直,聲音輕蔑,道:“說來?!?p> 狐貍跟在他身后,不知是歷經(jīng)了情愛還是生下承恩的緣故。越往里走她竟有些許寒意了。
狐貍道:“呃……”
她突然停下腳步,冀嶸不在意繼續(xù)往里走。狐貍周身只聽得到水滴從石壁上凝聚落下的聲音。
狐貍摩挲下巴,想了想,馬上跟上冀嶸。
洞穴的最深處是一塊廣闊空地。
正上方有一個奇異的圖案,雕刻者特地將廢棄部分全然割舍。
使外界光線能從空隙中照射進(jìn)來。陽光穿透了石壁,千百束光丈映射在此處空地。
正對洞穴口,一把瑰麗黑金打造的椅榻讓狐貍晃了眼。
本以為隋辛所坐的龍椅已經(jīng)足夠華麗夸張。
沒曾想這位鬼王更甚。
冀嶸踩上絨毯,斜躺在榻上。一手托著腦袋,一手放在翹起的大腿上。時不時的拍一下,道:“說罷,什么事?!?p> 狐貍厚著臉皮上前,大膽的坐上榻,幫著冀嶸捶起腿來。
語氣前所未有的溫柔,道:“一個小忙,不知俊俏的鬼王大人能否先答應(yīng)我?”
冀嶸笑著抽回腿,狐貍的手無措停在空中。
冀嶸道:“不能。”
狐貍攥著拳頭,露出一個標(biāo)準(zhǔn)微笑,道:“真的是小忙。”
她挪動臀部,往冀嶸靠近,身子微微傾斜,臉色裝作少女遇見情郎般的害羞。
冀嶸笑了一聲,不阻止也不主動,道:“本尊一早說了,公主殿下這些把戲?qū)ξ覜]用?!?p> 這么一試,狐貍也知道沒用了。立刻起身,背對著他,道:“那我直說了?!?p> 回首看向冀嶸,一副等著狐貍道來的樣子。
狐貍道:“郁從星不能知道我生下了承恩?!?p> 冀嶸不吭聲,狐貍道:“我此番還有些事未處理……想讓你幫忙照顧承恩幾日?!?p> 冀嶸挑挑眉,道:“哦?本尊為何要幫你?”
一句話把狐貍嗆的不輕,狐貍道:“那就要問問鬼王大人了?!?p> 冀嶸錯愣片刻,狐貍再度上前,嬌軀貼在他身上。
手指勾起他的下顎,道:“你為什么在三百年前偷了我的鳳冠?”
“為什么替換昭翎進(jìn)宮當(dāng)將軍?”
“為什么在我落難時傳送靈力給我?”
他原本冷峻的臉上露出了些許震驚,冀嶸渾身不自在,推開狐貍的手。
他道:“本尊說了,本尊很閑。”
狐貍整理長發(fā),道了聲:“嘴硬?!?p> 她繼而笑道:“其實也沒什么,承恩還小,我想給他找個好爹爹?!?p> 冀嶸眼底閃過欣喜,語氣還是平淡:“何意?”
狐貍扶額道:“我都說的這么直白了,鬼王大人還要裝糊涂?”
半晌沒有回音。
冀嶸起身,手背在身后,道:“本尊……”
狐貍抓住他猶豫的機(jī)會,道:“那我就替承恩認(rèn)下你這個干爹了!”
干爹???
“干爹”兩個字仿佛一道晴天霹靂,把冀嶸劈的腦瓜子生疼。
冀嶸大步流星,雙手掐住狐貍的腰,質(zhì)問道:“你讓本尊當(dāng)他干爹?。俊?p> 狐貍腰間一緊,陣陣痛意襲來,忍下痛溫聲道:“對啊,你可不準(zhǔn)反悔昂,以后我們可是一家人了,你得幫忙照看你干兒子。”
冀嶸咬牙切齒,好似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來:“你好大的膽子!”
狐貍露出笑顏,道:“我膽子大不大,你還不知道嗎?”
腰間的力道又重了幾分,冀嶸整個身子都在一瞬時猛的抖了兩下。
狐貍能清晰聽到他快速跳動的心臟。
冀嶸盯著狐貍的眼睛看了許久,導(dǎo)致他面容有些扭曲,在狐貍的眼里,毫不夸張的說冀嶸此刻的神情應(yīng)該是打算將她一口吞了。
話已出口,狐貍本就是這個打算。
替承恩尋一個堅實可靠的靠山,日后不管發(fā)生何事,有冀嶸在想必這三界沒有人能危及承恩的生命。
狐貍道:“你不說話,就是答應(yīng)了?!?p> 冀嶸松開手,大力的甩了甩袖子,厭惡的瞪了狐貍一眼,道:“本尊從沒答應(yīng)過你?!?p> 狐貍駁道:“可你也沒說不答應(yīng)啊?!?p> 她今日來是鐵了心思要吃定他,冀嶸道:“要我答應(yīng)也容易。”
狐貍蹦到他跟前,道:“你說?!?p> 冀嶸怪氣道:“本尊孤寂萬年已久,什么都不缺,就缺一個鬼王夫人?!?p> 狐貍心里咯噔一下,這是赤裸裸的脅迫,讓她跟冀嶸成親啊。
狐貍道:“真是奇了,怎么這三界的才人都偏要跟本公主成親不可?”
她說著,坐到了椅榻上。
翹起一雙修長不多加遮擋的白腿,學(xué)著冀嶸的動作,靠在榻上十分愜意。
冀嶸又變了臉,坐到她邊上,道:“誰讓小公主生的好看。”
大手放肆的摸上了她的細(xì)腿,道:“本尊可是垂涎已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