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沙漠,一望無際的黃沙上無數(shù)小黑點稀稀散散的聚集在一起,或是又分開,無論是哪種都是來此尋找長生不老藥江湖客,有兩人加入到這聲勢浩大的隊伍中。
“仇叔,我們?yōu)槭裁床皇褂鶆πg(shù)趕路呢”沙漠中一步一步走著的葉輕揚偏著頭看向身旁的仇不萬有些不解的問。腳下的沙子松松軟軟,每邁出去的一步,腳掌都會微微向下陷,兩人半天居然才走了十多里,簡直讓他不堪忍受。前行的這段時間身后的黃沙上留下了一排排腳印。
剛進入這片沙漠時,兩人就被這眼前的景象所震驚,一顆巨大的藤蔓連接著天地,上面開著金色的花,盈盈發(fā)著光,那是光柱破碎后留下的東西。藤蔓的一旁,就是二人身處的這片沙漠,萬里黃沙,寸草不生,一眼望不到盡頭。
這是洛城西北側(cè),在葉輕揚的眼中,一個月以前這里還是一片林海,古樹參天,遠處還有山,雖說寒冬都是光禿禿沒什么看頭,可也絕非眼前這個模樣。和身后草木茂盛,一片白雪的洛城相比這里簡直就是兩個世界。
風(fēng)吹了過來,冷得叫人直發(fā)抖,仇不萬飲了一口酒抵御著風(fēng)的侵蝕,這酒是他從葉家?guī)С鰜淼挠扇~幽親自釀制上等好酒,只一口就渾身舒暢無比,整個人仿佛置身于溫泉中,對于葉輕揚提出的問題仇不萬輕聲回道:“御劍飛行太過招搖,前方路途兇險,不老藥引來的高手不知幾何,不如保存實力,避其鋒芒,觀察下局勢再行動?!?p> “可這么趕路似乎太慢了點,萬一被他們先找到不老藥,仇叔我們此行豈不是白費了功夫!”葉輕揚看著前方的落日有些擔(dān)憂道。
“輕揚,你記住,欲速則不達。不老藥出現(xiàn)必會掀起一場腥風(fēng)血雨,就算有人僥幸一步先得到它也少不了一番爭斗。”
“而且這么趕路對你來說還是有好處的!”
“我?”葉輕揚疑惑道。
仇不萬點點頭,又飲了一口酒解釋道“對,雖然這里滿地黃沙,又冷又干的,但絕對是絕佳的修行場所,雖然你這三個月來勤學(xué)苦練,小有所成,但是無論功力身法一切的一切都還停留在八年前,索性你底子打得扎實,在這條路上我會盡可能的提升你的實力”
聽得仇不萬如此作答,葉輕揚撇撇嘴頗有些不服氣的道:“我的實力有這么差嗎,我之前可是和李常青四六開誒”
仇不萬在葉輕揚額頭輕敲一下,道:“臭小子,李常青還不知道是哪些人覬覦葉家而扶上去的傀儡,就那種貨色你父親二十年前能一招秒他”
“那現(xiàn)在呢?”
“現(xiàn)在也一招秒他”
“哇,仇叔,那二十年前和我父親齊名的顧修云實力有多強”葉輕揚聽到后眼睛里金光閃閃,滿是興奮的問向仇不萬。
“和你父親齊名?!”仇不萬輕笑一聲,狂灌一口酒,似乎陷入了某種回憶,他開口道:“應(yīng)該說你父親加你二叔三叔三人也只能勉強接住他的劍,而已!”
“快劍顧修云,他是我見過最稱得上劍客的人。兩人比試,彼此出招,但對上顧修云,你得先接住他的劍,他的劍快!非??欤↑c到隨心!劍動碎星!”
“我接不住!”他越說越激動,近乎控制不住自己。
“那……!”
又灌了一口酒,他道“我知道你想說什么”頓了一下他又道“不耍手段的話,天底下能殺顧修云的人僅有一人”
“誰!”葉輕揚豎起耳朵,聚精會神的聽著生怕錯過一個字。
“臭小子,知道太多對你不好,抓緊時間提升自己的實力為妙,日后你自然會清楚?!迸c所有的秘密一樣,每到關(guān)鍵的時刻就沒了下文。
“哎呀,仇叔,你告訴我嘛”葉輕揚纏著仇不萬說什么也要知道下文。
“是前十的那些人嗎?還是人皇陛下?或是某個隱姓埋名的江湖高手?”
“前十的那些人”仇不萬被葉輕揚纏得沒轍,只得松口。
葉輕揚興奮地掰著手指如數(shù)家珍的道出:
“前十的有心劍洛軒,詭劍王道,身劍李心紋,寒劍風(fēng)雪千,霸劍陳劍輝……”
“到底是哪一個哪一個”
仇不萬眼睛瞇成一條線,臉上露出了奸計得逞的壞笑:
“——你猜!”
黃昏,葉家后山,百米高崖上偶有琴聲傳來,聲音悠揚,婉轉(zhuǎn)動聽,彈奏者卻總是斷斷續(xù)續(xù)的彈著。
旋即一道簫聲響起,其聲清幽,靜默山林,卻剛好與琴聲和音而奏。
琴聲斷,簫聲揚。
琴音轉(zhuǎn),簫聲抑。
彈奏漸入佳境,琴不斷,簫不絕。
整個后山靜靜的,靜靜的。
彈奏到激昂處,兩種聲音戛然而止。
整個后山仍是靜靜的,靜靜的。
葉家后山百米高崖上,在這里能看到落日黃昏,也能看到林?;车哪瞧衬?。此時這高崖上迎來了一個人,一個不速之客。
“我有一些事不太明白,想來問問你”
“說”
“你是誰”
“葉子”
“你到底是誰?!”少晨上前一把揪住少女的衣領(lǐng)憤怒的將她提起,怒視道。少女的琴被丟翻在了旁邊。
“葉子”
“你是神對不對?!”少女的這般回答被無情的丟在了地上,少晨拔劍抵在少女的咽喉。
“你是神對不對?!擁有這股力量的不可能不是神,對不對!”少晨暴躁的訴說著,眼中似乎帶著淚。
“你們十年前來到這里,毀天滅地,我的父母就在那場災(zāi)難中死去,那股力量我到現(xiàn)在還記得!你是神對不對?!”
“你可以用這把劍殺了我!”地上的少女緊閉著雙眼,等待著死亡。
“??!”少晨壓著淚揮劍。
“劍下留人”一道掌力打出,稍微阻攔了少晨的劍勢,來者暗道不妙,電光火石之間容不得作任何反應(yīng)竟只身擋在了少女面前。
‘刺啦’劍肉分離聲響起,在少晨顫動的黑瞳內(nèi)葉空倒在了血泊中。
“葉家主!我!我!”慌亂的丟下手中的劍,少晨語無倫次的說不出話了,他懂得醫(yī)術(shù),卻發(fā)現(xiàn)葉空的血怎么也止不住。剛才那一劍近乎將葉空整個身軀斬斷,巨大森然的傷口內(nèi)能清晰的看見斷掉的白骨和腑臟的碎沫。
“小兄弟,看在葉家曾救過你的份上放過葉子,葉空感激不盡”握著少晨的手,葉空用盡力氣說出這句話。
沙漠中,背著重物負重前行的葉輕揚心突然一痛,仿佛有什么重要的東西從他生命中突然消失一般。
他猛地回頭,看向洛城方向,心中惴惴不安。
“仇叔,我想回去一趟”
“臭小子,才這么一會兒就堅持不住了”仇不萬輕拍葉輕揚后腦勺故作輕松的道,心中也涌現(xiàn)出一股強烈的不安,這股不安令仇不萬變得焦躁。
“不是的,我有種感覺葉家好像出了事”葉輕揚眉頭緊皺,心中很是擔(dān)心。
“放心有你父親和你二叔在,葉家不會有事的,現(xiàn)在當(dāng)務(wù)之急是抓緊提升你的實力,你的實力越強,就越能保護葉家。你現(xiàn)在回去,只會讓他們倆為你分心。”
豪飲一口酒,仇不萬將這股情緒強壓下去:“修行要專心,前方的路還長著呢。”
葉輕揚點點頭,走幾步卻是再回頭看向洛城,眼睛里仍透露著擔(dān)憂:“真的沒出事嗎?”
葉空的生命正漸漸逝去,少晨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所有的辦法都試過了!
“葉二家主!”腦海里突然閃過一個人,少晨燃起了一絲希望,他要去找葉幽,剛動身希望就破滅了。他體內(nèi)的七絕散開始發(fā)作,一股劇痛襲來直接令他摔在地上。
少晨咬著牙,手勉強撐著地,他看著倒在血泊中的葉空還有一旁的少女:“你救救他!”
“救救葉家主!”
少女無動于衷:“我為什么救他!”
少晨瞳孔一縮“你不是神嗎!葉家主不是你的親人嗎!他剛剛舍命救了你!”
“那又如何,生死由命,我不會插手”少女冷漠的聲音令得少晨在這個寒冬里如墜冰窖。
“我求你,求你救葉家主,他于我有恩,如果生死由命,拿我這條命來換,你現(xiàn)在可以殺了我”
“你不后悔”
少晨閉上雙眼等待著死亡。
七絕散帶來的劇痛再次襲來,讓少晨痛苦不已,但索性他還活著。
“他已經(jīng)沒事了,我對你的命不感興趣?!?p> 葉空被放在一塊巨石邊,呼吸平穩(wěn)的睡過去了,他身上那森然的傷口此刻竟是消失一般,仿佛從未出現(xiàn)過。少女背對少晨面朝林?;车哪瞧衬瑏G翻在一旁的琴此刻橫于膝前,少女輕撫琴,琴聲悠悠,悠悠。
少女的琴聲似乎有一種魔力,能平復(fù)內(nèi)心的焦躁使人放松下來,琴聲入耳,七絕散發(fā)作所造成的劇痛也舒緩了不少。
一只短簫懸浮在少女的身旁。
“之前的那一聲簫,是你!”
“是”少晨撿起掉落在地上的劍,找了一個地方半靠著身軀而坐。
“問你幾個問題”少女玉手勾勒起琴弦緩緩道:“你覺得什么樣的人才能被稱為神”
少晨神色一僵,他被問住了,他沒想過這些事,于是他想了想,試著道:“擁有強大的力量,可以改變很多人的命運,就像救葉家主那樣?!?p> “那你覺得我們會死嗎”
少晨又被問住了,他又想了想:“會”
“你的劍有名字嗎”
“有”少晨這次沒被問住,他道:“劍名青霜,并不是我的劍,我要將這把劍交給一個人”
“你的簫跟誰學(xué)得”
少晨道:“這把劍的主人”
琴聲驟停,接著又彈起:“你想了解十年前的事!”
“想”
話音剛落,林海里無數(shù)片葉子飛出,在空中聚起,如同天上的銀河在少晨的遙望的目光里從四面八方匯入少女身旁,伴著琴聲起伏,化成薄紗在少女身上縈繞交織,整個過程極其絢麗奪目。
少女開口道:“我們誕生于這個世界之后,卻摧毀了這個世界。你所見到這個世界是用一百一十二道規(guī)則構(gòu)建起來的,原先世界的規(guī)則有很多但不合理,我們修改了一部分,抹去了一部分,又添加一部分?!?p> “玩不起規(guī)則的人又怎么稱之為神!”
少晨心中一顫,卻靜靜的聽少女說下去。
“這是不是無所不能!”少女有些自嘲的笑了:“可惜擁有這樣人太多,就像夜空中的繁星一樣”
“我們曾經(jīng)什么都有,可自從發(fā)現(xiàn)我們能肆意的改變彼此定下來的規(guī)則,卻對彼此無效時,我們就什么都沒有了。”
“世界毀了一次又一次,我是什么時候存在的,我也不記得了?!?p> “直到十年前,一種對我們莫名吸引的東西,所有的人來到了這個地方,尋找它?!?p> “那你們?yōu)槭裁匆迪绿鞛?zāi)”說到這里少晨突然問道。
“為了找到它啊”少女接著道:“毀掉這里還能存在的東西差不多就是了,這是我們尋找它最快的方式。”
“你!”少晨強壓下心中的憤怒又問:“你們來這里究竟尋找什么?!?p> 少女冷冷的回答:“死亡!”
“仇叔,江湖上對你們稱呼都是二十年前的天下前十,為什么你們在十年前不再比一場呢?”
前行了一段時間,葉輕揚心中那股不安逐漸退去,心情也好了起來,以前所想的卻沒有人解答的念頭此刻涌上心頭,于是他問向仇不萬。
“害,二十年前那場比武純粹是斬殺妖魔后一些老家伙一時興起弄出來的,都是江湖朋友給面子,不算啥的”說起二十年前的事仇不萬擺擺手,臉色微紅,言語間頗有些不好意思“不過十年前我們還真打算再比一場,只是被那件事耽擱了,輕揚那件事相信你比我清楚。”
葉輕揚搖搖頭。十年前眾神到來,將下天災(zāi)為禍人間,有一人憤怒拔劍一劍斬出,眾神隕落,世人日后將此人稱之為劍仙。這是天下共知的事,但他所知道的東西比這多不了多少。
葉輕揚曾提著興趣專門查過這事,卻是無從查起,似乎有人故意將這件事的相關(guān)消息抹去了。
“仇叔,你認識劍仙嗎”葉輕揚想了想問道。
“不認識,雖然他很有名,但是不認識”
聽得仇不萬這么說,葉輕揚有些不解:“仇叔你怎么可能會不認識呢,我經(jīng)常拿他和你們天下前十放在一起作比較的,討論你們之間到底誰更厲害?!?p> “臭小子,不好好練功成天瞎琢磨這個。”仇不萬想了想頗有些疑惑地說“其實劍仙他這個人很怪的”
“怎么怪”
“并不是說他行為怪異,而是他的出現(xiàn)方式很怪,因為十年之前沒聽說過江湖上有這號人,十年之后更沒有,他的出現(xiàn)就和眾神一樣,突然之間冒出來似的。”
“突然間冒出來的?”葉輕揚有些驚愕,也有些想不通。
“臭小子,靜瞎琢磨專心練功”后腦勺吃痛讓他的這些想法拋諸腦后。
“練練練”葉輕揚揉著后腦勺沒好氣的回道,轉(zhuǎn)而問“不過仇叔,一個人要練到什么地步才能成為一個高手,仇叔你現(xiàn)在的實力又是什么境界?!?p> “成為一個高手,起碼得開奇經(jīng)八脈,通五臟六腑才行?!?p> “臭小子,境界什么的不可信,其實曾有人弄出來過這個境界那個境界的,可我們發(fā)現(xiàn)一點都不靠譜,凡是榜上成名的高手全部是打通了人體大周天,強弱差異只在招式,反應(yīng),速度,力道和意志這幾點上”
“可總該有個衡量標準吧,不然行走江湖怎么判斷其他人的實力,怎不能遇到個人就打他一頓然后再去判斷吧?!?p> 仇不萬愣了片刻,搖搖頭:“這個還真沒想過”
“這一點,我就覺得血手挺好的。”
“血手還有好的?”
血手,天下最臭名昭著的刺客組織,天下有近一半的陰謀,暗殺都與它有關(guān),它組織嚴密,勢力之大,滲透之廣令人膽寒。倘若你今天喝了點酒,說不定明天你的頭顱就會被你的枕邊人高掛在不知名的那棵樹上。傳說當(dāng)你背后出現(xiàn)陰影時,那只手就會伸向你。
葉輕揚點點頭:“對啊,單、雙,五七,四大刺客,孰高孰低一目了然”
仇不萬反駁:“那是刺客等級”
“可也是實力排名”
“仇叔,如果血手刺殺你,他會派出什么樣的刺客”
“七重奏!”這一點毫無疑問。
“那刺殺我呢”
“頂多雙重奏”
“如果刺殺你帶回來的那位朋友呢?”
“七重奏”仇不萬狂灌一口酒,搖著頭輕嘆一聲:“可惜,他中了七絕散?!?p> “這把劍的主人呢?”
“他死了”
“死了!”少女喃喃的道,似乎在問著自己。
“你們找尋死亡,找到了嗎?”
“找到了”
“那你?!”
琴聲悠揚回蕩在天地間,仿佛流經(jīng)歲月的長河,輕聲訴說著那些無聲的記憶:“那一劍我忘不了,那是一種美到極致的絢爛,我忘不了,而那之后我閉上眼迎接死亡?!?p> “你現(xiàn)在還活著”少晨沉聲道。
“的確,我們本該死的,死在那一劍下?!?p> “可還是有四人活了下來?!?p> “此后我們一直流浪在這里,直到我碰到了你?!?p> “為什么和我說這么多”少晨問。
“沒有為什么,想說罷了,我也很久沒這么說話了?!鄙倥卮鸬?。
“你能陪我聊會天嗎!”
“我們不是一直在聊嗎!”
少女道:“我喜歡音律”
少晨道:“我卻不常吹簫”
少女道:“你有朋友嗎”
少晨道:“有一個,我在尋找他”
少女道:“你要把這把劍交給他”
少晨點點頭:“是的”
“他三年前不告而別,書生臨終前叫我去找他,并讓我把這把劍交給他,書生說這把劍原本就是他的”
“書生?”少女問。
“嗯,就是十年前向你們揮出那一劍的人”少晨答。
“你的劍,你朋友教的”少女接著問。
“是的”
“我要走了”少晨起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你要去哪兒”
“去長生不老藥那兒,他或許在那里”
“你了解這個地方嗎”
“不了解”少晨的聲音從遠方傳來。
高崖還是那個高崖,琴聲未絕,葉家后山仍舊一片林海,可少晨覺得這個世界變得有些不同,抬起頭,眼前一片漆黑,四周一片漆黑,天空一片漆黑,只有腳下的大地厚重?zé)o比。逐漸逐漸的在這片漆黑中天空上有一束光緩緩浮現(xiàn),怎么形容呢,那是一束彎曲的光,它有著陽光透過云叢撒下來的細膩,如同光纖一樣的密集,它兩邊散開好似鳳凰尾羽,七分處凝實恰如一點星寒。
少晨的手伸向那束光,接觸的剎那間整個世界亮了,四周,天空,無數(shù)星辰閃耀著,它們或聚或散,若明若隱構(gòu)成了一副七彩斑斕的畫卷,真正的星辰海。
置身其中,少晨情不自禁地揮舞著手,為眼前一切一切所癡迷,流星從指尖劃過,他有種感覺這些星辰能隨著他的指尖而撥動,很奇妙,于是他看到了很多新的事。釋放著光和熱的繁星翻滾著洶涌的巖漿,觸碰時手瞬間氣化。沉寂在其間的孤星,冷冰冰的飄蕩。紫色紗霧,紅色星云,這觸手可及的一樁樁一件件是那樣的令人驚嘆使人著迷。
少晨癡癡問:“這束光到底是什么!”
少女答道:“這個世界真實的模樣!”
少晨折返回去。
高崖上少女撫琴,少晨站立。
登高望遠,崖下,不在是那片沙漠,而是由白色大氣包裹成的巨大星球,看不清里面有什么。
少女道:“這是我們現(xiàn)在所在的地方,它在這個世界某個深處。”
下一刻白色的大氣瞬間變得透明,山川,河流清晰可見。這是一個奇特的地方,大地,云層將這里劃分出三個天地來。不同于那顆藍色的星球,這里的大地是方的,所有景物,發(fā)生的所有事都是在一個平面上進行的,就像王希孟的千里江山圖,人們立于畫卷之上卻在畫中行走,盡管這片大地有厚度。
少晨靜靜的俯瞰這個地方,他游覽了云上風(fēng)光,領(lǐng)略了雪域之景,遇見了橫斷萬仞山,也找到了洛城葉家。
透明的大氣緩緩翻滾著,再看這個地方這個星球就如同夢幻中的水晶球那般,這片大地靜靜的懸浮在其中。
“我已經(jīng)了解了,多謝!”
少晨告辭,離去。
剎那間,星空滅
高崖上,琴聲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