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輕揚仇不萬二人在沙漠中四處奔波,尋找著長生不老藥的位置。
一天,兩天,轉(zhuǎn)眼半個月的時間已過,一丁點有關不老藥的氣息波動都沒有出現(xiàn)過。
倒是沙漠中的謠言四處飛起。
“都找這么多天了,還是沒找到,我看這不老藥的消息多半是假的”
“那你怎么解釋那道光柱?還有這片沙漠?”
“要知道,這片沙漠的前身可是一片林海。”
“那我們找了這么多天,連不老藥的影子都沒見到,這你怎么解釋。”
“而且我就奇怪了,那道光柱之后所蘊藏的東西為什么不能是其它的天珍異寶,非得是長生不老藥呢”
“這是洛城的傳說”
“可傳說也有騙人的”
“既然你這么不信那你就出這片沙漠就好了”
“我為什么出去”
沙漠中的江湖客不僅為這些爭得面紅耳赤,有些暴躁的江湖客直接抄家伙,兩方人馬打的不亦樂乎。
葉輕揚自然管不到這些,他這半個月練功苦修,每天都過得很痛苦。而且每到一處少不了斗爭一番,沒辦法,他身上所攜帶的東西對于這些江湖客來說是赤裸裸的誘惑。要是哪天碰到個人不搶你,葉輕揚都覺得那天不正常。
一開始,碰到搶的人,仇不萬還會出手,久而久之,仇不萬就懶得出手,甚至現(xiàn)在碰到個人仇不萬就直接開溜,留下他一個人在風中凌亂的一打十。
這半個月來,他身上所受到的傷大大小小不下數(shù)十次,致命傷也留下兩處。
畢竟,實力不在一個層次陰險下毒的一打十,強過實力均衡擂臺比武的一對一。
不過,也正因為在這種高強度的生死戰(zhàn)斗和艱苦修行中,他的實力迎來了爆炸式的增長。
現(xiàn)在背著酒壇子一打十不知道能不能打得了,但是至少酒壇子不會再碎了。
他現(xiàn)在可以熟練的做到一心二用了。
再遇李常青之流,葉輕揚有信心在在二十招內(nèi)干掉他。
用仇不萬的話來說,現(xiàn)在血手想殺他起碼得用上五個雙重奏的刺客。
“救命啊”驚恐的叫聲響起,但掩飾不了這聲音的好聽,奔跑中的人見到了葉輕揚仿佛抓到一根救命的稻草,說了聲“救我”,就往葉輕揚的身后躲。
這一幕發(fā)生極快,眨眼間追兵追到面前,葉輕揚有些無奈,但還是將那人攔在了身后,恰巧這時候仇不萬不在。
兩方都沒有直接動手。這群人中間一個看著像他們頭的臉上有疤的漢子手拿虎頭刀眼睛上下打量著葉輕揚。
葉輕揚同樣也在觀察他。
“早有聽聞,沙漠中有個背著酒壇修行的年輕人,今日有幸一見果然是英雄少年”那人看著兇神惡煞的,居然第一時間講起了客套話。
“壯士說笑了”既然對方如此有禮節(jié),他也不會缺了禮。
“瑣事我是不會管的,不過各位如此追殺一個小女孩也不是什么英雄所為”
聽得葉輕揚如此回話,刀疤男人眉頭皺起來,仍舊好言相說:“我等兄弟無意與閣下交惡,那女孩偷了我家主人的東西,故而派我等前來追捕,請閣下不要插手?!?p> “你胡說”刀疤男人的話還沒說完,身后的小姑娘探出半個腦袋反駁道:“踉踉蹌蹌八卦鏡本來就是我從仙界中帶出來的,才不是你們那個主人的呢,要不是我肚子餓……”
“上”刀疤男人聽到仙界兩個字暗道不妙,直接選擇了動手。
葉輕揚早有防備,撲面而來的追殺者一共十四人,楓葉銀鏢甩出,頓時解決掉了八人,剩下的六人快速地接近葉輕揚。
刀疤男人一眾看的出來,這家伙背著那么多的酒壇,再加身后有個人,輾轉(zhuǎn)騰挪肯定施展不了,進一步壓制葉輕揚周身的空間,才有機會殺了他。
恰巧葉輕揚也是這么想的,甩出楓葉銀鏢后,葉輕揚不退反進,率先解決了兩人,躲過襲來的刀后一掌拍在追殺者的胸膛,然后一記鞭腿掃出又有兩人倒下。
干凈利索的解決了這群人后,葉輕揚默默的幫倒地的這些人默哀,這半個月來什么樣陰狠毒辣的陣勢他沒見過,壓制他的活動空間這招早就有人用過了。
“放下武器,不然她就死”刀架在女孩的脖子上,刀疤男人瘋狂咆哮著,臉上的刀疤因扭曲而顯得非常猙獰,看向葉輕揚顫動的眼睛流露出了一絲狠辣,一絲恐懼。
小姑娘被人拿刀威脅著,自然是又哭又鬧,這惹得刀疤男人直接給了一巴掌讓她閉嘴。
小姑娘眼淚旺旺的,惹人憐愛。
“別打人,我身上已經(jīng)沒有武器了”葉輕揚舉起雙手,還兩面翻了翻,示意自己沒有任何兵刃。
“我不信,你之前明明手中什么都沒有,卻一瞬間殺了我們八個人,把你那個東西拿出來”
“沒有就是沒有,你愛信不信”葉輕揚直接把手放了下來。
“好小子,你是真不怕她死”刀疤男子說著又將手中的刀靠近幾分。
“別別,好了好了,真是怕了你了,那我就給你武器看好了”葉輕揚連忙擺擺手,他蹲了下來,從倒下的這群人中間拿起一把刀。
“噗”小姑娘笑了出來。
“你小子玩我呢”刀疤男人依舊放著狠話,但氣氛不再像剛才的那般僵硬。
“好好,我放下”他又將那刀隨手丟掉。
“說說看吧,鬧了半天我還不知道你的主人姓甚名誰呢。”
刀疤男子很是警惕的問:“你問這個干嘛”
“你害怕啦?”
“我想既然我們已經(jīng)結(jié)仇,這點消息我應該還是能知道的吧!”
“哼,我家主人就是嶺南吳家二少爺吳必安。”
“吳家,是不是那個以世代鑄造兵器而聞名天下的那個吳家?”葉輕揚微微思索著,在他的印象中嶺南吳家似乎只有這一家。
得知眼前人了解吳家,刀疤男人很是欣喜,立即用吳家說事:“閣下既然知道我吳家,就應該放我離去,吳家必定以禮相待,不然開罪吳家可就不太好了,畢竟多一個敵人不如多一個朋友。”
葉輕揚道:“閣下自管離去便是,沒有人會阻攔吳家的人?!?p> 刀疤男子立即道:“多謝閣下,我回去之后回稟二少爺,吳家必有答謝”
邊說著邊架著小姑娘往后退。
小姑娘聽到葉輕揚要讓追殺的人把帶走,眼睛瞪得大大的看向葉輕揚拼命的搖頭。
“等等”
刀疤男子說話時不僅沒停反而加速的向后退去:“閣下想要與吳家為敵”
“與吳家為敵談不上,只是那個女孩不是吳家之人,你帶不走她?!?p> 楓葉銀鏢瞬間夾在兩指間,葉輕揚淡淡一笑卻又收了起來,看著剛剛來到之人道:“仇叔!”
隨手將那個刀疤男子捏暈在地,仇不萬見著葉輕揚滿是笑意又有些許無奈:“臭小子,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又惹到了什么麻煩”
“哇”小姑娘見劫持自己的刀疤男子倒下后,直接撲在仇不萬的身上嗚嗚的哭著。
“呃”仇不萬看著只頂自己半個個頭高的哇哇大哭小女孩,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怎么做了,只能眨眨眼向葉輕揚求助。
“小妹妹,乖,壞人已經(jīng)被趕跑了,不用再哭了”葉輕揚嘗試性的哄著。
“我不要你,你和那個壞人是一伙的,你剛剛還讓那個人把我?guī)ё?,你是壞人?!?p> 葉輕揚也是頭疼,類似哄小女孩他也是第一次這么做。
想了想,他將包裹著美味燒雞的油紙撕開,果然小姑娘停止了哭鬧,一把搶過美味燒雞,撕下一根金黃的雞腿悶在嘴中,頓時眼睛亮了。小姑娘大口大口吃著,兩腮撐地鼓鼓的像是含了兩個乒乓球邊嚼著邊發(fā)出嗚咽嗚咽聽不清的聲音。
“不要以為你給我好吃的我就原諒你?!?p> “好好好,慢點吃,我這還有?!比~輕揚很是哄道。
“他是誰啊”莫名其妙的多出一個人,仇不萬費解地撓著頭。
葉輕揚搖了搖頭,緩緩說著事情的起因經(jīng)過:“我也不太清楚,她被吳家二少爺追殺,自己跑過來的?!?p> 大致了解事情的經(jīng)過,仇不萬沉聲道:“仙界,應該是云上的那群家伙,踉踉蹌蹌八卦鏡,好奇怪的名字?!?p> “這個女孩你打算怎么辦”看著場中吃一口燒雞便幸福一陣的小姑娘,仇不萬將這個話題拋給葉輕揚。
“還能怎么辦,又不能把她扔在這里。”
“我不要跟著你,你是壞人,我要跟著他”小姑娘指著仇不萬義正言辭的道。
“小姑娘,我還不知道你叫什么”
“我叫許如”
“好,為了慶賀我們許如小姑娘的到來,我們吃些好吃的好不好”
“好”小姑娘自然是歡呼雀躍著。
說著仇不萬拿出了很多很多炊具,食材來,山珍海味,五谷奇珍,什么都有。
“呃,仇叔,你又從哪里弄到這些東西的?!笨粗媲傲宅槤M目的東西,葉輕揚忍不住問。
其實這半個月來,葉輕揚每天的吃的東西非常豐盛且不一樣,包括自己戰(zhàn)斗后留下來的傷,仇不萬也總能拿得出相對應的藥來,盡管每天仇不萬總會離開那么幾分鐘,但去哪里他一直以來都忍住沒開口問。
“呃,隨便從別的地方隨便淘的,反正有個老家伙買單。”仇不萬操弄著手中的食材樂呵呵的說道。
與此同時,洛城葉家,葉幽望著找上門烏壓烏壓的一片人,腦袋旁的那根青筋可就抽搐著。
找上門來的人可是振振有詞的理論著:“葉二爺,你看這上面是我店里損失的東西,我這可是有收據(jù)的,你得賠”
那紙上寫著“洛城葉家,找葉幽!”
“賠賠”葉幽全程陪著笑,哪還有一點神醫(yī)的架子,大手一揮,一旁的家傭端過來一盤又一盤白銀。
找上門來的人,拿著白銀眉開眼笑地應承道,走時還打了聲招呼:“葉二爺豪爽,那我們明天見?!?p> “明天見,明天見?!?p> 大費周章又送走這些人,葉幽忍不住仰天長嘯:“仇不萬你個王八蛋?!?p> “阿嚏,誰在罵我”仇不萬揉了揉鼻子,來來來,吃飯嘍。
“仇叔你又惹我二叔生氣了”
“沒事,你二叔財大氣粗,這點小事他從來沒放在心上。”
每當這時候,葉幽的腦海里總會蹦出來個聲音在罵他。
“你這個老家伙一點道理都不講,我拿這些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你的侄兒,你就這么一個侄兒,輕揚要是磕了碰了你他喵的找我拼命我找誰說理去?!?p> 葉幽自知理虧,言語間不由得一弱:“可是,洛城有這么多家商鋪你能不能換幾家拿,每次都那么幾家一來二去搞得我都混熟了”
仇不萬指著鼻子就罵“你這個老家伙,你當我不識貨嗎,城里那么多家商鋪就那么幾個好的對我胃口,拿出你神醫(yī)的氣派好不好……”
“輕揚還有難,先走了”仇不萬自知說漏嘴了,立刻使御劍術溜了。
每想到這,葉幽總是罵罵咧咧很是無奈的出口兩句:“我怎么碰到這么一個老家伙!”
金光破碎之后,所有人都向沙漠中前行,尋找長生不老藥,洛城也迎來了久違的平靜。
送走這些人后,葉幽著手去忙自己的事,弄弄花草,翻翻古書,倒也樂得清閑。
其間,偶爾葉空來過,看著沉浸在其中的葉幽,沒有出聲打擾就離開了。
是夜,月亮很快掛在天邊。洛城沉浸在萬家燈火中,一片明亮,葉家也高掛著燈籠,只不過寒冬的夜還是有點冷。
葉空披著衣裳手捧著竹簡,端坐在案桌前。這里是葉家家主的書房,明亮的燈光照耀著一旁書架上陳列的古籍,屋子里沒有畫,寂靜的夜里,魚像是打了個盹停頓在魚缸里,整個房間內(nèi)顯得異常整潔卻又毫無生機。
“家主,夜很深了,您該休息了”魚缸里的魚仿佛受了驚嚇,水面驚起一圈圈波紋。
管家端著早已備好的參湯,放在了葉空的身旁,見葉空仍翻閱著古籍忍不住勸慰著。
“管家,現(xiàn)在什么時間了”拿起了那碗?yún)蛄艘恍】?,眼睛始終盯著手中的古籍。
“回家主,已經(jīng)子時了”管家恭敬的回答。
“子時,管家你也累了一天盡早休息去吧”葉空揮了揮手,沙啞的聲音回蕩在這個房間內(nèi)。
“是,老奴告退”
房間內(nèi)又沉寂了下來。
葉空翻閱著古籍,思緒卻有些飄忽,半個月前,他記得自己被那個青年一臉斬開斷了生還的可能,可一覺醒來他已在自己的房間內(nèi),身體完好無損。
‘這是怎么回事’葉空眉頭皺了皺,那份記憶不會錯,他曾想找葉子問個清楚,可話到嘴邊總是說不出口。
而且今天他有些煩躁,是那種莫名而生的煩躁,似乎是有什么特別的事情發(fā)生。
他曾去找葉幽想把心里頭的這種感覺和他訴說。
為了平復這種感覺,葉空選擇回到這里翻翻古籍,讓自己的心靜下來。
或許是寂靜的夜,他心中的煩躁絲毫沒有平復,反而越變越濃了。
‘呼呼’外頭有風吹了進來,吹的蠟燭忽明忽暗的。
這個季節(jié)多半刮的是西北風,正好背對葉家,特別這里是家主書房。
葉空像那窗外望去,和屋內(nèi)燈火通明的不同,外頭是無邊的黑暗,看不清,無聲無息,死一般的寂靜,仿佛是什么深淵巨獸,張開了血淋淋的大口,要將這書房和這房內(nèi)的主人吞掉。
葉空起身,把那窗戶關上,似乎也把那無邊的黑暗關在了窗外。
屋內(nèi)的燈火忽地暗了,不過只是一瞬。
當葉空轉(zhuǎn)過身來時,有一少年端坐在他之前坐的位置上,翻看過的古籍也在少年手中。
“沒想到葉家主逸興之余還對茶類有所研究?!?p> “坐”少年隨意的擺出了請的手勢,仿佛把自己當成這里的主人。
葉空還真的在他對面坐下。
“喝茶不”少年附身前傾帶著一臉笑容,手指在桌上敲了幾聲很是親切的詢問。
葉空微笑著回應:“求之不得”
“爽快”那少年似乎很高興,拍拍手,幾道身影同時出現(xiàn)又同時散去,一時間桌面上擺滿了茶具和一壺滾燙的清水。
杯中的茶葉之前已經(jīng)用清水沖泡,在用滾燙的清水注入,濃郁的清香頓時布滿了整個書房。
兩杯茶,少年將第一杯推給自己,第二杯推給葉空。
“我是客,第一杯先敬客,葉家主可莫要怪我不懂禮數(shù)?!?p> 那少年拿起茶杯在空中輕輕晃了晃,輕嗅著這茶香陶醉在其中。
“好茶”葉空抿了小口,給出了評價。
“好在哪里?”
葉空也輕輕晃了晃,杯中茶葉在葉空手中翻滾旋轉(zhuǎn):
“此茶初嘗一口甘甜,非高山之水不能及,此乃水之功?!?p> 侃侃而談,他伸出了第一根手指
“細細品后由顯苦澀,苦盡甘來便是回味,本是茶之道?!?p> 凝神片刻后,他伸出了第二根手指
“我觀此茶湯色暗紅,猶如濃血,必屬天南,流水相注卻發(fā)平緩,足見用時之妙”
葉空越說越快,第三根手指已然伸出。
“三者皆備,溶于此杯中,此茶世間僅有”
“不過,卻有一點美中不足!”
“哪里不足?”少年跟上問。
“你并不是來找我喝茶的!”葉空突然直視著眼前的少年,犀利的目光像是一把利劍,刺開眼前人的偽裝。
迎著葉空的目光,那少年感覺眼睛有些刺痛,就像被針扎了,他移開了自己的臉,從位置上站起,走到一邊負手背對著葉空,哈哈大笑幾聲。
“葉家主目光果然犀利,犀利到讓不能直視?!?p> “顧修云是你們殺的吧!”平地驚雷,葉空直接撂出這句話。
那少年突然轉(zhuǎn)過身來,臉上似乎是很驚訝,直接問:“葉家主為何會這么說!”
“猜!”
那少年笑了笑,又站到原來的位置,手按在案桌,整個身軀壓過來眼睛直視葉空,兩人雙臉之間只隔一個拳頭的距離。
“那葉家主再猜猜我是誰?”
“血手”葉空不卑不亢,回答的干脆利落。
那少年聽后撤回身,坐回了位置上。
他仍舊笑著,只是聲音冷冷的,像萬年的寒冰一樣冷:“繼續(xù)”
葉空吹著杯中茶,細呷一口,指著心口而后緩緩的出聲:“年輕人,這里太急了,小心失策”
少年沒有理會。
“朝廷的搜查是你們的手筆”
“如果我所料不差,你們的王應該!”
那少年終是臉色大變,卻很冷靜的打斷:“葉家主說笑了,江湖上人盡皆知顧修云的死是你葉家主所為?!?p> 葉空沉聲道:“顧修云的尸首在哪里?”
“在哪里都可以”那少年微笑著,手指了指地面:“比如,在這個書房內(nèi)?!?p> “果然是狠毒的伎倆?!?p> 葉空拍著桌子,大笑一聲“我的確是最有可能殺死顧修云的人?!?p> “怎么說”
“二十年前,我們?nèi)值軇μ纛櫺拊?,我了解他的實力,而且也有實力,這是其一。”
“不錯”少年拍拍手稱贊。
“我已發(fā)誓終生不會踏出葉家半步,所以我最有時間,這是其二?!?p> “不了解葉家主的人一定不會相信葉家主發(fā)下的誓言?!鄙倌杲又a充。
“其三便是顧修云的尸首,他一定會出現(xiàn)在我葉家,你想讓他在哪里出現(xiàn),他就會在哪里出現(xiàn)?!?p> “有此三條,再加武朝搜捕令”少年輕笑著。
“我不死也會脫層皮”葉空跟著笑出了聲:“只是,殺人者終究不是我。”
說著,葉空又伸出了第一根手指:“第一,我沒有這么下三濫的手段”
“的確”那少年點頭稱贊:“卑鄙無恥下三濫的手段一直是我們血手的專利,這一點在江湖上廣為流傳”
“第二,這個計劃看起來很完美實則有一個致命的漏洞。”
“哦,晚輩還請葉家主指教”
葉空有些詫異,眼前的少年雙手抱拳真的恭恭敬敬請教著,清了清嗓子他解釋著:“制定計劃的人一定沒有經(jīng)歷過那個年代,導致你們的王非常好猜?!?p> “我不明白”那少年搖了搖頭,手握成拳抵著下顎,似是不得其解,目光凝視。
葉空端著茶,不時飲一口,靜靜地等待下文。
終究是得不到答案,那少年問了出來:“我還是不明白,王是怎么暴露的?我們的人被滲透了?”
“在得知答案之前你需要保持冷靜”葉空像個墩墩教導后輩的老人耐心的解釋道:“這一點其實很好解釋”
那少年豎起耳朵腰背挺直立刻化身為認真聽講的好學生。
“傳說血手流傳至今,一直擁有著五大令牌,首領令牌你們沒有吧!”
那少年點點頭這一點他并不否認,傳說血手的首領令牌一直在血手第一任主人身上。
葉空接著說:“既然明確了這一點,那么事情就變得清晰了,眾所周知血手以實力為尊,而沒有首領令牌卻要成為血手之主”
“那么”
“那么他的實力是絕對的強,壓倒一切的那種?!蹦巧倌杲舆^話茬,臉上的笑容正盛:
“可為什么一定是那個人呢?”
“這就是第三點,沒有人比我更了解顧修云,了解他的劍?!?p> “就算是用盡卑鄙手段,你也奈何不了他?!比~空搖著頭,悠悠地長嘆。
“可他終究還是死了”那少年輕聲反駁。
“對啊,能殺顧修云的人又豈會不是血手之主?天底下只有他能接住顧修云的劍!”
“我說的對嗎,玉尊大人!”
“精彩精彩,葉家主足下高論,晚輩王師佩服”見身份被拆穿,王師拍著手坦蕩地承認下來。
“我想葉家主既然知道這么多,也想必也清楚我今天來的目的,而且我相信葉家主早已做好了防范,我一定得不到它?!?p> “玉尊大人想要我手上的那塊刑罰令!”
“不錯”王師拿出了他那塊玉令,用手拋上拋下。
“血手百年前的那場內(nèi)亂,是時候該結(jié)束了,你說對嗎行尊大人!”說話間,王師雙眼突然直視葉空,冷冷的質(zhì)問道。
“好好,既然你稱我為一聲行尊,那我就當一聲行尊。”葉空憤怒的將茶杯往桌上一拍,整個人怒不可遏地站起來。
“為什么八年前血手對我三弟下殺手!為什么動用七絕散!”
“很久之前的恩怨,行尊大人還提它干嘛”面對葉空居高臨下的指責王師坐在座位上仍舊滿面笑容,不卑不亢的回答。
“那是我三弟!”
“那我?guī)煾改兀 痹谌~空的目光下,王師緩緩站起來,眼眶瞬間就紅了。
“你師父”葉空瞳孔微震。
看著眼前這位頭發(fā)有著三分之二詭異灰色很是蒼老的人,王師捏緊拳頭一字一頓的道:“當年你不分青紅皂白直接對我?guī)煾赋鍪?,我?guī)煾冈馐苤貏?chuàng)最后郁郁而終,他到死說起的都是你的英雄往事,他說行尊是一個說一不二的人,他對我說葉尋的死不是他做的?!?p> “這些你知道嗎!”
“這些你了解過嗎!”
王師每一聲質(zhì)問都直擊葉空心頭,騰騰后退兩步,葉空整個人仿佛被抽干了力氣,就像干癟的氣球迎風飄著,一瞬間蒼老了很多。
“你知道嗎,血手傳世的明明有四大令牌,而開啟長生不老藥的鑰匙卻只有三把,你知道是這是為什么嗎!”
王師吼了出來:“那是因為血手被滲透了,那段歷史被改了,流傳于世只有三大令牌,這聽起來可笑不,兩年前我把那個家伙扒了出來,用七絕散在他身上一刀一刀劃著,最后把他剝了喂狗。”
“這些你都知道嗎?”
“你不知道,因為你眼中只有你那個三弟!”王師上去揪住葉空的衣領一拳打在他臉上將他打倒在地。
倒在地上的葉空回想起了那段時光,兩人共同殺敵,共同喝酒……
自己憤怒的一擊,和那滿是不可置信的眼睛……
倒地的葉空緩緩閉上雙眼,一切恩怨都隨著畫面消逝。
復而他睜開眼,緩緩起身。
“我二弟呢?”這是葉空問的第一句話。
“葉二爺在他的房間平靜的睡了”王師拍了兩下手,屋內(nèi)的損壞的案桌,茶水便被人立即置換一新。
現(xiàn)在他們又彼此坐了下來,只不過兩人的位置互換了,葉空坐主位,王師坐客位。
“血手現(xiàn)在怎么樣了”現(xiàn)在是葉空在倒茶,第一杯還是先給了王師,第二杯給了自己。
王師輕輕品嘗著,葉空也品嘗著,兩人就像未曾見面的好友,輕聲的敘舊。
外頭火光一片明亮,喊殺的聲音逐漸傳來,不過兩人都沒有在意。
葉空靜靜的聽王師訴說這些事。
“這幾年發(fā)展的還不錯吧,西邊橫斷山,東方日出海,整個大武朝都有我們的人”
“偶爾的時候我會去看看師父,想和他說說話,可四周都是黃土,抬眼四顧沒有人可以說話。”
“其實這些年過得蠻艱辛的,真的,不過終有所得,雙五的刺客差不多萬人吧,七重奏的也發(fā)展到了四十一人,你要來的話我們就又多一人”
葉空聽著搖著頭:“我老了,再說已經(jīng)離開血手快有二十年了,我不會再回去了!”
他接著問:“長生不老藥那邊怎么樣了”
“來了好多人,南疆,皇室,橫斷,雪域,該來的不該來的都來了。”
“不過想要動我血手的東西,不想傷筋動骨那也得留下半條命來?!蓖鯉熼]上眼睛,慢慢地將杯中茶飲盡。
“他教出一個很優(yōu)秀的徒弟”。
“有什么要說的嗎”王師起身,向書房外走去,門關上的那一剎,他回頭問。
“不要太過執(zhí)著!”
王師笑了笑,他向后丟去根燃燒的蠟燭,火焰吞噬了這里的一切。
“我們走!”
黑夜在洛城上空燃燒著,幾百里外一片通明,今夜注定是個無眠夜。
洛城葉家自此,除名!
血海濤濤,只手遮天。
此刻讓我們的兇名傳遍天下,凡世間黑暗的地方皆有我們的身影。
噓,請不要轉(zhuǎn)身!當你背后出現(xiàn)陰影時我們的手就會伸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