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寧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五百兩黃金不值一提，以當今世道，也不過兌一萬兩銀子而已，若是用來買糧，便值得更少了。
當然，九爺若是有糧食需求，可用金稞子直接吩咐小二，只要數(shù)量不超過一千石，都不是大問題！”
李掌柜說到這，見高寧依舊沒什么反應(yīng)，心中暗罵了一句難纏。
而后依舊笑容不變的繼續(xù)介紹：“困神索乃是天外隕鐵所造，堅固異常，刀劍難傷，一旦被困，即便三品武者也難以掙脫！
這是我黑樓所出的寶物，在萬寶樓明碼標價，五萬兩銀子一條，拇指粗細，一丈長短。您看？”
高寧放下茶杯，隨意的敲了敲桌子，道：“東西不是不能給你，但你開的這價碼……”
松口了變好！
李掌柜內(nèi)心一震，連忙道：“不知九爺想要什么？”
“糧食不錯，不過我更需要功法！我前腳拿到魚龍九變，你后腳就能找上門來，想來不用我說，應(yīng)該也知道用什么來換吧？”
“九爺想要魚龍九變？”
李掌柜五官都皺在一起，“這個……九爺有所不知，功法不同其他，這東西每深一層，便是一個價嘛。九變?nèi)旧僬f得三十萬兩銀子，您這……”
高寧輕笑：“沒關(guān)系，反正我也不著急！反正功法還沒有開始練，最少還有幾年時間，幾十萬兩銀子而已，不是什么難事！
或許，李掌柜可以換一種方法來拿，說真的，我還蠻期待的！”
李掌柜表情有些僵。
“九爺說笑了，價碼太大，小老兒真不敢做主，您稍等，您稍等！”
李掌柜拱了拱手，便要起身。
這時，房門再次被敲響。
張白虎順手打開，外面赫然站著一個小二，手里仍舊端了個木匣子。
小二點頭哈腰快步上前，將木匣子放到桌子上，轉(zhuǎn)身離去。
李掌柜挑了挑眉，打開木匣子，直接里面放了一卷古色古香的卷軸。
作為裝飾的白絲綢緞上面，用紅色的絲線繡了四個大字：魚龍九變。
“九爺？您看……”
東西都已經(jīng)擺到眼前了，黑樓的態(tài)度不言而喻。
高寧略感驚訝，為了一副海樓石手銬，竟有這么大的魄力？
難怪黑樓傳承數(shù)十年，依舊屹立不倒。
高寧抬起手掌，一名海兵上前，將裝有卷軸的木匣子抱了起來。
李掌柜連忙拱手道謝：“多謝九爺割愛，您這次來黑樓的消費都算在我身上！”
“那就多謝！”
交易完成，兩人也就沒有那么多廢話。
李掌柜將剛才還形容天花亂墜的捆神索，如垃圾一樣扔在地上，隨后將海樓石手銬小心翼翼的放了進去。
夾起木匣子，再次對高寧行禮，快步離開。
對桌子上那五百兩黃金，連提都沒提一句。
直到他身形消失，高寧才忍不住翹起了嘴角。
“這人……有點意思?。 ?p> 高寧打了個響指，張白虎快步走過來。
“金子換成糧食，讓他們送到高家寨去，這個破鏈子也帶著吧，不是說可以困住三品以下的武者嗎？說不定這次正好用得上！”
“是！”張白虎應(yīng)了一聲，連忙讓人去處理。
高寧緩緩起身：“傳令下去，稍作休整，立刻返程！”
“是！”
……
距離茶樓不遠，一棟掛著紅袖牌匾的奇特建筑內(nèi)，李掌柜規(guī)規(guī)矩矩的站在堂下，手上捧著那個木匣子。
前面不遠，便是層層紗帳，在左右兩側(cè)燭火的映照之下，隱約能夠看到里面有個曼妙的身姿。
“小姐！魚龍九變可是咱們少數(shù)幾本可以直達一品的功法，雖然不注重武力，多數(shù)以銳變和養(yǎng)生為主，使用效果不高，但畢竟可直達一品，放在江湖上，也是一等一的秘籍！
就算咱們明碼標價，那也是三十萬兩銀子呀，你就這么扔出去，是不是有點……”
“嗯？”
一聲溫潤的質(zhì)疑聲，李掌柜連忙閉嘴。
紗帳內(nèi)，人影晃動。
左右兩側(cè)快步走出四名侍女，一人李掌柜手中取過木匣子，與另外三人先后進入紗帳，伴隨著一陣唏噓嗦嗦的聲響后，那道人影慵懶的坐了起來。
“三十年前，黑樓里也有人像你這么想，被宰了十幾個之后，想法也發(fā)生了轉(zhuǎn)變，也正是這種轉(zhuǎn)變，令黑樓可以延續(xù)至今，并且越發(fā)的壯大。
沒想到三十年后，竟然還有人這么想！你……是認真的嗎？”
聲音溫婉，悅耳動聽，如黃鸝鳴叫，百花綻放。
只聽聲音，便可讓男人浮想聯(lián)翩，久久難忘。
可李掌柜卻面色泛白，額頭上也冒出了一層細汗。
“小的……”
“行了，瞧把你嚇得！我不是爹爹，還不至于為了一點小事就殺人?！?p> 李掌柜長出一口氣，彎腰低頭，以示感謝。
紗帳層層打開，一個身材高挑，黑發(fā)如瀑的女子赤腳走下來，帶出一陣香風。
“以后做事，多想一想，哪些生意無關(guān)緊要，哪些生意可以多付出一些代價，哪些生意又是勢在必得的。
你什么時候可以將這些想明白了，差不多就可以接任大掌柜的位置了！”
“謝小姐栽培！”李掌柜連忙感謝，依舊不敢抬頭。
女子站立不動，任由四個侍女幫她打理頭發(fā)，穿戴衣衫。
她則略感興趣的把玩著海樓石手銬，感受著體內(nèi)氣勁的奇妙變化，口中嘖嘖稱奇。
“古怪！當真古怪！以前也聽爹爹曾說過，世間有各種各樣的天才地寶，效果奇特，令人摸不著頭腦。
我還以為他只是哄著我玩兒，沒想到還真被我找到了一個?！?p> 李掌柜被嚇了一跳，“這東西竟然對小姐也能產(chǎn)生作用？”
“這有什么？我不過是個三品，又算不得什么大人物！”
女人忽然叫道：“小晴！”
話音未落，李掌柜身后便走出一人，素色衣裙，單馬尾直至腰間，右手提了一柄長劍，渾身上下散發(fā)著冰冷的氣息。
“小姐！”小晴行禮。
“你來試試！”
女人抬手將海樓石手銬扔了過去。
小晴毫不猶豫的將自己兩手鎖住，下一刻，她平靜無波的雙瞳陡然瞪大，身子控制不住的趔趄了一下，跌坐在地上。
女人咦了一聲，閃身過去，伸手在小晴頸間一探，“嘿，厲害，就連一品也扛不住。有趣有趣，這筆買賣沒虧，回頭交到大匠手里，看看能不能化作暗器，若可練做豪毛針，生死搏斗之間，發(fā)揮出的作用可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