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一名記者,
在這種情況下,當(dāng)然不可能選擇調(diào)頭跑路。
而是大膽的靠近。
當(dāng)然,也要確保自己不被發(fā)現(xiàn),否則就是“建筑物非法入侵”的罪名,給自己安在頭上。
沙……
沙、沙……
平松奈奈盡量小心的,來到了有著火光的附近。
躲在了一棵大樹后面,
用它的軀干,來作為自己的遮掩物。
將手機鏡頭,對準了人影所在的方向,再用另一只手的大拇指和食指,對畫面進行放大。
跟專業(yè)設(shè)備雖然沒什么可比性,
但在這種情況下,能拍攝出對方的身影,還有大致輪廓,完全綽綽有余。
呼——
一陣風(fēng)刮過。
落葉隨風(fēng)一同,來到了閃爍著火光的附近。
只見那人面前,
擺放著一個紅彤彤的大蘋果。
蘋果上,插了三根玫紅色的香燭。
因為灰掉的地方不同,
所以很容易就能推測出,這香燭應(yīng)該是才點上沒多久的。
“長橋啊……”
那人感嘆了一句。
仔細觀察他的外貌,不免覺得熟悉。
此人……
正巧便是前不久,剛與青柳介有過接觸的——飯?zhí)锷玳L。
“沒想到眨眼,就是這么多年過去了。
我本來以為,這破地方會一直是塊荒地。沒想到,竟突然有天,有人要買下來,搞什么項目。
我一聽,這哪成?。?p> 連忙就托人競價,好不容易才把這塊地皮拿來,做現(xiàn)在的房地產(chǎn)項目。
本來吧,
我以為等到樓盤建成,我的噩夢就可以結(jié)束,你也不會再糾纏我了。
可萬萬沒想到的是,幾個月前工地上,突然多了一條人命。在事情發(fā)生后,我也及時想辦法解決了。
但現(xiàn)在,卻有人突然翻起了舊賬,讓我這心啊……又變得提心吊膽了起來!”
飯?zhí)锷玳L自言自語著。
從口袋中,掏出了一盒帶金邊的限量版華子。
彈出一根煙來,
用香燭的火給點上后,輕放在了蘋果前。
“長橋啊……”
飯?zhí)锷玳L低聲喚了一聲亡人的名字。
感嘆道:
“你看看,大概都過去有二十年了吧?你還有什么放不下的?你啊,還是安心上路吧……”
“做商人的,如果不為了利益,那賺什么錢?豈不是慈善家嗎?”
“二十年……二十年啊,長橋!當(dāng)時可沒有立案,只是報了失蹤……就算是現(xiàn)在知道我是兇手,法律也沒辦拿我怎么樣?!?p> “因為,已經(jīng)過了訴訟時效了……”
“長橋,就這樣吧?!?p> “安心上路吧……”
飯?zhí)锷玳L輕聲嘆息。
接著,從煙盒中彈出一支煙。
這次……
是給自己點上。
……
一切,
自然被躲在不遠處,大樹干后的平松奈奈,盡收眼底。
也因著周邊寂靜,沒什么噪音。
她也成功的,將飯?zhí)锷玳L方才的自言自語,給聽去了大概。
長橋……
二十年……
利益……
兇手……
這樣的字眼組合在一起,完全夠她在腦海中,拍攝出一部精彩的懸疑大戲了。
不過,
事情很可能與“殺人”扯上關(guān)系,那自己首先要做的……是不是去報警?
這樣的想法,
在平松奈奈的腦中,一閃而過。
如果告訴阿sir,讓他們介入的話,那自己還怎么拍攝?
怎么讓自己所在的節(jié)目,獲得流量?
又如何提高收視率呢?
終究,
是自我的利益占據(jù)了上風(fēng),讓平松奈奈頓時,就打消了最初的念頭。
決定暫且先將視頻,給捏在自己手中。
回去后,就報給上級領(lǐng)導(dǎo),讓對方早點靠譜的人,進行調(diào)查。
如果事件不連貫,光是給出一個懸念,毫無應(yīng)有的三要素……
只怕是第二天的投訴信,
就能將他們電視臺的工作人員,給淹死。
……
翌日,
早。
青柳介還沒起床,就收到了日狗仔發(fā)來的LINE消息。
大致意思是:
【已經(jīng)與小宮紫里取得聯(lián)系了,說是愿意將一切告知。
但前提是,
不要讓她出現(xiàn)在公眾視野中,不想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免得給自己今后的生活,帶去影響?!?p> 最后,
附上了小宮紫里目前所居住的地址,以及聯(lián)系方式。
這樣的要求,
對青柳介而言,完全稱不上是什么要求。
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
時間:7點27分。
與小宮紫里取得聯(lián)系,確認對方在家后,青柳介開車前往了,日狗仔所提供的那串地址附近。
這是一棟老式居民樓的所在。
大早上的,就有不少老頭老太,在樓房附近的空地上鍛煉身體。
好在,
當(dāng)青柳介出現(xiàn)后,并沒有誰注意到他。
都專心做著自己的事情。
這也正合他意。
六單元……
6-2……
看來,就是這里了。
因為沒有電梯,
所以青柳介只能反復(fù)確認單元后,才上了樓。
來到六樓后,
他仔細觀察了一下,左右兩家的門牌號后,才終于按下了“6-2”的門鈴。
可令人詫異的是,
按響門鈴后,預(yù)想中的“叮咚”聲并未出現(xiàn)。
難道是壞掉了嗎?
正當(dāng)青柳介疑惑時,面前的綠漆防盜門突然打開,一個燙著波浪卷的腦袋,從屋內(nèi)小心翼翼地探出來。
打量四周,確認沒有其他人在后,她方才將青柳介拉入屋內(nèi)。
緊接著“砰”的一聲將門關(guān)上。
像是生怕被誰給發(fā)現(xiàn)了一樣。
知道的還好,
不知道的,興許還以為他倆是在偷情。
“……你是,小宮女士,小宮紫里吧?”
青柳介問道。
再把他拉入屋內(nèi)后,對方就已經(jīng)松開了他的衣袖。
“對,是我。”
小宮紫里點點頭,做出肯定。
她的五官,只能用尋??梢妬硇稳?。
身上穿著粉紅色的kitty貓睡衣。
看樣子是醒來沒多久,或是醒來后沒心思去收拾。
“不過先說好,石河好一的死跟我沒什么關(guān)系。還有那一百萬萬,本來就是我的!老娘可是有結(jié)婚證明的!”
還不等青柳介開口,小宮紫里就主動說了起來。
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
說著,像是氣不打一處來似的,從睡衣口袋中,掏出了一張折疊成方塊的紙,給扔到了一旁的茶幾上。
“——作為石河的妻子,我領(lǐng)了他的死亡補償金,有什么問題嗎?!”
她不滿的說著。
看來,
即便是及時對消息進行了處理,也難免會走漏一些風(fēng)聲。
“你消消氣。”
青柳介隨口安慰了一句后,
走到了茶幾前,拿起了扔在上面的婚姻屆受理證明書,打開查看。
?。ㄗⅲ夯橐龅怯浭芾碜C明書,是證明二人結(jié)為夫妻的公文之一。)
該有的信息一樣沒落,甚至還有鮮紅的公章蓋在上面。
偽造公章可是重罪,很少有人愿意去冒那個險的。
如此一來的話……
按照法律規(guī)定,那么這一百萬補償金,自然應(yīng)歸小宮紫里所有。
即便從實際出發(fā),她可以得到更多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