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一己私欲
秦箏看了一眼浴室里那人影,報出了名字。
“是賀家,賀云洲?!?p> “當(dāng)然沒——等等,誰?!”
“師父,他叫賀云洲?!?p> 聽到佛手震驚的口吻,秦箏奇怪的揚了揚眉。
秦箏貼近了手機(jī),又問,“師父,怎么了嗎?”
“沒什么。”佛手含糊的應(yīng)了幾聲。
秦箏倒是沒有深究,追問道,“那師父你愿意不愿意?”
對比之前的熱情,佛手的態(tài)度冷淡了不少。
“這個治病哪里是我說好就好的,傻徒兒?!?p> “等我來看看再說?!?p> 秦箏沒有多問,但愈發(fā)覺得佛手的態(tài)度奇怪。
明明之前佛手對什么都是自信滿滿,自認(rèn)為這世上沒有他解決不了的事情。
可這一次,佛手的態(tài)度轉(zhuǎn)變的未免太明顯。
秦箏應(yīng)了聲,又道,“師父什么時候方便過來?”
“這幾天吧?!狈鹗蛛S口的應(yīng)下。
反正這小丫頭光是聽語氣就迫不及待,縱然再如何推脫也逃不掉不如盡早。
“謝謝師父?!?p> “就這個時候想起師父啦,小丫頭?!?p> “師父!”
其實佛手知道秦箏是因不想多麻煩自己才如此,不過是故意逗逗她。
果然一逗,這小丫頭就急了。
“你發(fā)個地址過來,我這幾天就過來?!?p> 掛了電話之后,秦箏將賀氏私人醫(yī)院的定位發(fā)給了佛手。
佛手對賀云洲的態(tài)度怎么那么奇怪,難道是佛手跟賀氏有過一段什么恩怨?
秦箏撇了撇嘴,不再細(xì)想。
她轉(zhuǎn)而準(zhǔn)備夜間巡房,因為對賀老夫人不放心,每天晚上得親自巡一次才安心。
可是今天——
秦箏不太高興的看著手上的查寢名單,深深嘆了口氣。
因許清陵的主治醫(yī)師臨時有事,今天晚上讓秦箏暫替幾天查房。
“賀云洲?!鼻毓~想了想走到浴室前敲了敲門。
浴室里響起的男人的聲音,“怎么了?”
“我去查房?!?p> “好?!?p> 告知了賀云洲自己的去向后,秦箏才離開。
免得一會男人又生氣,說她到處亂跑。
秦箏按例巡房,這個時候的院內(nèi)十分安靜,只有她一個人。
空闊的廊道上只剩下了秦箏的腳步聲,她一一檢查了,做了登記。
直到剩下最后一個病房,許清陵的。
許清陵的病房還亮著微弱的燈,看起來好像還沒睡下,從門縫下看還有幾道影子。
看起來病房里有人陪房,她剛走到病房門前就聽到吵鬧的聲音。
“賀云洲要是敢不同意,我有的是辦法讓他回不來?!?p> “爸,真的有把握嗎?”
“當(dāng)然有,他畢竟算不上是真正的賀家人,有這個把柄怕他不同意?”
“萬一要是惹惱了云洲,我害怕……”
“別怕,我們有幫手?!?p> 聽到這里,秦箏猛地愣住,收緊了手上的登記表。
信息量太大,一時間竟不知如何反應(yīng)。
什么叫……
賀云洲算不上是真正的賀家人?
而且聽許父的口吻很是篤定,篤定賀云洲肯定會因此回不到賀家,似乎聯(lián)系了幫手。
遲疑片刻,秦箏轉(zhuǎn)身要走。
登記表上卡著的筆卻不知道什么時候松動了,一時間動作太大,啪嗒一聲掉落在的地上。
因為夜里的醫(yī)院很安靜,哪怕是掉根針都很清晰,何況是一支筆。
“誰!”
察覺到聲響,病房內(nèi)當(dāng)即傳來呵斥聲。
病房的門唰地被拉開,秦箏就跟許父幾乎撞了個照面。
秦箏冷靜下來,淡定的彎下腰撿起筆,從許父審視的目光下從容走近病房。
“我來例行睡前檢查病房的。”秦箏解釋道。
許父唇角牽起一抹冷笑,轉(zhuǎn)身跟著秦箏進(jìn)了病房內(nèi)。
緊隨在身后許父拿毒辣的目光,讓秦箏感覺到一陣不適。
許父在身后突然開口,“你都聽見了吧。”
“我不知道您說什么?!鼻毓~從容應(yīng)答。
秦箏簡單的檢查完,做了登記之后就要準(zhǔn)備離開。
但是身后的許父卻如影隨形,直到秦箏走出病房的門,許父又一次開口。
“聽見了就聽見了,我希望秦小姐明白?!?p> “你們身份不合,地位不同,你在他身邊只會害了他的。”
秦箏轉(zhuǎn)過身去,認(rèn)真的看著他,“許伯伯,我也想勸你不要再做不好的事情了。”
“什么意思?”許父皺了皺眉。
秦箏看著許父那雙眼,一字一句道,“免得引火自焚!”
“你!”許父氣急。
不過是人都有軟肋,許父盯著秦箏即將離開的身影,又再次開口。
“你只是為了你能跟他在一起的私欲,卻全然不顧他還能不能回到賀家嗎?”
哪怕聽到這句話,秦箏的身影依然沒有絲毫的停頓。
但是秦箏誠如他所想,她聽進(jìn)去了。
秦箏逃似的加快了腳步,心底不安的種子悄悄的發(fā)了芽。
……
回去之后,許父的聲音仿若時時刻刻都回蕩在秦箏的腦海里。
提醒著,告誡著,她秦箏是為了一己私欲把賀云洲留在了身邊。
以至于讓秦箏一夜渾渾噩噩,好像沒有睡著。
“怎么了?”
身后突然傳來聲音,秦箏嚇了一跳。
男人的大手卻從身后環(huán)上來,將她扯進(jìn)溫暖的懷里,下顎擱在她的肩膀上。
賀云洲看不見她的表情,低聲道,“從昨晚開始你就無精打采的,怎么了?”
“沒有,你想太多了?!鼻毓~噌地一下推開他,坐了起來。
避開男人審視的目光,秦箏起身去洗漱。
賀云洲看著秦箏逃開的身影,撐著身子坐了起來,這一次她居然逃了。
放在往日,這小家伙挺粘人的。
不多時,秦箏洗漱完出來。
她正打算扶著賀云洲起來,打算將人搬到輪椅上,遭到了賀云洲的拒絕。
“我又沒事,起那么早干什么?!辟R云洲不動,只是慵懶的躺在床上。
秦箏下意識的脫口而出,“賀氏那么多人在,你不用接待?”
話一出口秦箏就后悔了,這難道不是挑起賀云洲不好的回憶么。
縱然現(xiàn)在賀氏的人來的再多,聚在一起如何,賀云洲也已經(jīng)搬出賀家,不屬于賀氏主脈。
現(xiàn)在的賀氏,是以賀玄之、賀耀宇為首。
賀云洲淡淡,語氣聽不出喜怒,“我現(xiàn)在又不是賀家的人了,不歸我管。”
他看著秦箏一臉悵然若失,不由得有幾分好笑。
這小家伙怎么比他還要在乎這些?
“你去忙,不用管我?!?p> “奶奶的事還要你多操心,麻煩你了?!?p> 賀云洲的話讓秦箏回過神來,她胡亂的點點頭,心亂不已。
起身要離開病房,臨走前還不忘回頭看一眼,秦箏的心更亂了。
許父的質(zhì)問仍歷歷在目。
難道為了你,賀云洲就要跟你平庸一輩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