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組其他人忙著睡覺,黎夏將白虎交給助理小芳,和黎春一起帶著青龍卻急急趕往秦緒家。遠遠地,秦緒家門前的路燈下,站著一個小孩子的身影,走近一看,竟然是徐安琪。
“安琪?你晚上沒戲,怎么也不早點睡呀?”黎春這陣子跟她混的挺熟,很熱情地上前打招呼道。
“噓……不要大聲說話,跟我來……”安琪卻指了指樓上亮著燈的房間,示意別引起包惜蘭的注意。帶頭往黑漆漆的屋角假山區(qū)走去。
“秦哥哥他們呢?”黎夏忍不住好奇地問道。
“他們正在那守著呢,要我留在這等你們,領(lǐng)你們?nèi)ァ卑茬骰仡^輕聲說道。貓著腰,弓著背,盡量將身形掩在花壇樹影底下。
青龍突然朝著遠方夜幕深處叫了幾聲:“汪汪……”
驀然驟起的大聲量把眾人嚇了一大跳,黎夏忙制止它:“噓……青龍別叫,你別把小偷給嚇跑咯,我們要輕輕地靠近他,把他逮住,知道不?”
青龍低頭唔唔地低應(yīng)了一聲。果然悄無聲息地跑在了安琪的前頭,并不時地回頭,等著他們?nèi)齻€。
安琪不由地在心里贊嘆,青龍真是聰慧通靈。
繞著假山間的石徑轉(zhuǎn)了幾圈,安琪抬頭看看黑黝黝如臥獸的假山,撓著頭,不好意思地對黎春、黎夏道:“我傍晚跟他們來時,天還亮著?,F(xiàn)在天全黑了,景色好像全變了,我也不認識了……”
“……”難為這位大小姐了,估計她長這么大還沒走過夜路吧。
“啊!”突然,安琪一聲驚叫,猛地往后一竄,直接就撞進了黎春的懷里。黎春扶著她的肩,連聲問道:“怎么了?怎么了?!”
“不知道……剛剛……好像有什么東西……”安琪指著假山后的凰竹叢內(nèi),黑洞洞的,啥也看不見。
“沒事,有我呢!”黎春大男人主義犯勁,一拍胸脯道。
“噫?黎夏呢?”驚魂未定的安琪不好意思地掙開黎春一直扶著她肩膀的手臂,卻發(fā)現(xiàn)本來跟在黎春身后的黎夏不見了!
黎春猛一回頭,可不是嗎?除了輕風搖動的竹枝,身后空無一物。
“黎夏……黎夏……”黎春壓低著嗓子輕喚了兩聲,沒有回應(yīng)。心中暗叫不好,別鬼沒逮著,人倒整沒了!
黎春拉著安琪的手,貓著腰,睜大眼睛往各假山間探望。
奇怪,連青龍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黎春……我好怕……我們還是回去吧?!鄙砗蟮陌茬黝澏吨曇舻?。
他們已經(jīng)走到了假山區(qū)的邊緣,快要靠近密林區(qū)了。這邊沒有路燈,最后一柱路燈的光慘白地投在一條石椅上。安琪一屁股坐在石椅上,就不想再往前走了。她聽見密林中傳來貓頭鷹詭異的叫聲,全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黎春焦急地打量了下四周的環(huán)境,輕聲問安琪道:“你們傍晚去過的地方有什么特征嗎?比如房子什么的?”
“恩,他們讓我?guī)銈內(nèi)サ牡胤?,就是一排房子。秦緒說是莊園內(nèi)的庫房,專門堆放各種雜物的?!卑茬餍唪龅氐皖^,用手絞著大腿上的連衣裙擺。心里很愧疚自己不僅沒能完成任務(wù),還把黎夏給搞丟了。
黎春像只猴子似的,跳上石椅,再從石椅靠背爬上旁邊的假山,蹲著身子,伸長脖子,朝四處探望一番。
“走吧,我知道方向了。”黎春跳下石椅,手拍了拍安琪的肩,卻發(fā)現(xiàn)她全身抖動的厲害。
只見安琪睜大雙眼,定定地盯著前方的某一點,肩膀聳起,已幾近僵硬了。
黎春順著安琪的眼光向前一望,只見一條蛇正在緩緩地從石椅前爬過,不時地昂起頭,吐著信子,似在尋找著屬于它的食物。
突然,那條蛇似感應(yīng)到了他們的存在,扭過頭,直直地向安琪腳下爬了過來。
安琪嚇的雙腿發(fā)軟,竟然抬不動它,無法挪動自己的雙腳半步,眼睜睜地看著蛇越爬越近。
黎春突然跳下椅子,在蛇的身邊跺了下腳,拔腿就跑,嘴里還叫喊著:“來追我,來追我……”
蛇在夜間是盲視的,只能看見特別明顯的光。它雖然并沒看見黎春,但卻感應(yīng)得到他的運動帶來的熱量變化與帶動的氣流。
它終于轉(zhuǎn)身離開了,安琪全身一軟,癱倒在石椅上。但轉(zhuǎn)瞬,另一個巨大的恐懼,重新襲上她的心頭:黎春跑后,這周圍就只有她一個人了!
安琪很想哭,卻又不敢哭出聲,只有縮起雙腳,緊緊地抱在胸前,緊張地打量著周圍的風吹草動。
本來一直跟在黎春身后的黎夏,感覺到屁股后面有什么東西在拱她。回頭一看,是青龍。它被黎夏制止出聲,就用腦袋拱著黎夏的屁股,咬住她的褲管往另一個方向拖,告訴黎夏,另一邊有情況。
“爆栗子”黎夏在轉(zhuǎn)身時,輕聲叫了一聲黎春,但剛好那時安琪正受驚尖叫了一聲,蓋過了黎夏的聲音。也吸引了黎春的注意力,他們都沒發(fā)現(xiàn)黎夏跟著青龍,轉(zhuǎn)過假山,往另一個方向去了。
青龍領(lǐng)著黎夏,轉(zhuǎn)過幾道彎,來到一處假山前面。那假山中間還流著涓涓細泉,細細的水流在夜色中唏唏嚦嚦地輕歌,映著遠處的路燈,泛著點點銀光。似給假山掛了條活動的銀領(lǐng)帶。
青龍撓著假山的巖壁,唔唔地低咽,輕聲地告訴黎夏:“有人跳進去了,這個可以轉(zhuǎn)動……”
黎夏撫摸著糙手的巖壁,夜色中也看不清與其它的假山有什么不同的特殊之處。再摸,摸到泉水邊,有滑膩膩的癬苔,令她全身一麻,不由地收手。
這時,她才發(fā)現(xiàn)黎春和安琪并沒有跟來。卻聽見不遠處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
黎夏趕緊拉著青龍躲到假山后面的草叢中。
腳步聲越來越近,聽起來似乎有兩三個人,黎夏回想起了在寂梵山,被人販子追趕的情景,心不由地越揪越緊,緊張地連呼吸都摒住了。
身邊的青龍卻不安分,拱動著身子,就要站起來。嚇得黎夏就要整個人趴在青龍身上,企圖壓住它。
卻意外地聽到黎秋的聲音道:“奇怪,明明看到他竄到這片假山來了。一眨眼就不見了!”
秦緒氣喘吁吁的聲音也隨后響起:“不怕……他的腳底……粘了不少石灰粉。最多到明天早上,天一亮,他就再也逃不了了?!?p> 黎夏喜出望外,跳出草叢,還未開聲,倒是把黎秋和秦緒二人嚇的陡然一跳:“誰?!”
“我!黎夏!”黎夏跑到黎秋的面前,問他們道:“你們逮住小偷了沒?”
“差點,一路追著他來到這,就不見人影了……”黎秋往黎夏身后探頭望了一圈,反問黎夏道:“安琪和爆栗子呢?”
“我也不知道,我剛剛還跟他們在一起的。轉(zhuǎn)了幾圈,就不見了。”黎夏摸著身邊青龍的頭,青龍唔唔低語道:“不怕,我能找著他們。”
“青龍能找著他們,現(xiàn)在怎么辦?”黎夏望著秦緒,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該不該當著他的面,提起假山機關(guān)的事。
“你帶著青龍去找安琪他們。我再找找那鬼的痕跡,我就不信,他還真能化鬼躲進墳里去了。”黎秋轉(zhuǎn)動腦袋,觀察著周圍幾座形態(tài)迥異的假山。
黎夏見秦緒也是茫然地東張西望,雖然黑夜里看不清他的表情,也可以感覺得到他也并不知曉,自家莊園內(nèi)還有這么一處有著機關(guān)的假山。
“泥鰍,不用找了,我讓青龍守在這。我們?nèi)フ抑踝?,就可以回去睡覺了?!崩柘母皆谇帻埖亩?,輕聲交待了它幾句什么。青龍很聽話地屁股著地,后腿蜷曲,支起兩條前腿,昂著頭,一副打算長久守候在此的模樣。
黎秋望著黎夏,張了張嘴,欲言又止??戳艘谎圻B聲呵欠的秦緒,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先回去吧,晚上辛苦你了?!?p> 秦緒苦笑著搖了搖頭:“你們不知道,我們家這幾年的確發(fā)生了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我比你們還想知道真相。應(yīng)該是我說,辛苦你們了。”
黎夏詫異地瞟了秦緒一眼,自打認識他以來,還是第一次聽他說這么長的一句話。
但是,現(xiàn)在不是聊天的時候,黎夏指了下她來時的方向:“走吧,我們剛剛在那邊走散了?!?p> 黎夏領(lǐng)著黎秋跟秦緒,在假山間剛轉(zhuǎn)了兩道彎,就迎面碰到了背著安琪的黎春。
“怎么了?!”秦緒搶前一步,關(guān)切地問安琪。
“沒事,就是腳崴了一下?!卑茬鲯暝吕璐旱暮蟊常夷_拎空,一踮一踮地往前走著。黎夏連忙上前扶住她。
“別逞強了,來,換我背你吧。”黎秋蹲下身子,撅起屁股朝向安琪。
安琪卻低下頭,繞過他,走到秦緒的面前,輕聲說道:“秦哥哥,你能背我回去嗎?”
黎春在黎秋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兩兄弟很有默契地做了個嘔吐的表情:“情哥哥!”
秦緒望了他們一眼,上前用力架起安琪的另一只胳膊:“我跟黎夏扶著你吧?!?p> 安琪沒好氣地甩開他的手:“算了,我自己走!”她聽傭人說過,黎夏在密林間暈倒時,是秦緒將她背回來的。為什么換作是她就不愿意了?
不背就不背,有什么稀罕!我是看你長的最高,比他們兩兄弟應(yīng)該力氣大些,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