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自從回了沂州府,與溫彥行兩情相悅后,這幾個月倒是陸婉兒情場、商場都得意地時候;不僅二人感情甜蜜穩(wěn)定,就是生意上也開始步入正軌。
今年黃桃鮮果豐收,因知有了銷路就更讓溫府上下都頗為高興。
陸二小姐前期日日在農(nóng)莊緊盯生產(chǎn),甚至有半月時間直接住在了莊子上,也讓眾多下人都覺認真,因此更是不敢對手頭所行之事有所怠慢,何況二小姐說了只要做的好,這個月工錢加倍!
管事尋了個頭最大且味道最好的果子,送來給二小姐,不得不說此番溜須拍馬,借花獻佛之舉,倒也當真甚得陸婉兒歡心。
只此半月“隱居”讓陸婉兒覺得真是不錯,起碼比住在城里舒服多了,難怪詩人都喜在山水間修身養(yǎng)性,城外不僅空氣好,傍晚夕陽余暉也很美,飛鳥歸巢之后的夜里也是靜謐又安祥,就連天上星星都好似亮了許多......
本來也是讀過些詩書的陸婉兒,在給溫彥行的便條中寫了自己在城外住的這種感受,卻又被飽讀詩書的溫公子暗戳戳嘲笑了,人家回信來說這種生活可用“山氣日夕佳,飛鳥相與還。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眮硇稳荨?p> 不管怎么說,陸二小姐就是覺得倘若以后賺夠了錢,此生有機會尋一處這樣的山野之地,隱世而居,倒是理想生活。
待第一批制好的糖水罐頭運回溫府冰窖,溫彥行便有些坐不住了,硬生生憋了幾日也不見陸婉兒回府;于是只能趁傍晚悄悄出府,趕在宵禁前出城,方可能見其一面。
雖說幾回私會,都是在仆僮與丫鬟玲兒有心遮掩下實現(xiàn)地,可畢竟兩人住的很近,也方便遮掩。
這若是到了莊子上,怕就不那么容易了,仆僮攔著他先看看山水,待到夜深些再去莊上,省得下人稟了溫老爺,徒增口舌解釋。
要不是怕陸婉兒也會生氣,溫公子才沒那么好的耐性呢!
及至莊上大都開始就寢,剛看完溫彥行回信的陸婉兒,夜里卻聽見門外好像有動靜兒,還以為是些野獸之類前來尋食呢,雖知該就是些黃鼠狼那些體型不大地小獸,陸二小姐卻還是稍稍有些心驚,趕忙起身想要把窗子也關(guān)緊一些。
卻不曾想一只男子的手突地伸了進來,嚇得她大聲喊叫了一句!本是悄悄而來,誰都不曾發(fā)現(xiàn)的溫公子,這下倒成了宵小之徒。
小聲出言讓陸婉兒開門后,陸二小姐心知不好,趕忙在莊上其他人還未過來前,把溫彥行藏進了房中。
不過一會兒功夫,管事就趕了過來,詢問二小姐受何驚嚇?陸婉兒緊閉了門窗,連忙在屋內(nèi)應答無事!無事!就是一只老鼠而已,現(xiàn)已經(jīng)跑掉了......
哪知再細心的陸二小姐,慌亂中也有疏漏,燭光搖曳之下,窗子里明明映出兩個人的影子,而且其中一個影子是名男子。
管事兒倒是從影子中看到二人分開而立,并無被“脅迫”等模樣,也聽二小姐語氣中只有緊張卻沒有害怕,便心下了然,這是房里有人了......
雖一顆八卦之心冉冉升起,卻又很懂撞破不說破地眼色,應聲退下。
對于莽撞行事的溫彥行差點兒暴露這件事,陸婉兒很生氣地想要訓斥他幾句,自己也很委屈的溫公子,卻先開了口說,他已經(jīng)在莊外等了兩三個時辰才進來的。
聽聞此言,一下便心軟了的陸婉兒,只得好生軟語道,若是當真想來,那便去跟溫老爺提出前來幫忙幾日便是,畢竟是前期忙碌地重要時刻,也不會引起太多懷疑才是。
自知的確不如陸婉兒行事穩(wěn)妥的溫公子,倒像個受氣的小媳婦兒一樣低頭不語。
許就是覺得此種偷偷摸摸之舉,讓人心里十分不爽,看自家娘子還得遮遮掩掩,生怕旁人知曉,雖那旁人正是自己父母,也仍是不爽。
陸婉兒心知,有些傷了溫彥行那高傲的自尊,便又說還是很高興他能來看自己。
只此一句話,就讓溫公子頗為不值錢地舍了那些不爽,畢竟今晚前來的目的,可不是為了生氣,而在明日一早就要離去之前,還是該好生珍惜二人見面的機會。
雖莊上管事人牢嘴嚴,并未把二小姐房里有人之事外傳,可看到這一幕的卻不僅其一人,就是俗話說得那樣,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天色尚未破曉,恰好莊上有一伙計早上被尿憋醒,迷迷糊糊中看見了一個白色男子身影,從二小姐房里出來,還未等反應過來,此人就不見了身影。
伙計的嘴可沒那么牢靠,加上當晚還有一婦人看見了二小姐窗戶映出男子身影,此事便悄悄在溫府傳開了。
先是在莊上瘋傳,后來城里下人也都知曉了,雖說沒人知道那位男子究竟是誰,也沒人敢往溫彥行身上猜疑,卻越傳越說得有模有樣,直到傳至溫家老爺、夫人耳中,那就是陸二小姐之所以近來常住城外,只因其在莊子里有人了。
當溫彥行從仆僮那里得知了此事,又收到陸婉兒特意囑咐其切莫再莽撞行事的書信后,起初倒覺沒什么所謂,反正那個“野男人”就是自己。
只是思及此事于陸婉兒名譽有損后,便又開始不爽,若不是很快陸婉兒便搬回了溫府,很久都不再出城過夜,由此謠言也開始不攻自破,溫彥行真想告訴溫府眾人不要瞎傳瞎猜了,莊上那人正是他們家少爺,溫彥行是也。
而對于那些下人八卦之言,畢竟也不敢說到正主面前去,除了丫鬟玲兒時常氣不過找陸婉兒說道一番外,陸二小姐倒也當真不覺如何,還安慰玲兒做好自己的事,莫要去為此等閑言碎語煩心介懷。
不過令陸婉兒稍覺尷尬地,就是當此傳聞到了溫母耳中,溫夫人好心著人來請了她去屋里閑坐,詢問其可有在沂州府成個家的想法,她倒是可以為其出面安排一番,只是些好心的探問之舉,卻讓陸二小姐不知如何作答,只得說勞溫夫人掛心,婉兒尚無此心意。
細論起來,陸婉兒心里也是有些委屈地,明明與你家兒子兩心相悅,傳聞里那莊上之人正是你們溫家高高在上的少爺,可偏巧我陸二小姐不能說。
本來沒有風言風語的時候,二人偶爾私下甜蜜相處自有其幸福,可如今連溫夫人都來細問,確實也讓陸婉兒心有些漣漪。
只不過還得用小不忍則亂大謀,來規(guī)勸一度想要破罐子破摔,聽聞此事后更想去與父母雙親直言的溫彥行。
其實溫公子又有什么幼稚的心思呢?不過也是怕陸婉兒因此事受了委屈,又覺明明都是自己主動去尋了她,倒給她添了那么多堵,也是有些愧疚。
說來蠱惑他出城的又是誰呢?還不是陸婉兒本人,還不是愛情里最正常不過的“思念”之情而已。
這些道理,陸婉兒當然都懂,因此也不會當真便覺得溫彥行幼稚可氣,之所以一再提醒他,也不過是不想讓事情走向,那么快便脫離自己的掌控。
近些天,隨著貨品在冰窖里越存越多,而北方天氣也越來越熱,陸二小姐決定親自去周邊幾個大城走上一趟。
雖前期已命了人,初步洽談好了很多酒樓和食品店鋪,卻還是對第一批貨品的實際銷售與客戶接受度有所掛心。而對于新品推薦的一些方式手段,也只怕許多店家所行不夠直接有效,因此前期還是親自走一遭為好。
此行卻提前告知了溫彥行,而溫少爺這回也學“聰明”了,跟溫父打了招呼想去汴州見一見朋友,比陸婉兒早兩日出了城。
因陸二小姐要先去徐州,二人方向不同且時間又有差,所以并未引起旁人懷疑。
論及欲蓋彌彰之事,溫彥行哪是不擅長就是不屑而已;此番老老實實如此行事,也只是不想再讓陸婉兒因其煩心,當初確實答應好了一切都等入秋以后再說。
而溫公子也未與父親說謊,汴州此行是一定會去的,而且汴州城里也卻有其一位好友;不過要先在徐州府等到陸婉兒安排完事情后,再一同前去。
到了徐州,陸二小姐去見了合作的店家,發(fā)覺新品推廣一事確實有些需要改進的地方。
倒也不是前期派來的伙計不行,就是在用人方面,主家也不得不面臨這樣的問題:“既要給他們一些決定事情的自由;又不能在讓利等方面許其過大的權(quán)利,以免未來真的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之后,不好掌控?!?p> 因此有些事,還真是只能陸婉兒親自到場后,才能作出決斷與拍板,這也是為何她執(zhí)意要在前期親自來一線看一圈兒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