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人與人的悲觀離合并不相通。
與此同時,紫禁城,御書房內(nèi)。
下了朝的武侯帶著武青肖來到了御書房,不為別的,就為了讓陛下收回成命。
二人眼觀鼻鼻觀心的站在御書房的桌案前,皇帝正低著頭批閱奏章,對于眼前二人的到來有些熟視無睹。
武侯率先開口打破了這沉默的局面。
“陛下?!?p> 武侯開口,文孝帝自然不能坐視不理,于是也放下了手中的奏章,緩緩抬起頭來。
“武侯帶著女兒來找朕,所謂何事?”
對于文孝帝的明知故問,武侯也沒有任何辦法,只能這么受著。
話音剛落,武侯便看了看武青肖,用眼神示意她上前開口。
“陛下,青肖那日,本來欲意出門買些東西,可實在沒想到碰上趙康寧,她……”
說到這里,武青肖有些難以開口,開始啜泣的梨花帶雨。
可文孝帝是什么人?
當(dāng)了幾十年的皇帝,心里的那點感情早就被磨滅的消耗殆盡,怎么可能看著一個女孩哭兩聲就為之動容?
“青……青肖,懇請陛下能夠收回成命?!?p> 而此言一出,武侯也是緊隨其后,立馬跪俯在桌案前。
“臣,懇請陛下能夠收回成命!”
此二人這么做也是在皇帝的意料之中,既然已經(jīng)發(fā)出了圣旨又怎么能有輕易收回朝令夕改的說法。
文孝帝冷眼的看著二人。
“你們先起來說話。”
“青肖和朕那侄子的事,朕也聽說了。”
“武侯,年輕人打打鬧鬧很正常,作為老一輩,就先別摻和年輕人們的事?!?p> “你是我朝的肱股之臣,為我朝立下了汗馬功勞?!?p> “可那群言官呢?!?p> “說起他們朕就來氣!”
說到此,文孝帝故作怒容,還一掌拍到了身前的桌案之上。
“武侯在前線浴血奮戰(zhàn)才有如今的地位,可他們那些個言官,總是對武侯說三道四!”
“朕怎么能不氣?”
“朕想著,朕那侄子趙康寧既然已經(jīng)和青肖是故交了。”
“兩人情投意合,干脆就成人之美,只要朕那侄子娶了青肖,那武侯就也是我皇室一脈的人!”
“到那時,誰還敢說三道四?”
“況且,武侯你征戰(zhàn)了半輩子,也得替自己的后人想想不是?”
“你能上馬征戰(zhàn),可青肖她是女流之輩,她不能啊?!?p> “朕絕對不容一個肱股之臣的后人有任何閃失!”
說著,還露出一個堅毅無比的表情。
這一切,早已看的武青肖火氣直冒,臉色也氣的鐵青,她實在不敢相信這皇帝竟能如此顛倒是非。
“可在外人聽來,他所說的一切又都不無道理,這一點,最令武青肖生氣,可對于眼前的文孝帝,她又說不得半點拒絕?!?p> 說到此,文孝帝站起來,邁著年邁的步子走到武侯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
“武侯,你說朕說的對不對?”
文孝帝對著武侯發(fā)出了最后的靈魂一問,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都是看似為他武侯著想,他想拒絕也拒絕不了。
況且這時又是在御書房內(nèi),任自己心中在怎么氣憤,也不會有人幫他說話。
“陛下說的是,是在下唐突了。”
“好了,武侯若無其他事,便下去吧?!闭f完,又回到座位上繼續(xù)低頭批閱桌上的奏折。
“微臣告退!”
話音一落,武侯與武青肖就離開了御書房。
“你覺得朕這么做好嗎?”
武侯走后,文孝帝對著御書房內(nèi)的空氣突如其來的開口。
不過幾息時間,一個身穿黑衣蒙著面的男子便走了出來。
這男子是文孝帝暗中培養(yǎng)的謀士,同時也是他情報機構(gòu)的統(tǒng)領(lǐng)人。
他看著神色復(fù)雜的文孝帝有些不知所措,只能無比中肯的開口:
“陛下行事,臣,不敢妄議?!?p> “說吧,恕你無罪?!?p> 文孝帝看著在自己身前作揖的黑衣人,擺了擺頭,似乎對其這種說法有些不滿意。
“陛下,那,恕臣直言?!?p> “陛下這么做無疑會激起眾怒?!?p> 聽著黑衣人的話,文孝帝先是露出了一個頗為無奈的神色,而后又發(fā)出了一聲嘆息。
“唉……”
“是啊,這么做,定然會激起眾怒?!?p> 肯定了黑衣男人的說法后,文孝帝便看著窗外,仿佛陷入了一種自言自語的狀態(tài)。
“可不這么做,朕又能如何呢?”
“朕也有朕得苦衷啊。”
“朕年事已高,不知還有幾年光景了?!?p> 說到此,他想起了那個“流放”在外的太子,自己那個不成器的兒子。
文孝帝之所以這么做,至少有一半是為了自己那兒子,他清楚的知道太子資質(zhì)平庸,頂破天也不過中人之姿。
可朝中這些個舊部大臣無一不是洪水猛獸,如若誠王舊部料理不好,那太子上位就是一個大問題。
保不齊他們舊情復(fù)燃支持誠王也不是不可能。
他可不認(rèn)為自己那兒子斗的過他們那群老東西。
再加上南北邊疆近年來異族虎視眈眈,他還需要誠王的舊部去處理問題。
都說最是無情帝王家,多重因果之下,他不得不使用這種手段。
畢竟,朝中的人怎么看自己和太子上位,和邊疆太平比起來,都不值一提了。
文孝帝的話音剛剛落下,就見黑衣男人便無比恭維的開口:
“陛下吉人自有天相……”
似乎是聽到了他的恭維,文孝帝充滿風(fēng)霜的臉露出了一個不屑的笑容。
而后他便再沒有開口。
不多時,一個急匆匆的聲音打破了這安靜的氛圍。
“陛下,探子來報!”
又是一個身穿黑衣的男人進(jìn)入了御書房。
看著黑衣探子送來的情報,文孝帝不由自主的皺起了眉頭,滿臉狐疑的陷入了沉思之中。
“買酒樓?這又是整哪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