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荒天下之大謬,你趙康寧不過是個靠著祖上蔭庇只會聲色犬馬的紈绔子弟,天下第一才子?笑話!”
說到這里,那人沒有說了下去,反而是眾人開始附和。
“這位兄臺說的有理,整個洛陽城,誰不知道趙康寧是什么樣的人?”
“除了欺男霸女,橫行鄉(xiāng)里,他還干了什么?”
“你這么說就不對了,據(jù)我所知,趙康寧可是洛陽城內(nèi)與人為善,樂善好施的第一人吶!”
譏諷,嘲笑,陰陽怪氣,一時間全部涌向了趙康寧。
看到這一幕,席位上的巧巧和高堂早已氣的咬牙切齒,而王伯則是一個垂頭喪氣,頗有一種老年遲暮的樣子。
畢竟是誠王世子,是皇家的人,雖然太后也知道趙康寧沒讀過多少書,但是再怎么說還是自己的孫子。
“安靜……”
一個蒼老卻又有力的聲音從太后的口中傳出,瞬間響徹了在了眾人的耳畔。
雖然自己一聲控制住了場面,但是就事實而言,于事無補,因為眾人口中說的就是不爭的事實。
但是扭頭一看趙康寧,別人都那么說他了,他自己反而還是一副云淡風輕的樣子。
看到這,太后皺起了眉頭。
不為別的,自己在后宮待了這么多年,這樣的場景,這樣的表情她也不是第一次看到。
能在這種時候還露出這種表情的無非是兩種,一種是真正的自信至極,另一種不是傻子就是瘋子。
想到這,她又回憶起了趙康寧在洛陽城內(nèi)的那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且日進斗金的酒樓,還有那看了讓自己都感嘆的清澈如水一般的酒。
“孫兒,你有什么想說的?”
太后看著趙康寧笑著開口打破了這沉默的氣氛。
“諸位笑康寧沒讀過書,沒學過寫文,沒寫過文章。”
“但是康寧想說一句。”
“文章本天成?!?p> “創(chuàng)作這種東西,又何必去學?”
此言一出,頓時引得下面無數(shù)的才子們憤怒。
“今日,既是詩會,是文雅之事,那康寧就請諸位和康寧一同,拿出詩來,供眾人,供太后,一同品鑒!”
趙康寧看著下面的眾人,滿臉自信的說著,這一幕讓武青肖有些郁悶。
“難道這家伙真會作詩?還是說已經(jīng)找人做好了詩,才會如現(xiàn)在這般有恃無恐?”
而眾人,則是滿臉笑意,因為在眾人眼中,趙康寧現(xiàn)在的行為,無異于作死。
尤其是那禮部侍郎的兒子李玉郎,在得知后武青肖喜歡的是才子后就有些笑意,現(xiàn)在趙康寧的話一出口,他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就算他趙康寧能夠花錢找人作詩,也是給定的一個題目,他就不相信趙康寧有錢能讓人把所有類型的詩都寫一首出來,就算趙康寧有這個錢,也找不到那么多人那么多詩。
想到這,李玉郎緩緩站了起來。
“既是太后主辦的詩會,當由太后出題,我等臨場發(fā)揮!”
好家伙,在場的哪有人聽不出李玉郎此話的用意?既是迎合了太后,又是明擺著找茬趙康寧。
在看熱鬧這一點上,不管在哪,都沒變。李玉郎的話剛剛說完,下面的那些才子們都應聲附和著。
太后看著下面的一幕,也有些無奈,可自己也不能問趙康寧所作的詩是什么類型,只能在眾人的呼喊聲中答應了下來。
“既然現(xiàn)在冬季剛過,春天到來,那就以春為主題吧?!?p> 趙康寧本就勝券在握,現(xiàn)在聽太后說要以春為題,那更是手到拈來。
別說自己這個文科小狀元了,但凡是個背過唐詩三百首的小學生,隨便背出一首來都比在座的強。
“諸位,李某就先獻丑了!”
禮部侍郎之子李玉郎率先出列,向著眾人作揖后微微一笑。
說實話,自己是禮部侍郎之子,雖然父親官階并不高,但是自己這么多年來,也算是飽讀詩書滿腹經(jīng)綸。
武青肖喜歡才子,雖然他也認同趙康寧說的文章本天成,但是他不相信趙康寧真能寫出什么樣的好詩好詞來。
這對自己可是送上門的機會,不要白不要了。
“快看,快看!”
“玉郎兄動了,玉郎兄動了!”
到底是讀過不少書的,只剛剛走了一步,李玉郎便開了口。
“城湖春色美如畫。”
“洛陽內(nèi)外景最佳?!?p> “才子佳人聚一堂?!?p> “論到才華皆無差?!?p> 一詩作完,臺下便響起了如雷般的掌聲。
“好!”
“玉郎兄十步成詩,果然是我輩文人之楷模。”
“是啊,你可得看看玉郎兄了,人家可是實打實的十步成詩,還應了景!”
眾人這一捧,李玉郎則是滿臉笑意的看著趙康寧,眼中充滿了挑釁的意味。
趙康寧有些無奈,果然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不管在什么地方總有些人喜歡捧一踩一。
“康寧兄,到你了,玉郎已經(jīng)作完了詩,你這天下第一才子,怎么說也要給大家做個表率啊?!?p> 李玉郎唯恐天下不亂的對著趙康寧開口,顯然是想讓他出丑。
正當大家都以為趙康寧毫無疑問會出丑時,他卻一反常態(tài)的走到眾人前,一個作揖。
“說得有理,玉郎兄十步成詩?!?p> “而康寧,僅需七步即可?!?p> 趙康寧的話音剛落,就立馬有人開口嘲諷,就連巧巧高堂也是一臉不知所措的看著自己。
“說大話也不怕讓人笑話,真是丟了洛陽城年輕一輩的臉!”
“就是,就是!”
譏諷聲中,趙康寧動了,這一動,嘈雜的譏諷之聲也消停了下來。
“卜算子,詠梅”
“風雨送春歸,飛雪迎春到?!?p> “已是懸崖百丈冰,猶有花枝俏?!?p> “嘶!”
聽到這里,眾人立馬就瞪大了眼睛,剛才那出言譏諷的人也立馬拿出了筆來記錄,不為別的,在座的各位一聽,就能知道,這首和剛剛的那首,完全不是一個級別!
而剛剛那李玉郎一聽,則是頓時面色慘白,因為他也知道,僅僅是這兩句,就是自己那詩遠遠不可及的!
趙康寧又動了!
“俏也不爭春,只把春來報。”
“嘶!”
此句一出,就連太后也瞬間精神大振,本就炯炯有神的雙眼此時更加的容光煥發(fā)!
而此時,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在趙康寧的身上。
而趙康寧則眼神一凝,看向了自己前方的武青肖。
這一看,讓武青肖有些不知所措。
而還剩最后兩步,趙康寧的目標,便是武青肖。
“待到山花爛漫時?!?p> “她在叢中笑?!?p> 而此時,趙康寧七步走完,剛好來到了武青肖的面前。
一詩已完,而眾人還沉浸在詩詞中無法自拔。
不為別的,此詩太過驚艷!
而剛剛那個譏諷自己的,現(xiàn)在則是低頭看著自己剛剛記錄下的詞,口中重復著最后一句不斷地碎碎念。
“待到…待到山花爛漫時,她在叢中笑。”
“我懂了!我懂了!”
猛的一聲打破了眾人震驚的氛圍,而后轉身看像了武青肖。
“武小姐好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