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夏一覺睡到日上三竿,早把昨日醉酒后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凈。
待到看見芋頭和池野帶回來的靈獸雪原豹時,驚詫地嘴巴張了半天才合上,一臉寵溺地把雪原豹毛絨絨的頭抱進懷里,道:“它滿臉楚楚可憐的好招人疼呀,還有這皮毛也太好看了吧?!?p> 池野下巴頦兒一抬,眼皮一翻,表示無法直視“好看”這兩個字了。她難道不記得,這是昨夜剛夸過他的話嗎?
“它叫什么名字?”阿夏揉撫著雪原豹的后腦勺問。
“聽那位老者喚它大貓?!庇箢^答道。
阿夏點點頭道:“很親切好聽嘛,不過可惜我已經(jīng)有了小白,就不能三心二意地再收你當靈獸啦?!?p> 池野立時反駁:“想什么呢,它現(xiàn)在是芋頭的靈獸?!?p> “是就是唄,我說說怎么了,芋頭都沒說話,你起什么勁兒。”阿夏松開了大貓,憤憤地嘀咕,“小氣鬼?!?p> 池野扶額,覺得和阿夏相處的心情,就像是坐過山車忽高忽低,沒個平穩(wěn)的時候。
天色已然不早,四人略一商量決定還是采買半日,明日一早再出發(fā)。
施炎這幾日與孔勝倒是聊得甚歡,孔勝為他解開了許多疑惑,比如:東溟城附近原是一片大海,可在那玄曄獸死后,不知怎么就連起了好幾年的風沙,愣是讓滄海變了沙漠。城中人用了不少靈力,才勉強保住城內(nèi)的水域。
再比如:孔勝是隨母姓,他的父親并不姓孔,而是當年為了追求他的母親,倒插門進了碟子寨。夫妻恩愛,對他也寵愛有加,可惜在大戰(zhàn)鷹眼妖人的過程中,失散了蹤跡。他便只能跟著兩個不太靠譜的舅舅謀生計。
聽完之后,施炎隱隱有個念頭,竟是覺得倒插門好像也不錯。
由于背鐘怪已死,東溟城總算暫時解了封禁。
第二日清晨,孔氏四人將池野他們送行到了城門口。雖相處沒幾日,倒有種依依惜別之感。
孔勝躲在他二舅身后左晃右晃了半天,才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把一個布兜直直送到阿夏面前。
“什么?”阿夏低頭瞅他。
“梨、梨子,后街王婆婆自己種的,又脆又甜,我特意買來給姐姐路上吃的?!笨讋俅蛄艘灰垢垢?,這段話說得倒比往常干脆利落。
“離……看來你是巴不得我趕緊走啊?”
“不、不是、不是,姐姐,我不是那個意思?!笨讋俦锛t了臉,急得直撓頭。
阿夏瞧見男孩急出的一頭汗,輕笑一聲,收了梨子,不再逗他,低語道:“記得讓你舅舅他們盡快幫我找到人,有什么消息,立馬用靈力傳信于我?!?p> “嗯嗯,知道了。”孔勝忙用力地點頭。
另一邊,池野拍了拍悶悶不樂的芋頭,道:“你沒讓佳音姑娘來送行嗎?”
芋頭望著城內(nèi)的方向,默默搖頭:“都不知道何時能再回來,是否能安全地回來。還是……讓她少一些念想的好。別耽誤了人家好姑娘。”
黝黑臉龐浮上紅暈,芋頭的細膩心思讓池野意外,卻又像在意料之中。
兩撥人揮手作別后,芋頭騎上大貓,池野和施炎共乘了圭影,阿夏攥著小白的韁繩,心下竟有點道不明的失落。
一行人越往北行,氣候也越發(fā)涼爽了些,行過幾百里路后,地勢開始變得崎嶇難走起來。
似是倏忽間,平地偷偷地變?yōu)榱松铰?,前方林木濃密高聳,明明還未落日,卻把光線遮得幽暗。
又行數(shù)十里,池野突然叫停眾人,比劃出噤聲的手勢,以極低的聲音說道:“不對,有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