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尸?
聽到這個詞,王云川有一瞬間以為自己聽錯了,他抓緊手機(jī),背后流下幾滴冷汗。
家里的門窗都是鎖好的,他走之前囑咐過諾拉,誰敲門也不要開,所以就算有喪尸應(yīng)該也傷不到諾拉。
“在窗戶外面?”王云川穩(wěn)了穩(wěn)心神,聲音低沉。
“???不是,在電視里。我不小心坐到那個黑東西上,電視里突然變成什么喪尸,怎么變回去?”
諾拉的聲音聽起來很急切,語速很快。
……
聽起來是快進(jìn)到電視劇后面幾集去了。
王云川無話可說,這要換個人還不嚇出個好歹,末世喪尸文沒少看,真爆發(fā)喪尸危機(jī)他可是一萬個不樂意。
“那個黑東西叫遙控器,你按住遙控器上最下面那個按鈕……對,像土耳其糖一樣軟。然后對著遙控器說……接著……”
王云川找了個最簡單的辦法,像魔法一樣簡單。
“嗯,我知道了。”諾拉的聲音鎮(zhèn)定了些。
“行……諾拉,你一個修女還怕喪尸?你圣光術(shù)呢?”
諾拉的聲音提高了一個八度:“誰,誰說我怕了,我就是不知道怎么變回去。”
王云川聽著聲音,眼前似乎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諾拉昂臉噘嘴的樣子。
“你變回去問題可就大了。好,你不怕我怕,再見。”王云川說著就要掛電話。
“嗯?還……還有件事?!敝Z拉的聲音含糊不清。
“有事說事,說,有人等著呢?!?p> “我想吃面包,你把它放在什么地方了?”
“廚房里最白的柜子,摸起來冰冰的那個,打開就是了,順便一提那玩意叫冰箱?!?p> “哦,謝謝。你……什么時(shí)候回來?”諾拉支支吾吾地問出了這句話,聲音越來越小。
王云川明白過來了,諾拉這問東問西的,多半是怕了。
“你不會怕電視里的喪尸吧?諾拉?”
“誰怕了!就是來一只真的喪尸我也不怕?!敝Z拉的音量陡然拉高,瞬間就精神了,元?dú)鉂M滿。
“好!很有精神!保持這個勢頭,記得別碰燃?xì)庠??!?p> “好……”電話那邊沒了聲音但也沒掛,過一會,王云川把電話掛了。
坐回網(wǎng)吧座位上,看到旁邊的方行正居然在看代碼,王云川下巴都快掉下來了。
“行啊,幾個小時(shí)不見,摸魚先鋒哪去了?”
“白龍馬網(wǎng)上接了點(diǎn)私活,提前看看。”方行正切回聯(lián)盟,開始排隊(duì)。
“怎么,手頭緊?。俊蓖踉拼ㄏ胫仡^帶點(diǎn)什么給諾拉吃,羊肉串?白斬雞?這附近好像沒什么好吃的,全是大同小異的連鎖店。
“沒有,隨便看看,這不是給挺進(jìn)東南亞做準(zhǔn)備嗎?!狈叫姓@次還是中單。
“霍,玩真的啊,我聽說那邊挺亂的,前幾年有不少身上背著案子的人跑到那邊躲著?!?p> 王云川覺得有必要搜集一下關(guān)于其他國家戶籍管理的消息,為諾拉的身份做準(zhǔn)備。
“嗯,我有個表哥在那邊做水電承包,他說前幾年上面一抓治安,身邊同胞一下就多起來了。”
“好家伙,這些人到那邊能洗白嗎,沒錢在東南亞想換個身份恐怕也不容易吧?”
“應(yīng)該是,反正有人稀里糊涂就在那邊落戶,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p> 王云川愈發(fā)覺得東南亞方向有機(jī)會。
世界上,像東亞聯(lián)這種身份管理嚴(yán)格的國家也沒幾個,東南亞要是不行可以試試太平洋,反正世界上小國家多了去了,總有機(jī)會。
“等新冠過去,我也想去看看。”王云川發(fā)覺這一把比上一把還簡單,可能是老方昨天輸?shù)奶?,隱藏分一下被拉下去了。
“好啊,估計(jì)快了?!狈叫姓髿⑻貧?,已經(jīng)推掉了二塔。
沒過幾分鐘,這把也結(jié)束了,王云川還沒選位置,方行正的電話嘟嘟嘟響了起來。
“喂,頭兒……在網(wǎng)吧呢,什么?今天就要?我打游戲呢走不開……大客戶?華夏東方電子?……行吧,你等我打完這局?!?p> 方行正放下電話就癱在網(wǎng)吧的沙發(fā)椅上,兩只眼睛像死魚一樣,散發(fā)著詭異的光芒。
“我以為你來之前把他頭剁了呢,弄半天還活著。”王云川打趣道。
“他今天晚上必死,我說的?!狈叫姓淹馓咨w在了臉上,聲音很悶:“丫跟人唱ktv我都聽見了,憑什么我就得加班?”
“他不一直那樣,你還是前端一把手,怎么辦?要么你開他,要么他開你,你們倆之間必走一個。”
王云川也沒什么辦法,這事誰也解決不了。
“我特么早晚跳槽!”方行正蒙著衣服喊道。
“你技術(shù)還是可以的,去對了地方漲個兩三千不是問題。”
“唉,希望是吧……我還是羨慕你啊,想睡就睡?!狈叫姓闷鹨路鸵摺?p> “想睡就睡?那可不一定,你的東西別忘了?!蓖踉拼ń兴鸭依飵淼南渥訋ё?。
“還麻煩你帶過來,項(xiàng)目搞定找你玩去啊……”
方行正說完就走了,沒給王云川拒絕的時(shí)間。
他站在樓下目送方行正抱著箱子離開,這里離公司很近,方行正卻選了相反的方向。
他能理解方行正的想法,誰想回公司呢?在馬路邊上給地球凈化尾氣也不回去。
王云川還上班時(shí),每次到了周日晚都不想睡覺,總覺得虧欠自己。
中九步行街上一如既往,霓虹燈下,每個行人的氣色都還湊合。
街邊有個人形老虎玩偶在分發(fā)傳單,形形色色,無人問津,好在天有些冷。
王云川想起了諾拉,不知道這會兒她有沒有把喪尸趕走。嘴上說不怕,就不掛電話,可見身體應(yīng)該比嘴巴誠實(shí)。
對,差點(diǎn)忘了諾拉的耳朵,毛線帽不能在家里戴,家里有人來的話還需要一頂帽子。
中九街上到處是禮品店,王云川隨便找了一家規(guī)模稍大的,給諾拉挑了一頂睡帽。
一頂紅色的尖頭睡帽,尖頭上綴著一個白色的毛球,很可愛,應(yīng)該會適合諾拉。
路過麥當(dāng)當(dāng),王云川想著諾拉還在家啃面包,買了兩份無敵2+2打包帶走。
還是上回那一班公交車,王云川成功搭上末班車回到了家。
騰出手來開門,防盜門打開一條縫,諾拉抱著麥芽縮在門前的穿衣凳上,兩只白生生的腳露在外面……比平時(shí)更白。
諾拉見王云川回來,臉上泛起些笑意又消失,低下頭一言不發(fā),貓耳在頭上抖來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