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冬的臉色煞白,耳畔似乎又響起,“雪兒有事,我要你賠命!”
她孤立無援地躺在地上,身下是汩汩的血。伸出的手久久等不到回應,靜靜地感受著生命一點一點的流逝。
柳冬掌心中的黑色悄然變大,轉(zhuǎn)瞬間又縮了回去。
全身抑制不住地顫抖,不停地重復:“不是我,我沒有?!?p> 翟蕊知曉妹妹無大礙,寬了心。又見恩人似乎魔怔了,放下的心又重新揪起來。暗暗地朝著夏禹的方向瞪了一眼。
妹妹說他煩人,她讓妹妹禮貌點。她為什么要阻止!為什么要為了虛偽的面子攔住妹妹!不然妹妹早就趕他走了,又怎會有他腦子壞了,指責恩人?若真因她害的恩人出事,她以后有什么臉面見恩人?
翟蕊上前試圖安撫,叫喚著柳冬的名字,可惜沒有丁點的用。朝著罪魁禍首望去,他居然拉扯著妹妹的手。
姐姐的恩人無端因她受到指責,翟雪忍著疼痛,捂著肚子,跟夏禹解釋,“不關(guān)她的事,是我自己的問題。是——?!?p> 她一個未婚女子跟個男子談?wù)撛率乱l(fā)疼痛,即便她大大咧咧,但依舊有些難以啟齒。
夏禹自動解讀了翟雪的猶豫,眼底盛滿憐惜,“雪兒你就是太善良了。你不要怕,有我在?!?p> 跟白癡說話,雞同鴨講的怒氣和身體上的疼痛,翟雪脾氣蹭蹭地上漲,顧不得姐姐平日和氣待人的教導,指責道:“你可不可以不要多管閑事!”
怨念滿滿的話卻因為虛弱變得輕聲細語,落到夏禹耳朵里就成了撒嬌。
翟蕊兩步并作一步,恩人受污蔑加妹妹被占便宜,單一樣就夠她炸了,更何況是雙重疊加。她是好脾氣沒錯,但能從豺狼餓虎的族人中搶回一小部分,光靠柔弱完全不夠的。一把甩開他的臟手,吼道:“滾!”
“姐,是她害得雪兒。你不能因為她救過你就放過她,一碼歸一碼,不能犧牲雪兒?!?p> “你大爺?shù)?,關(guān)恩人什么事!”
“雪兒喝了她手里的綠豆湯就腹痛難忍,不是她還有誰!”
夏禹關(guān)心則亂,不然換做平日里,誰跟他說這么荒謬的因果結(jié)論,他一定扭頭就走,生怕被拖低智商。
目睹兩人爭論的翟雪實在是忍不住了,害羞都暫且扔一邊,嘶吼道:“智障!我來月事了!”
得到丫鬟消息說是柳冬狀態(tài)不對,急匆匆趕來的司至一只腳剛踏入門檻,就聽到這么勁爆的消息,對柳冬的擔憂占據(jù)上風,若無其事地走了進來。
司至見柳冬臉色慘白,不停地抖,嘴里嘀嘀咕咕的,一個箭步?jīng)_過去,抱住了柳冬,安撫道:“不怕,有我在?!?p> 柳冬漸漸安靜下來,趴在司至肩膀上。
那三人似乎陷入了僵持,司至也不敢確定他們會不會突然吵起來,等到懷中的抗拒不顯,索性橫抱起柳冬,丟下一句,“有事,恕不招待?!?p> 翟蕊姐妹二人心里記掛柳冬的情況,但是待著幫不上忙,反倒是添亂,識趣地走了。只是暗下決定,以后決不能跟夏禹扯上關(guān)系。
司至小心翼翼地將柳冬放在床上掖好被子,握著她的手,坐在床邊的小凳子上。
屋內(nèi)漸漸染上黑色,逐漸窗外也染上了黑。
司至眼皮耷拉,趴著床沿睡著了。
安靜的屋子內(nèi)響起了平穩(wěn)的呼吸聲。
柳冬睜開眼,看到趴在床邊的司至,感受到手上的溫暖。
對不起,害你擔心了。又想起姐姐說的,司至喜歡她。胡思亂想中,柳冬重新閉上了眼睛,這次她真的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