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 軟骨頭
一炷香的時(shí)間過去了,一盞茶的時(shí)間過去了,頭頂?shù)娘w舟依舊沒有離去,更關(guān)鍵的是,夏鳴并沒有繼續(xù)嘗試攻擊陣法。
底下的甲衛(wèi)一開始還嚴(yán)陣以待,但見夏易這幅打不敢打,走又不想走的架勢,陣型不由的松散起來。
有人百無聊賴道:“這小皇帝究竟是在搞什么鬼?。侩y道想就這么賴在我們錢家不走?”
“哈哈哈,誰知道呢,也許是已經(jīng)放棄了,但礙于面子,不甘心就這樣灰溜溜的離去吧?!?p> “哼,還要面子,他連里子都丟盡了,沒有那個本事,又何必與我錢家作對?!?p> “嘿嘿,我已經(jīng)迫不及待想要看他舔著臉向我們錢家求和的樣子了。”
錢浩也是喜笑顏開道:“爹,大局已定,諒那小皇帝也翻不出什么浪花來了?!?p> 錢中云卻是眉頭微皺,一瞬不瞬的盯著天空。
過了很久,才遲疑的說道:“你們有沒有發(fā)現(xiàn),天上的云彩似乎都聚了過來,越來越厚了?”
錢浩等人一看,好像還真是這樣。
但他滿不在乎道:“爹,你多心了,云彩飄動不是很正常的事嘛。再說了,我還沒聽說過哪個穿云境的修煉者有改變天氣的能力。”
錢中云也希望是自己多心了,但內(nèi)心的不安卻沒有消散,反而越來越強(qiáng)烈。
半個時(shí)辰后。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著頭頂如同幕布一般,將整個錢家上空遮蔽,濃的散不開的烏云。
因?yàn)樘^厚重,所有的陽光都被遮蔽了,因此即使是正午,錢家也漆黑的仿佛處于黑夜中一般。
而更遠(yuǎn)處,卻依舊陽光明媚,溫暖照人。
這種奇異的景象令錢家人心驚膽顫,有種末世降臨的恐懼感。
更令他們害怕的是,烏云中璀璨的雷光不斷閃爍,震耳欲聾的雷鳴之聲連綿不絕,似乎隨時(shí)都有可能降下一道天雷來。
在這種氛圍中,錢浩的臉上再也沒有了之前猖狂的笑容,臉色蒼白道:“爹,你說這烏云是怎么回事啊,以前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景象,是巧合嗎?”
錢中云也是臉色陰沉,手指緊握道:“哼,到了現(xiàn)在你還有這種天真的念頭嗎?不用說,肯定是那小皇帝搞的鬼!”
錢亮驚恐的在旁邊附和道:“爹,你看我說的對吧,這夏皇果然沒有這么簡單!”
“混賬,你給我閉嘴!”
錢浩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有手段又怎么樣,即便是天雷也攻不破我們的金光陣,你再說這些喪氣話,休怪我打斷你的腿!”
而與此同時(shí),夏易也睜開了眼。
看著頭頂雷光閃動的烏云,很是滿意道:“東風(fēng)已至,破浪在即,是時(shí)候了?!?p> 而夏鳴二人見夏易居然能弄出這種場景,不由的震撼道:“居然能引動天雷,陛下果然有大氣運(yùn)?!?p> 在這種天地之力面前,即便是穿云境也只能深感自己的渺小,因此對夏易更是佩服了。
“呵呵,什么大氣運(yùn),不過是借助靈寶之力罷了。”
他搖頭笑了笑,起身站了起來:“走,朕帶你們欣賞一場盛大的煙火。”
走至船頭,夏易盯著錢浩,錢浩也看向夏易。
只不過前者的臉色依舊淡定從容,但后者卻變了顏色,雖然仍是強(qiáng)自鎮(zhèn)定,但微微顫抖的手指已經(jīng)出賣了他。
“夏皇,真的一定要做的這么絕嗎?”錢中云出聲問道。
夏易輕蔑一笑:“事已至此,廢話就不用多說了?!?p> “今天只有兩個結(jié)果,要么朕攻破陣法,從此讓錢家在大夏除名。要么朕狼狽而歸,淪為天下人笑柄?!?p> 說道最后一句,夏易猛地朝金光陣一指,大喝道:“云起,雷落!”
似乎是聽到了他的號令一般,天空中的雷鳴聲愈演愈烈,仿佛是天公在憤怒的嘶吼。
烏云中所有雷霆匯集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只張牙舞爪的雷龍。
在錢家眾人驚駭欲絕的目光下,化為一道水桶粗細(xì)的雷柱,從九霄深處,狠狠的落在了金光陣上。
“轟”的一聲暴鳴!
在兩股能量強(qiáng)烈的作用下,錢家周圍掀起了一場風(fēng)暴。
不僅將花草樹木卷走,甚至就連靠的近的幾棟房屋都被夷成了平地。
大風(fēng)將錢中云等人的衣袍吹得獵獵作響,甚至有幾個沒有修為的甲衛(wèi)都被吹走了。
但他們此刻卻沒有功夫顧忌這個,只是死死的盯著雷霆與金光陣碰撞的交點(diǎn),心中瘋狂的吶喊道:“擋住,一定要擋住??!”
一息過去了,兩息過去了,正當(dāng)他們以為能夠擋住時(shí),金光陣開始了顫抖,并且越抖越厲害。
在他們絕望的目光中,涌現(xiàn)出蜘蛛網(wǎng)似的裂縫,最后砰的支離破碎開來。
余勢不竭的天雷轟的落入了錢家的院中。
眾人只感覺一陣劇烈的地震過后,院中遺留下了一個幾十平方米,深不見底的大坑,不由驚恐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錢浩雙腿發(fā)軟的抬起頭,只見夏易正居高臨下的朝自己冷笑。
心中頓時(shí)一陣冰涼,腦海中全是“完了”兩個字。
“天雄將軍,到你動手的時(shí)候了?!?p> “好,這一次我一定不讓陛下失望?!?p> 因?yàn)榻鸸怅嚨年P(guān)系此刻夏鳴憋了一肚子氣,急需發(fā)泄,因此二話不說就朝錢中云沖了過去。
擒賊先擒王的道理每個夏朝人都耳熟能詳,只要擊敗錢中云,那么錢家自然是不攻自破。
望著朝自己沖來的夏鳴,錢中云臉色大變的喊道:“夏將軍,先等等!”
“等什么等,先吃我一槍再說!”
夏鳴槍出如龍,猛地刺向錢中云,不過因?yàn)椴幌雮男悦?,所以攻擊的目?biāo)只是手臂。
“該死的?!?p> 錢中云只能咬牙架起兵器抵擋,但是在錢家眾人悲憤的目光中,只堅(jiān)持了不到一息就被拍飛出去,將身后的墻壁砸出了一個大坑,半天都起不來。
夏鳴睥睨四方,讓周圍的準(zhǔn)備進(jìn)攻甲衛(wèi)嚇得飛快后退,一時(shí)進(jìn)也不是退也不是,十分的為難。
在錢家這種地方,夏鳴就好似虎入羊群,完全是無敵的存在。
唯一令他感到意外的是,錢中云表現(xiàn)的有點(diǎn)太弱了。
要知道他剛才那一擊可并非全力,錢中云居然都抵擋不住,即使是穿云中期也不應(yīng)該這么弱啊。
他又哪里知道錢中云正在閉關(guān),準(zhǔn)備突破穿云后期,被這么一打擾,被迫出關(guān),于是遭到了反噬,一身實(shí)力連個六成都發(fā)揮不出來。
夏鳴閃身至錢中云的身前,長槍點(diǎn)在他的喉嚨上,冷眼問道:“老匹夫,你降是不降?!?p> 可預(yù)想之中寧死不從的場面并沒有出現(xiàn),錢中云反而有些悲憤道:“降,我剛剛就準(zhǔn)備降了,可是夏將軍你沒給我機(jī)會啊!”
在陣法被破的一剎那,深知“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道理的錢中云就明白敗局已定,準(zhǔn)備投降了。
沒有翻盤的底牌那還抵抗什么,還不如早點(diǎn)投降,多保住一些人的性命。
可惜,夏鳴上來二話不說就是一槍,差點(diǎn)把他這身受內(nèi)傷的老骨頭給拍散架了,心中的郁悶可想而知。
“啊,是這樣嗎?”
夏鳴感覺有些尷尬,但隨后又意識到些許的不對勁,怒斥道:“不對,你怎么會這么輕易的投降,莫非是在使詐?”
打不過自然投降啊,這還需要理由嗎?
錢中云憋屈道:“現(xiàn)在我們錢家的身家性命都在夏將軍手上,哪里還有使詐的資本。”
夏鳴瞥了他一眼,沒有多說什么,只是拿出一根繩子把他給死死的捆了起來。
隨后對一眾錢家人怒吼道:“還站著干什么,都給我跪下!”
連錢中云都投降了,嚇破膽的錢家人哪里還敢反抗,紛紛跪倒在地。
錢浩心中悲涼無比,悔不當(dāng)初。
他知道,偌大的錢家,在此刻轟然倒塌了。
更凄慘的是,連自己的小命都掌握在人家手上。
唉,誰又能知道這小皇帝真有這么大的能耐呢,真是天亡我錢家啊。
“陛下,我全都搞定了。”
夏鳴讓幾個甲衛(wèi)將全部錢家人給捆上,因?yàn)檫@樣的事他做過很多次了,所以十分有經(jīng)驗(yàn),見沒有紕漏,便向天空喊道。
夏易點(diǎn)了點(diǎn)頭:“好,陳將軍,我們下去吧?!?p> 陳虛赫有些擔(dān)心道:“陛下,我怕錢家人賊心不死,對您不利,要不我們就在飛舟上呆著,一切交給夏將軍就好。”
夏易滿不在乎的擺了擺手:“放心,有你們兩個保護(hù)我能出什么事,而且,我藏著的保命手段可遠(yuǎn)比你們想象的多?!?p> 陳虛赫便沒有再勸,兩人落到地上,夏易率先向錢浩走了過去,淡淡的問道:“錢家主,現(xiàn)在是誰悔不當(dāng)初呢?”
錢浩跪在地上,臉上沒有一絲的憤怒和不滿,為了小命著想,很快就適應(yīng)了自己階下囚的身份,比普通的大臣還要恭敬道:“臣,是臣,以后我錢家必定為陛下鞍前馬后...請陛下看在我們錢家為大夏立下那么多功業(yè)的份上,就饒過我們一次吧?!?p> 夏易靜靜地看著他,最后搖了搖頭,不屑道:“真是廢物?!?p> 對于這樣的軟骨頭,他沒有什么說話的興致,又走到錢中云的跟前,問道:“說起來朕還應(yīng)該叫你一聲前國師的,不過想想還是算了,錢中云,你真的服了嗎?”
錢中云表情苦澀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不服還能怎么樣呢?陛下,雖然您年幼,但卻是我見過最有能力,最有魄力的皇帝,輸給您,錢家不冤?!?p> “呵呵,最有能力,最有魄力,我還擔(dān)不起如此評價(jià)?!?p> 夏易搖頭失笑,他倒不是謙虛,而是深知自己到底有幾斤幾兩。
如果不是有神秘巨塔,早在秦王反叛時(shí)他就已經(jīng)死了。
可以說到現(xiàn)在創(chuàng)立的功績中,或直接,或間接,全部都與神秘巨塔有關(guān),他只是發(fā)揮了一些微不足道的主觀能動性而已。
“好了,廢話少說,吞下它,我就真的相信你服了?!?p> 夏易說著,從儲物袋中拿出一顆深黃色的琥珀,令人驚異的是,琥珀中似乎還藏著一只蠕動的甲蟲。
錢中云臉色一變,遲疑的問道:“陛下,敢問這是何物?”
夏易微微一笑道:“它可是好東西,名叫穿腸蠱,被人吞下后,每隔半月必須服用一次解藥,否則就會沿著宿主的小腸開始吞食,那滋味,嘖嘖,反正朕是形容不出,你有興趣的話,倒是可以試試?!?p> 看著夏易臉上令人不寒而栗的笑意,錢中云不禁打了個寒顫,不用想也能知道那是種何等恐怖的折磨。
錢中云不想吃,只要是人都不愿意吃這玩意,但是看著虎視眈眈的夏易,他又哪有選擇的余地。
只能嘆息一聲,乖乖的吞了下去。
見他真的是吞下去了,而不是卡在喉嚨里,夏易滿意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這蠱蟲在皇宮中也是極為的珍貴,只有三只,你能享受一只,也算是極大的福分了。”
因?yàn)樾那椴诲e,夏易開了個玩笑,但這玩笑對錢中云來說,可謂是地獄笑話了。
他深吸一口氣,無可奈何道:“既然陛下放心了,那么老夫斗膽問一句,錢家接下來的命運(yùn)是什么呢?”
“有用的人全部到軍隊(duì)中為朕效力,沒用的人就全部貶為平民。”
“看你們沒有負(fù)隅頑抗到最后,朕就不動殺戒了,這是朕最后的仁慈,希望你們懂得感恩。”
夏易要用錢家的人,自然不能大開殺戒,否則就算他們不狗急跳墻,也會陽奉陰違,那可不是夏易想要的。
錢中云苦澀道:“那這廉江一帶......”
“哼,想都別想?!毕囊讻]聽完就打斷道:“從今往后,大夏再也不許出現(xiàn)劃地自治的國中之國,若有人膽敢違背,只有死這一條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