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你偏愛誰呢
告別這位先生,羽田遲生頂著自己那張西方易容臉離開了咖啡店。
他原本打算趁著還沒離開英國前在這附近好好轉(zhuǎn)轉(zhuǎn),看看與前世的世界有哪里不同的。別到時候在英國有行動時,因為過于依仗前世背熟的那張地圖,反倒把自己坑的一臉血。
事實證明,他的這個打算是沒錯的,因為就在他大概把市區(qū)轉(zhuǎn)了一圈,勉強將那些差異記下后,他就接到了那位先生的短信。
相比于上一次對謝莉爾.克萊門特女士留下的那封信的急切,這一次那位先生顯得更從容不迫些。
【親愛的孩子,介意去完成一件任務(wù)嗎?價值是300萬英鎊,不算很困難,但后續(xù)風(fēng)波會有些麻煩,盡管不是對你?!?p> 那位先生一向明白他討厭麻煩,但卻還是在mail中將這件事挑明告訴他,這讓羽田遲生有些許好感。
畢竟如果是組織下發(fā)的任務(wù),無論是作為外圍成員的莫里亞蒂還是作為內(nèi)部代號成員的里卡爾都是沒有反駁的權(quán)利的,完全沒必要把事情挑明。
【您需要我做什么任務(wù),不妨先告訴我吧?我需要對這件事有大體的判斷——Ricard】
【我需要你……】
幾個小時后,頂著一張普通金發(fā)白人青年的羽田遲生出現(xiàn)在了香格里拉酒店的總統(tǒng)套房里。
羽田遲生站在落地窗前俯瞰整座城市,左眼盡收了它的燈火通明,右眼看清了它的深不見底。
“所以才有人說,世界上沒有烏托邦啊。”
他轉(zhuǎn)身看向室內(nèi),相較于被淡淡的紅色籠罩的整座城市,現(xiàn)在房間里這一大塊正逐漸散去的猩紅就顯得格外刺眼了。
“不過從最高向下俯視,確實會給人一種我即上帝的錯覺。您覺得呢,羅伊.洛柯先生?!?p> 這間套房里的兩名保鏢和他們的雇主此刻都躺在地上沒了呼吸,他們雙目瞪的溜圓,神情定格在驚詫的那一瞬間。
在今天早晨10點之前,也就是羅伊.洛柯先生在媒體前宣布他即將參與下一任首相競選之前,刺殺這位財政大臣,適當(dāng)進(jìn)行合理現(xiàn)場偽裝,將所有的嫌疑都留給他的政敵。
這就是那位先生交給他的任務(wù),要求必須完成,不計一切代價。
至于其他方面的……
羽田遲生看向自己手里的信封,剛剛從死者身上搜出來,封面上面印有一個奇怪的黑白圖案。
一只被印上莫比烏斯環(huán)的展翅高飛的烏鴉。
直覺告訴他,這份文件對組織很重要,或許這也是羅伊.洛柯成為組織目標(biāo)的主要原因——甚至這個原因要大過他的滿身罪孽。
【在你情愿徹底扎根深淵之前,不要去調(diào)查組織的任何信息,不要聽信組織里任何一個人的話。這是我對你個人的單獨的忠告,也是我對你的請求。孩子,時刻記住——】
【這攤渾水很深很臟?!?p> 將定時炸彈安置好,留下些許“破綻”,他戴好買來做偽裝的鴨舌帽,卡著監(jiān)控死角進(jìn)入安全通道。拿起一早準(zhǔn)備好的背包,脫下風(fēng)衣?lián)Q上塞在包里的休閑外套,一名普通的酒店住客就悄無聲息的出現(xiàn)在這個世界上了。
轟——
在羽田遲生跨出酒店大門的同時,酒店高樓里突然傳來巨大的響動。窗戶被爆炸沖擊的粉碎,玻璃碎片從高空如暴雨般砸向地面。行人被這動靜嚇得驚慌失措,抱著頭四處逃竄。
消防,警察與記者聞訊趕到,然而誰也不曾注意到一名普通背包客的遠(yuǎn)去。
風(fēng)暴是需要時間去發(fā)酵的,就像在暴風(fēng)雨來到之前,總會有片刻的寧靜。
羽田遲生自然也好奇這件事發(fā)酵到最后會出現(xiàn)什么,但無論后續(xù)如何麻煩,這個世界又該如何走向,都將不會再和他有半分錢的關(guān)系。
就像兩周后沖向美國德克薩斯州的龍卷風(fēng)最初的來源只是一只來自南美洲亞馬遜河流域熱帶雨林的蝴蝶——但它除了最初扇動一下翅膀外,什么都沒做。
有本事就讓上帝,也就是這個世界的意志來審判他,僅僅只是因為他殺了一位從未出現(xiàn)在劇情中的人物,哪怕他身居高位,莫名死亡會對世界產(chǎn)生極大的影響。
“你偏愛的究竟是這個世界,還是那個偵探少年?”
這才是羽田遲生最想弄明白的一件事,也是他愿意接下這個弄不好極有可能變成大麻煩的委托的根本緣由。
無論在哪個世界,人們都把逆著法則走的家伙叫罪犯或者瘋子,人們會把這些家伙送上法庭,讓法則去審判他們的過失,讓牢獄去糾正他們的思想。
有些法則固然是好的,這點羽田遲生完全贊同,并且選擇能不違反就不違反——他的道德水準(zhǔn)其實并不低,相反比有些正常人還高。
但對于這個癲狂混亂的世界,羽田遲生很不滿世界意志制定的某些反社會法則,所以他很遵從自己心底的意志去挑釁了——用一個在他看來相對能接受的方式。
反正這是一個非烏托邦的資本社會。
反正這是一個沒有極刑的國度。
反正大臣的靈魂已經(jīng)紅透了。
反正梁遲生本來就是個瘋子。
反正人遲早都會死。
那還不如瘋狂一回,把所謂的虛實討個明白。
褪去偽裝的黑發(fā)青年坐在屬于自己的酒店房間里,操縱著遙控器切換到新聞頻道,上面正播放著由自己一手造成的緊急新聞。
青年低頭看向自己的雙手,發(fā)現(xiàn)它又被紅色浸染了幾分。
“某還真是瘋的無藥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