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你是個好人
好家伙，現(xiàn)在的假冒偽劣產(chǎn)品都這么猖獗了嗎？
方言瞬間沒了喝的興致，把面移回來，用筷子攪了攪，卻感受不到一絲熱氣。
老人是虛幻的特殊存在，觸碰不到這個世界的一切，因此他所說的吃不會造成物質(zhì)上的減少，而是變相的用熱氣代替。
換另一句言簡意賅的話就是：
太弱了，連五塊錢都不值，沒有影響實物的能力。
被鬼吃過的飯……我還吃么？
方言臉色不變，心中卻陷入糾結(jié)。
吃的話不就成了跟鬼搶飯吃么，心理上有點接受不了。
可不吃的話……
腦中思緒一轉(zhuǎn)，緊接著他又想起了卡里面的四位數(shù)余額，想起了這個月房租還沒交，想起了家中沐浴露用完了還沒買、換季衣服也還沒有……
頓時吸溜一下鼻子，埋頭將已經(jīng)冷去的面吃得干干凈凈。
生活磨平了他的棱角，貧窮使他無所畏懼！
吸完面的熱氣后，老人消停了許多，一直飄著，可方言敏銳的發(fā)現(xiàn)，他的身體似乎變得更加虛幻了，且正在朝透明的方向轉(zhuǎn)變，相信過不了多久便會徹底消散。
早上七點，打卡下班，帶著老人坐上了四十五路公交車。
在臨近下班時，王琛接了個電話，之后便表示家里有事要回去，但不巧的是，他的電動車壞了，于是乎騎走了方言的。
方言倒是沒什么，在站臺上等了約莫二十分鐘，終于有一輛公交車慢悠悠的開來。
好消息是老人上車不用交錢，算是坐了一回霸王車。
這個點的公交車剛從總站開出來，上面的人很少，空位很多，兩人便一人找了一個座位挨著坐。
公交車慢慢向前開，經(jīng)過站臺時有不少乘客上車，車內(nèi)的人數(shù)漸漸多了起來。
直到一個年輕小伙子上車后，徑直朝方言身旁的空位走來，不由分說一屁股坐了上去。
老人的身體與他完全重疊，只有少數(shù)露出，乍一眼看過去，還以為像小說里寫的那樣修煉了什么秘訣呢，都拉出了殘影。
恐怕打死他也想不到，自己正坐在一只鬼的身上。
小伙子一臉云淡風輕，只是單純的覺得，今天車上似乎挺涼快的……
一小時后，方言下了車，買了一碗粉當作早餐，吃完后去專門賣祭祀掃墓用品的店，為老人買了兩套衣服。
好在這種小店隨處可見，極大程度上為居民提供了便利。
走到自己租房的樓下，一推開門，映入眼中的就是一個堆滿香灰的香爐，以及擺在正中央最上面的黑色泥像。
泥像造型怪異，面容似笑非笑，雙手伸在身前，不貼合也不握拳，像是要隔空抓取什么東西。
恐怕大多數(shù)人第一次看到它時都會一頭霧水，這房子的主人得是出于什么心理，才供奉這么一個奇怪的東西。
“你怎么在家擺這種東西，看上去好可怕啊。”老人小聲說道。
他并不是嘴上說說，而是真的感到心悸，那種感覺很奇怪，仿佛源自內(nèi)心無法捉摸。
方言瞅了泥像一眼，皺眉道：“這不是我家，我住在二樓，一樓住的是一位老人家，泥像就是他擺弄的，我也不好說什么。”
說實話，其實他對這東西也莫名地覺得討厭。
“一個泥像而已，不會有事的，上樓吧?！?p> 老人一面朝前飄動一面盯著泥像看，直到越過它，隔了面墻后，心中懸浮的石頭才落地。
二樓。
方言開門后，拉開床邊老舊的柜子，翻出里面的東西來。
東西不多，就一對紅白蠟燭，一疊五塊錢冥幣以及一疊二十塊錢冥幣。
這些都是在網(wǎng)站上買到的，共花費了好幾千積分，而他之所以能有那么多積分，還得從先前聯(lián)合高帆驅(qū)趕的一只惡鬼說起……
“站在那別動，我先把衣服燒給你，再給你燒冥幣。”方言指了個位置，然后手上動作不停。
老人乖乖飄到那站好，像極了一個聽老師話的好學生。
“吧嗒！”
打火機吐出黃亮的火焰，引燃了手中的紙衣服，再將燒著的紙衣放在一個不銹鋼鐵盆里面，緊接著加入第二套。
在自己家里面給死去的人燒衣服，就這騷操作，放眼全國，那也是絕無僅有的獨一份啊。
等到兩套紙衣服徹底燒完，方言動手將灰扒拉出來，接下來終于進入了今天的重頭戲。
先是把點燃的蠟燭立在鐵盆左右兩邊，再用白色蠟燭的火焰引燃冥幣。
五塊錢的冥幣遇火瞬間燃燒，冒出來的火焰也跟普通火焰不同，黃中夾帶了點綠色，頗有些詭異。
一張冥幣燒完，老人的身體發(fā)生了明顯的變化，跨部以下的部位全部消失，
方言抽出第二張，卻沒有立刻引燃，而是抬頭看向老人，眼神有些躲閃。
“那個……抱歉哈，我騙了你，我跟陰間的鬼一點也不熟，之前說的那個長發(fā)白衣女鬼，其實我跟她有仇來著，你到了那邊可千萬別去找她，見到她也不要套近乎，最好跑遠點?！?p> “我只是老了，又不是傻了，你的這句話我壓根就沒信，只是想在最后走之前，找一個能陪我聊聊天的人?！崩先讼仁且汇?，旋即開懷的笑了，只是笑著笑著，笑容化作了苦澀。
“如果我孫子還在的話，應該也像你這么大了，都怪我，要是我當初沒有喝酒，也就不會發(fā)生那場車禍……”
不知為何，方言感覺老人說這話的時候流下了眼淚，可因為它本身就是虛幻，使得這滴本不該存在的淚，終究還是沒能流下。
沉默中，他引燃了第二張冥幣，這一次老人又消失了三分之一的身體，只剩下肩膀和腦袋。
“小伙子，你是個好人，還愿意給我這個死了的老家伙燒衣服，謝謝你……”
隨著第三張冥幣燒完，老人的身體不斷淡化，最后徹底消失在了這個世界。
“呼～”
方言吹滅蠟燭，一言不發(fā)的把它們收起來，然后拿出一個小紙盒，將冥幣燃燒后剩下來的紙灰收集。
紙灰可用來制作對付惡鬼的寶貝，它是其中必不可少的一種原料。
做完這一切，拿出手機，查看任務進度。
【任務一：在殯儀館工作一年，完成度16%】
【任務二：驅(qū)逐兩只惡鬼，僅限二十塊及以上】
【當前驅(qū)鬼數(shù)量：1】
【鬼香：在人去世七天的回魂夜上點燃，可使人暫時回魂，時間期限三分鐘，限用兩次在】
【棒球棒：完成任務二可獲得簡介】
老人消失了，紅眼卻沒有獎勵任何東西，也就是說鬼的等級并未達到最低標準。
在燒冥幣的時候方言就感覺到了，價值五塊錢的鬼一般要燒十張左右的冥幣，但老人卻只要三張。
某種程度上來講，燒給鬼的冥幣的數(shù)量，可以間接反應鬼的恐怖，八九張為底，二十張至頂。
一眼瀏覽到底，發(fā)現(xiàn)似乎多出了點什么東西。
他記得清清楚楚，當時任務二背后明明沒有標限制條件，現(xiàn)在突然就有了，對鬼的要求還是二十塊及以上的！
那豈不是說想要完成任務二，需要再對付兩只與長發(fā)白衣女鬼差不多厲害的鬼？
造孽??！
這特么誰設(shè)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