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朕要微服私訪
“丞相，你是說，這種比綢面紙還好的紙，居然跟黃麻紙是一個價錢？”
紂王激動了，他隱約覺察到其中蘊藏的巨大價值。
“是的。但臣仔細(xì)研究之后，發(fā)現(xiàn)這還不是關(guān)鍵，更重要的是，這種紙能寫蠅頭小字，而無論是竹簡、黃麻紙還是綢面紙都無法做到?！?p> “蠅頭小字？”
“沒錯。把字寫小，對文書系統(tǒng)是一個巨大的進(jìn)步，試想，如果能把字體寫小30倍，那么30卷竹簡的奏本就可以用一卷竹簡解決，費用節(jié)省九成六啊?！?p> 節(jié)省九成六，那等于是不要錢啊……紂王眼睛一亮。
“臣這幾日特意測試過，龍須紙因為質(zhì)地堅固，可以承受木簽的刮、刻、畫、挑，用毛筆寫一個字的地方，可以用木簽寫30個字。
龍須紙的價錢雖然是竹簡的三倍，但綜合算起來，承載一個字的費用反而只有竹簡的十分之一。
換句話說，如果咱們大商全面推廣使用龍須紙，費用可節(jié)省九成?！?p> 丞相商容胸有成竹，侃侃而談。
“什么，費用節(jié)省九成？”
紂王有點坐不住了，轉(zhuǎn)頭問道：“孫尚書，以往朝廷每年花多少錢買竹簡？”
跪在地上的孫尚書趕緊回答：“回陛下，每年至少要花三十萬兩金子采購文房四寶，竹簡是其中的大頭，大約花費二十萬兩金子?！?p> “那就是說，如果用這種紙?zhí)鎿Q竹簡，國庫一年就能省下十八萬兩金子嘍？”
紂王凝眸，目光炯炯。
十八萬兩金子?。?p> 挪到別的地方，能做成多少事情？
至少，可以減少十八萬兩的賦稅啊。
叛亂的地方會不會減少一半？
“陛下圣明！”
商容與孫尚書齊聲山呼。
沒想到啊，天子整日跟蘇娘娘在一起花天酒地，心算能力居然絲毫沒有退化。
“陛下，臣認(rèn)為節(jié)省費用只是一方面，此物輕便，對軍隊長途行軍打仗頗為有利，以往至少需要三輛牛車隨軍運送空白竹簡，現(xiàn)在恐怕一個籮筐已經(jīng)解決?！?p> 元帥黃飛虎捋捋五綹長須，面帶微笑。
軍隊就是一個小社會，匯報軍情，記錄收支，記錄戰(zhàn)果和損失，都需要用到大量竹簡。
“嗯，不錯，不錯！”
紂王拿起龍須紙，在眼前仔細(xì)觀看，露出欣喜的眼神，又道：“此物，是哪個紙坊造出來的？”
“回陛下，此物是城內(nèi)文仙齋獨家售賣，據(jù)文仙齋的掌柜說，造紙坊在城東郊莫家村，掌柜名叫馬文龍，三十出頭，是個商人?！?p> 這馬文龍有點意思啊，居然能把野草變成如此神奇的東西……紂王忽然有了濃厚興趣，沉聲道：
“丞相，此事關(guān)系重大，朕要親自去這個紙坊，看這紙是如何造出來的?！?p> 九間殿外聽墻腳的趙墨，頓時神情一滯……臥槽，紂王要參觀我的造紙坊？
商容自然是大喜。
紂王這個舉動，表明他很看重龍須紙，那么，龍須紙取代竹簡的設(shè)想，極可能很快變成現(xiàn)實。
“陛下，您想何時出發(fā)？”
“明日一早吧，朕打算微服私訪，不必勞民傷財，為國庫節(jié)省點花費?！?p> “微服私訪？”商容一怔，忙道：“陛下，臣擔(dān)心如果不表明身份，對方未必愿意展示造紙工藝，畢竟這牽涉到生意機密?！?p> “嗯，有道理。”紂王略微沉思，忽然笑道：“這好辦，明日就以愛卿的名義前往，朕作為愛卿的貼身護(hù)衛(wèi)隨行，不就什么都能看到了？”
紂王，你是不是童心未泯啊，居然想玩角色扮演，馬文龍要不是我的馬甲，他分分鐘要被你陰死……趙墨暗暗好笑。
“陛下乃九五之尊，怎能做下臣的貼身護(hù)衛(wèi)？臣萬萬不敢當(dāng)。”
商容吃了一驚，慌忙推辭。
“丞相不必拘禮，朕都不在乎，你又擔(dān)心什么？就怎么定了，明日輕裝潛行，無需驚動任何人，也不必告訴文仙齋的掌柜，朕就想看這種紙最真實的樣子?！?p> ……
次日一早，紂王帶著丞相商容、費仲、尤渾、孫尚書，以及二十多個御前侍衛(wèi)就出發(fā)了。
趙墨等他們離開一會，就化作光影，飛向莫家村。
片刻之后，馬文龍版的趙墨站在造紙坊的面前。
造紙坊的大棚內(nèi)蒸汽繚繞，還有人說話的聲音，伙計們正在用龍須草造紙。
趙墨走了進(jìn)去。
“馬公子，你來了??？”
俏臉紅撲，甩著兩條麻花辮的莫杜鵑看見趙墨進(jìn)來，高興地跟他打招呼。
“嗯?！?p> 趙墨擺出了老板的架勢，不茍言笑。
這小妮子每次見到他，都會纏著他問什么時候給她測道根，趙墨今日可是來辦正經(jīng)事的，其他的事先放一邊。
“杜鵑，有多少存貨了？”
“快三萬張了?！?p> 趙墨點點頭。
前段時間他預(yù)感到商容推進(jìn)龍須紙取代竹簡的事近期會成，就讓莫杜鵑她們專門做了一批質(zhì)量更精良的龍須紙。
紙做好以后，他沒有急著送去文仙齋，而是把它們留了下來，作為未來的王宮特供用紙。
因為王宮第一批采購的紙，往往是試用性質(zhì)，試用者對它的評價，直接決定了它后續(xù)的進(jìn)展。
如果王公大臣們對龍須紙的第一印象極佳，那么龍須紙在官僚系統(tǒng)全面鋪開，就順理成章了。
今日紂王突然決定來紙坊參觀，這批紙恰好能派上用場。
趙墨走到存貨區(qū)，檢查了紙的質(zhì)量，感覺很滿意。
造紙的工藝其實不算太復(fù)雜，莫杜鵑這些人都挺機靈，弄了幾次之后，她們現(xiàn)在對產(chǎn)品質(zhì)量的控制，已經(jīng)能保持在一個很高的水準(zhǔn)上。
嗯，今日紂王來，如何能向他充分展現(xiàn)龍須紙的優(yōu)點呢？……趙墨輕輕撫摸龍須紙光潔的表面，低頭沉思。
有了，我在前世看過不少用紙做手工的短視頻，那些手工栩栩如生，今天我就給紂王開個眼界吧。
趙墨想到這里，揚手叫莫杜鵑：“杜鵑，你過來一下。”
“馬公子，你要給人家測道根么？”
莫杜鵑立刻放下手中的活，小跑到趙墨面前，用水汪汪的大眼睛望著他。
“跟道根無關(guān)。你有胭脂嗎？就是抹在臉上，讓臉蛋看起來紅撲撲的那種顏料。”
“人家從來不用這些，因為人家的臉蛋本來就是自然紅嘛。”
莫杜鵑歪起腦袋，把白里透紅的臉蛋湊到趙墨的面前，還帶著一股少女的體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