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安心云在辦公室里坐立不寧,總經(jīng)理女兒和他玩到半夜而且用車子親自送他回宿舍的消息,象瘟疫一樣傳開了去,一些單身漢陰沉的表情瞪著他,那是對他粉碎了大家美麗希望的憤怒。安心云卻在心里向他們鄙夷地嘲笑:
“我不希罕她的,我就要辭去教師的位置,讓你們角逐她好了。’
不過,下決心雖很容易,貫徹決心卻往往困難。到了晚上,他走進那使他顯得特別渺小的客廳,總經(jīng)理倒是沒有讓他等候太久便出來接見他,他囁嚅了半天,雙手在膝蓋上反復地搓著,終于說出他要辭去家庭教師的話。
“你說什么?”老頭子把炯炯的目光逼上他,“你要辭職?”
“喔!”
“為什么你要辭職?”
“不為什么,他結巴說,“只為,只為,...咳”。你是嫌棄待遇少嗎?我可以再增加,不過我要告訴你,年輕人不過于太貪得無厭,是嗎?”
“不,總經(jīng)理?!?p> “你教不下來?”
“我自問是教得下來的?!?p> “那么,你要連公司的職務一起辭?要離開這里?”
“更不,我想是...”
“我明白了,”老頭子吩咐保姆,“叫小姐來,”他恍然大悟說,“一定是正珊頂撞了你,這個孩子,幾乎是每天除了和那些太保鬼混外,難得瞧一下書本的,我打算今年暑假就把她送到美國。安心云,說一句老實話,我不叫她在國內(nèi)讀大學,國內(nèi)的大學不值錢,她到美國弄張任何野雞大學的文憑便可以成為學者,回興義至少也當一個教授,在國內(nèi)一般大學畢業(yè)便只好教中學了。我當然不希望她當什么窮教授,不過這么比方一下,你就可知道她必須用功的原因了?!?p> 正珊從側門輕盈地走過來,瞟了安心云一眼,一直走到她父親旁邊。
“我正在看書,”她說,“今天老師怎么不去教學生,反而找爸爸來了?!?p> “你的老師要辭職,孩子,一定是你得罪的,快向老師道歉。安心云,你原諒她,別看她長得這么高,還是個小孩子呢,俗話說,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安心云一直低著頭,但不久就聞到那股熟悉的香氣,正珊已站到他面前,伏下身子,向他頑皮地瞅著,他幾乎連她嘴唇上端的茸毛都看得清清楚楚。
“老師,是我得罪了你嗎?”
“這是誤會,”他緊張地說,“我沒有這么說,實在是因為...”。
“別的我不管,既不是我得罪你,就請你快來給我上課,有一個習題把我搞得頭昏腦漲,怎么也搞不出。”
“好的,好的,安心云,你先去上課,有困難的話明天到公司見我,我再替你解決,正珊很少這樣尊敬一個人的。
“別的我不管,既不是我得罪你,就請你快來給我上課,有一個習題把我搞得頭昏腦漲,怎么也搞不出?!薄昂玫模玫?,安心云,你先去上課,有困難的話明天到公司見我,我再替你解決,正珊很少這樣尊敬一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