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警局出來，曹小潮直接打車回了薔薇公寓。
一路上小青也不怎么說話，等回到家，小青卻是一下子撲倒在了沙發(fā)上。
“你怎么了？”曹小潮連忙探了過去。
“唔唔~好難受！”
小青抬起寫滿痛苦的小臉，聲音顫抖著說：“不行了，小青忍不住了，呀——”
悚人的奇象發(fā)生，小青下身遽然一陣變幻，沒等曹小潮看清，一條跟小青腰肢一樣粗的蛇尾猛地伸了出來。
曹小潮“噔噔”后退兩步，眼中有著掩蓋不住的訝意。
即使已經(jīng)見過小青這副模樣了，曹小潮還是難以壓抑心中的震撼，冷汗直流著，等過了好幾秒才反應(yīng)過來。
“你這是怎么了？受傷了嗎？”曹小潮上前兩步，將癱軟在地的小青抱了起來。
“不是受傷呢。”小青一臉疲憊，聲音也軟糯軟糯的，“是妖氣不夠了?！?p> “妖氣不夠？妖氣怎么會不夠呢？上次你不是滿血復(fù)活了嗎？”
“笨蛋，上次是人家騙你的啦?！?p> 小青神情黯淡，蛇尾輕擺，將茶幾旁的矮凳掃開了些。
“這里的天地靈氣太雜啦，煉化的妖氣都不管用的，上次才恢復(fù)到三成就不行了呢?！?p> “妖氣、靈氣什么的，我看不見摸不著，也就在小說看到過?！辈苄〕睂⑿∏嗷蝿拥纳呶矀?cè)放到沙發(fā)上，“小說里面通常講，樹木越多的地方靈氣就越足，是這樣嗎？”
“才不是呢?！毙∏啾饬吮庾欤皠游飯@里面樹就挺多呀，怎么沒見那里的靈氣濃郁一點呀？”
“唉，那里的樹都是人工種下去的，又不是真正的野外?！?p> 小青倏然扭動著從曹小潮懷里爬開，整個身子軟軟趴在了沙發(fā)上，超過兩米的蛇身卷曲著，蛇尾搭在了轉(zhuǎn)角沙發(fā)的橫頭上。
“大哥哥，我餓啦~”小青有氣無力地喊著。
“那你想吃什么呀？”
“我要吃牛肉，三分熟?！毙∏噢D(zhuǎn)過頭來，精致小巧的娃娃臉任由撒落的發(fā)絲遮掩。
“想吃西餐?。俊辈苄〕睅托∏喟焉w到臉上的頭發(fā)掀開，“你之前不是喜歡吃生的嗎？怎么現(xiàn)在改胃口啦？”
小青晃了晃小腦袋，讓頭發(fā)再次垂落下來，“熟一點的更入味兒嘛，你快下單啦，人家好餓啊~”
“行行行，我這就打電話叫人送餐。”
小青甩了甩尾巴，又憋出一句話：“我要吃二十斤。”
曹小潮頓時感到好笑，搖了搖頭，沒好氣道：“二十斤就二十斤，反正家里有冰箱?！?p> 到陽臺給隔壁街的西餐廳打了個電話，曹小潮又回到客廳里。
拉過一張圓凳，曹小潮在小青面前坐下，一臉認真地望著小青：“你老實告訴我，動物園那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青嘴唇動了動，卻遲疑著不肯說話。
“還真有事瞞著我??？”
小青翻了個身背對著曹小潮，又被曹小潮扳了回來。
“我是你什么人呀？都叫哥哥了，還不能對我說??？”
“哎呀小青也不知道，大哥哥你別問小青啦?！毙∏嘈∈趾鷣y擺了擺，又再次轉(zhuǎn)過身去，蛇尾劃過一道優(yōu)美的弧度，輕“啪”一聲拍在沙發(fā)布上。
曹小潮沉吟了半晌，才重新開口：“不僅僅是妖氣的問題吧？”
小青身子微微一顫，落在曹小潮眼里卻落實了這個猜想。
“你是不是生病了？”曹小潮慢慢地將小青翻了過來，用手背探了探額頭，又摸了摸那張小臉蛋。
“噫？”曹小潮還以為是自己手掌出汗，在衣服上摩挲了下，又撫上了小青的小臉。
“唉呀你別摸了。”小青不耐煩地拂開曹小潮的手。
“不是，小青，你這臉怎么、怎么那么……”
雖然小青很快阻止了撫摸，但曹小潮在觸碰的一瞬間，指尖傳來的觸感已經(jīng)足夠明確，那是褶皺的凹凸感。
接觸到曹小潮擔心迫切的眼神，小青努了努嘴，不樂意地說道：“人家要蛻皮了啦?！?p> “蛻皮！？”這個答案曹小潮還真沒想到，“我暈，蛻皮對蛇來說不是好事嗎？你怎么這么不開心?。俊?p> “都說了這里沒法恢復(fù)妖氣啦，沒有妖氣人家怎么蛻皮??？”小青突然就發(fā)起了脾氣，蛇尾也在沙發(fā)上胡亂拍打著。
“人家好不容易穿過妖靈界屏障，結(jié)果就來到了個這么貧瘠的地方，現(xiàn)在要蛻皮了，沒有妖氣，我連妖靈界都回不去了，你叫人家怎么辦吶？”說著說著，小青忽然就掉眼淚了。
“哎呀別哭啊，不就蛻個皮嗎？實在蛻不了，大不了就不蛻了唄。”曹小潮輕輕將扭擰的小青擁入懷中。
小青嚶嚀一聲，撲閃著淚眼說道：“怎么可以不蛻皮呢？大哥哥你可以不吃飯嗎？不吃飯一樣會餓死的呀！”
“好好好，小青要蛻皮，小青一定能成功蛻皮的?！辈苄〕陛p撫著小青的后背，“不就是缺少妖氣嗎？世界這么大，總能找到補充妖氣的地方的?！?p> “大哥哥你能陪小青去找嗎？”小青仰起她的小腦袋，淚眼汪汪地期盼著回答。
“會的呀！”曹小潮只把那哄小孩的功夫發(fā)揮到極致，“大哥哥一定陪小青找到充滿妖氣的地方，等小青補充完妖氣，咱們再一起去吃牛扒好不好？到時候大哥哥點十份牛扒，從全生到全熟各一份，不對，各十份?！?p> 小青倏然撲哧一笑，道：“大哥哥好笨哦，全生到全熟是十一份啦。還有還有，就算是在妖靈界，本身散發(fā)妖氣的地方也是很少的，只要找到天地靈氣足夠的地方，小青自己就可以將天地靈氣煉化成妖氣呢?！?p> “噢，那就陪小青去找充滿天地靈氣的地方！”
“噫耶~大哥哥對小青最好了！”
……
“大哥哥，牛肉還沒送到嗎？”
“我看看哈，嗯，騎手大概還有十五分鐘才能送過來?！?p> “怎么這么久呀？”
“你點的是二十斤耶！做菜的時間當然要久一點啦，何況現(xiàn)在這才幾點?！?p> “人家才點的三分熟嘛，熱一下就行了啊，應(yīng)該很快的吧?！?p> “拜托，還要點醬配料的好吧。”
“好像也是哦~”
“對了大哥哥，冰箱里還有雞蛋吧？”
“有啊，怎么，不等牛肉啦？”
“人家肚子都餓扁了啦，先吃點東西墊一下胃。”
“好吧，你要生吃還是荷包蛋？”
“都弄一些嘛，大哥哥~”
“好好好，都依你?！?p> “大哥哥再用酸水幫我洗幾個雞蛋，都好久沒嘗過蛋殼的味道了呢?！?p> “……”
“那不叫酸水，叫食醋~”
“才不管它叫什么呢，大哥哥快去弄吧。”
不一會兒，餐桌上就端上了雞蛋。
曹小潮用了半柄雞蛋，食醋帶殼泡了兩個，剩下的一半煎了荷包蛋，一半打了倒在一大一小兩個杯子里。
“弄好了，洗一下手就來吃吧?！辈苄〕背蛷d喊了一聲。
“好了嗎好了嗎？讓我嘗嘗大哥哥的手藝有沒有進步，哎呀！”
曹小潮不輕不重地打了一下小青伸過來的手，訓(xùn)道：“先去洗手！”
“洗什么手呀，人家的手又不臟。”抱怨歸抱怨，小青還是乖乖進廚房洗手去了。
曹小潮拉開椅子坐下，端起那杯小的生雞蛋，深吸了口氣，緊接著仰頭一飲而盡。
我去！這感覺，真踏馬的妙啊！
曹小潮連著咽了幾下喉嚨，總算將腥味壓了下去。雖說生雞蛋那味兒不太好受，可人家發(fā)哥都說了這是男人的大補之法，曹小潮也就忍了。
“我洗好啦，我要先吃荷包蛋。嗯唔~這個有一點點咸，這個味道淡了，哎這個不錯，味道剛剛好?！毙∏喟妥?，蛇身屈一段撐住椅子，蛇尾則穩(wěn)穩(wěn)盤在地面上。
“大哥哥，你怎么不吃呀？你不餓嗎？”小青唆了一口啤酒杯里的生雞蛋。
“你先吃吧，我不是很餓，等牛肉到了再吃?！?p> “那小青就直接清臺咯！”
“呵呵，隨你喜歡。”
“小青，你能不能把蛇尾收一收？”曹小潮眼光瞥過地上淡淡的水跡。
“讓人家緩一緩嘛，老是維持人身好累的哦。”
“維持人身也要消耗妖氣嗎？”
“嘻嘻，應(yīng)該說是妖氣可以輕松保持人身，沒有妖氣的話，就要費上好幾倍的力氣了?！?p> “是這樣啊~”
“那個，小青，你蛻皮是突然就會來的嗎？就跟女人那個一樣？”
“跟女人哪個一樣呀？”小青好看地歪著小腦袋。
“呵呵，沒什么?！辈苄〕辈缓靡馑嫉孛嗣亲?，連忙轉(zhuǎn)移了話題，“你在動物園是因為突然要蛻皮，才會消耗完妖氣困在那里嗎？”
“不是啦?！边@回輪到小青一臉窘態(tài)了，“人家是忘了要留一部分妖氣蛻皮，穿過玻璃時不小心用得多了，才會變成那樣子的?！?p> “哈？可你之前不是在這里穿墻穿得挺歡的嗎？怎么到動物園那兒就不行了？”
“哎呀，人家那是故意表現(xiàn)給大哥哥看的啦，穿墻本來就不輕松的。”
“哈哈，叫你在我面前打馬虎眼？”
“討厭，大哥哥不許笑！”
“呵呵，我猜吧，后來那條黃金蟒就想來咬你，結(jié)果被你反殺了，是這樣吧？”
“猜錯啦！”小青一臉笑瞇瞇，“是黃金蟒要吞小青竹蟒，人家才動手的啦?！?p> “小青竹蟒？”
“大哥哥忘了嗎，小青就是過去陪它們破殼的呀?！?p> “原來是這事兒啊，你不說我還真忘了?！?p> “對了，小青竹蟒有救下來嗎？”
“被黃金蟒吃了啦?！毙∏嗌袂橐幌伦拥吐?。
“額，小青你已經(jīng)盡力了，不用”
“除了這一條。”小青倏然從耳后抓出了條青絲，緊接著青絲膨脹，轉(zhuǎn)瞬間變成了一條約莫二十厘米長的青竹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