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雨夜中 百鬼夜行
看著眼前不知道害怕為何物的陳瘋，李先生一語不發(fā)地取出一件壽衣給他套上，然后轉(zhuǎn)身往山下走去。
手中還撐開了一把傘，
“李先生咱們?yōu)槭裁创垡掳。磕銥槭裁从忠騻惆。慷掖垡麓騻愫么碳ぁ标惎倽M臉感興趣。
“一會兒會下雨！”李先生停下腳步，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著陳瘋。
現(xiàn)在他基本已經(jīng)確定。
這個陳瘋看似正常，實際上腦子可能受過重創(chuàng)。
不然言行舉止怎么會時而正常，時而又瘋瘋癲癲的？
月光下，舉著傘的李先生對陳瘋道：
“我也不瞞著你了，這附近鬧鬼，穿著壽衣才會被鬼當做同類，晚上要出門就得穿壽衣?！?p> “鬼？”陳瘋更激動了，他看著四周，“這里有鬼嗎？鬼超酷的好嗎！”
“……”
李先生徹底被陳瘋干無語了。
陳瘋……人如其名。
“回家，今晚上不許再出門。”
“哦?！?p> 陰云蔽月，四周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
淅淅瀝瀝……
雨點落了下來。
陳瘋看著四周越發(fā)清晰的“人影”，這些都是鬼！
雖然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能看到這些“人影”，但是他愈發(fā)地興奮起來，臉上笑容更甚，一會兒跟著李先生，一會兒在“人群”當中蹦蹦跳跳，激動異常。
有道是：雨夜中，百鬼夜行，有人混跡其中，樂此不彼！
回到家，李先生嘆了口氣。
他這輩子沒見過這種人，明明是個大活人，面對這么一系列恐怖詭異的事，竟然一點都不害怕。
癡兒！
不過癡兒也好。
癡兒好哄……
“我先回房間了。”李先生放下手中雨傘，“你早點休息，今晚不可以出房間?！?p> 陳瘋見李先生要回房間，就開口道：
“李先生，你晚上不是在客廳站著睡覺嗎？怎么還要回房間?。俊?p> “……”
李先生僵在原地，房間陷入短暫的沉寂。
“咔嚓！”
漆黑的夜空一道驚雷炸響。
閃電為黑夜帶來了一瞬的光亮。
借著光亮依稀可以看見，背對著陳瘋的李先生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身體僵硬無比，臉色蒼白如紙。
陳瘋并未察覺到李先生的異常，而是繼續(xù)道：
“李先生你說要是今晚上還有敲門聲怎么辦？有沒有可能是鬼在敲我門？不管怎么樣，今晚如果那個東西還來打攪我睡覺，我就一劍劈了他，就算是李先生在門口攔著，我也不會手軟的?！标惎偦瘟嘶巫约旱蔫F劍。
……
“嘭嘭嘭……”
熟悉的敲門聲音。
尼瑪?shù)慕o臉不要臉了是吧？
給勞資等著！
陳瘋怒了，拔出劍就準備去劈死那個打擾自己睡覺的鬼。
怕驚擾到李先生，他選擇從房間的從窗戶跳出去。
雨停了，地面滿是泥犁。
陳瘋深一腳淺一腳地圍著屋子走了半圈，來到前院準備砍鬼。
“小可？”陳瘋十分驚訝，“你怎么來了，你不是鬼么？難道這些天一直都是你在敲門？”
小可聽到聲音忙給陳瘋做了一個“噓”的動作。
然后示意陳瘋跟自己離開。
走得遠些了，小可才對陳瘋道：
“陳瘋哥哥，小可是來幫你的，不信你往那邊看?！?p> 呼呼——
起風了，云開見月明。
借著皎潔月光，陳瘋看向小可手所指的李先生家方向。
那有什么李先生和房屋。
有的，只是一處墻倒屋塌，飽經(jīng)風雨的頹垣斷壁。
房梁中間，一根麻繩自然垂下格外顯眼。
麻繩上吊著一具衣衫襤褸的白骨骷髏隨風晃蕩。
陳瘋：“……”
原來李先生才是鬼。
難關(guān)前些天路上有人經(jīng)過，自己給他們打招呼他們一臉害怕。
在他們眼里，自己就等于蹲頹垣斷壁里，身邊還吊著一個骷髏架子，居然還笑著對他們打招呼，換誰來也害怕。
小可悄悄對陳瘋說道：
“李先生以前是個書生，因為屢次落第，年紀又大了，沒有收入來源的他就天天自己挖野菜果腹，日日夜夜讀書想要考取功名；
可是有一次他挖野菜回來發(fā)現(xiàn)老鼠打翻了油燈，燒了自己的房屋，自己的書本也被一并燒沒了，絕望之下，便自縊在了家中?！?p> “啊，李先生這么慘嗎？”陳瘋有些驚訝，“他真是個好人呢，變成了鬼還愿意幫我?！?p> “不是的！”小可糾正陳瘋，“自那以后，路過這里的人有時候會聽到有人在屋子里念書，大家都覺得肯定是李先生死了不甘心，所以變成了鬼；
后來有個獵人被野豬架子夾斷了腿，他的家人上山尋找許久未果，七天后獵人的尸體被發(fā)現(xiàn)吊在了李先生家的那根麻繩上?！?p> 陳瘋：“……”
原來李先生是個壞鬼。
自己死了，還要害別人跟著自己死。
小可停下腳步，回頭幽幽地看著陳瘋：“李先生死了，他不甘心，他在找替死鬼；
這么些年，前前后后已經(jīng)有八個人死在他手里了，如果今晚上我不來救陳瘋哥哥，那陳瘋哥哥就會成為李先生的第九個替死鬼?！?p> “話說他為什么不一開始就殺了我？”
“一個和尚說，李先生是自殺的，而且怨氣很重，進不了地府，無法輪回，只有找九條人命給自己墊背才能去投胎；
所以他要讓受騙的人在自己家中住七天，染上自家的氣息，這樣一來‘替死’才能夠毫無破綻?！?p> “和尚為什么不直接弄死李先生？”
“因為……因為和尚都是出家人，慈悲為懷?！?p> “有道理，那你們?yōu)槭裁床徽覀€道士？”
“因為……陳瘋哥哥你看，到我的村子了！”小可賺伸手指不遠處的點點燈火，也悄無聲息地轉(zhuǎn)移了話題，“走，我?guī)闳ゴ遄永?。?p> 陳瘋抬頭看向不遠處。
黑暗中，借著月光隱約可見一座小石橋，自己還能聽見橋下的流水聲，橋?qū)γ嬗悬c點燈火和陣陣犬吠。
“為什么來村子里，你家不是在半山腰么？”
“那是我為了想辦法救你，隨手搭的窩棚啦。”
“為什么我看到你是墳?zāi)沟哪?。?p> “那是李先生鬼魂的障眼法，他想讓你看到什么就讓你看到什么，你是人，你察覺不到的?！?p> “為什么剛才我在你家吃晚飯時你不說？”
“因為我以為你已經(jīng)安全了，就不想說出來嚇到你?！?p> “為什么你老是半夜來敲我門，我很害怕的。”
“陳瘋哥哥你好多問題，”小可揉了揉額頭，轉(zhuǎn)向陳瘋，“我聽的頭都大了，先跟我進村怎么樣？”
“別去！”
穿著壽衣的李先生匆匆忙忙地跑了過來，他沖著陳瘋大喊：“快跟我回去，你跟他走你就回不來了！”
李先生的聲音傳入陳瘋耳朵里的瞬間，不遠處村子的景象一陣變換。
竟變成了一處滿是雜草，土包的亂葬崗。
陳瘋此前看到的那些燈火，全都是飄蕩在墳地上的鬼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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