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燕赤霞 尋找貓妖
在狐掌柜的法力下，趙強悠悠轉醒。
“妖怪！有妖怪啊！”
“快跑啊！”
“快點躲起來！快點！”
醒來的趙強整個人都開始神志不清，嘴里不停地喊著有妖怪。
狐掌柜嘆了口氣，然后一掌拍暈了他，然后將其扛起，并準備離開。
“趙強他……”
“被嚇地失了神智，得要好好休息一段時間。”
兩人一同走出了死胡同。
外面原本熙熙攘攘的街道此時杳無人煙，殘破凋零，破敗不堪。
不遠處的樹杈子上幾只烏鴉梳理著羽毛，還不時看一眼陳瘋等人。
方才胡同里面的陣陣陰風，此時已經擴散到了整個趙家鎮(zhèn)。
這不是陰風，陳瘋知道，這是趙家鎮(zhèn)被貓妖殺死鎮(zhèn)民的冤魂心頭委屈，所以久久不愿散去。
陳瘋站住了腳步。
狐掌柜回頭，正要問陳瘋怎么了。
就看到閉上眼的陳瘋挺直了背脊，雙手合十，口中開始嘀嘀咕咕地念念有詞起來。
“你在做什么？”狐掌柜好奇詢問。
陳瘋不理，仍舊自己念叨自己的。
他不太理解十年道行是個什么概念，應該很弱吧？
畢竟以前看的小說里那些妖怪，動不動就是百年妖怪千年白蛇，十年道行在妖魔鬼怪的世界里面應該是很不值一提的。
不過陳瘋還是想試試看自己身上這十年道行，以及剛學會的《地藏本愿經》。
雖然還不知道趙家鎮(zhèn)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可是亡魂逗留人間終歸是不好的。
而且這些亡魂由于死亡時間太長，現(xiàn)在若是無人超度是沒有辦法去往地府輪回投胎的。
既然如此，倒不如先試試看超度。
狐掌柜逐漸瞪大了雙眼。
他就看到陳瘋雙手合十，雙目微閉的身體開始逐漸泛起點點白金色光芒。
街道上那些充斥著不甘和怨氣的陰風鬼魂一接觸到這些不算濃郁的白金色光點，立馬就冰消雪融，憑空消失了。
漸漸地，陳瘋念經的聲音逐漸開始變大。
越來越多的白金色光點開始四散而出，一些光點透入了趙強的身體里，趙強竟然也悠悠轉醒，而且還恢復了正常。
“大掌柜？我怎么了這是？”趙強揉著額頭，“那是陳瘋？”
“砰！”
趙強暈了過去。
狐掌柜沐浴在白金色光點中，渾身都有一種說不清的舒坦。
佛法！
這是佛法！
他當初化形以前曾尋找許多道觀廟宇拜觀，希望天上神佛能夠保佑自己化形成功。
在一些寺廟里，面對寶相莊嚴的菩薩佛祖，他就有過這種感受。
這樣的佛法，對他這樣規(guī)規(guī)矩矩修行的妖是大有裨益的。
大概半個時辰后，陳鋒緩緩睜開了雙眼。
果然，僅憑自己一個人外加十年道行，是不太可能將這鎮(zhèn)上六百二十八口人的亡魂全部超度的。
感受著那些縈繞著自己的涼風，陳瘋面帶笑意：“不要著急，這一波沒超度完就等下一波，我需要休息一會兒?！?p> 狐掌柜步步走來，眼神當中滿是敬意。
陳瘋正要問他怎么了，沒想到狐掌柜就在趙強目瞪口呆的眼神下當場彎腰鞠躬：“見過高僧！”
“我不是和尚，不用叫我高僧?！标惎偪扌Σ坏?，“只是我恰好會一點點地藏本愿經罷了，此地亡魂眾多，留在人間也不是個辦法，所以我就順手超度他們一下。”
“高僧真是菩薩心腸，”狐掌柜臉上的敬仰之色更濃，“不像小妖，雖知道這些游魂可憐，但本身法力低微，實在愛莫能助，也就只能放任他們不管?！?p> “若是你真放任他們不管，又怎么會每次故意路過這里，還給他們大肆發(fā)放紙錢。”
畢竟在外人看來，趙家鎮(zhèn)就是一座空蕩蕩的鬼鎮(zhèn)罷了。
陳鋒繼續(xù)對狐掌柜道：
“我真的不是什么高僧，你也不用自稱小妖，叫我陳瘋就行了，說起來，我還要多謝你救了我呢?！?p> 聽到陳瘋提起這件事，狐掌柜連忙擺手：“那時候小妖……我眼拙，識不得……陳先生廬山真面目，而且救人心切這才班門弄斧，您可切莫再提這件事，實在汗顏。”
陳瘋：“……”
看來在這些妖怪眼里，長幼尊卑貌似很重要啊。
一口一個“您”讓陳瘋渾身上下不自在。
“趙家鎮(zhèn)六百二十八口人的死，不是單純的貓妖殘害蒼生，而是另有隱情，既然你知道一些關于貓妖的事，那么你知道貓妖在哪兒嗎？”
“另有隱情？”狐掌柜兇巴巴的臉上滿是疑惑，“陳先生是知道些什么？”
陳瘋知道些什么？
陳瘋什么也不知道。
因為假如狐掌柜說的都是真的，那么自己現(xiàn)在都已經知道了趙家鎮(zhèn)事件的全貌，那么神詭書也應該將其記錄下來，然后給自己獎勵才是。
但神詭書并未記錄。
那就是這事兒肯定還有什么隱情在里面。
“那貓妖就在趙家鎮(zhèn)北邊的山林里。”狐掌柜指向北面，“不過那邊的山林里面還有很多土匪?！?p> 有貓妖……
有土匪……
土匪跟貓妖簽訂了互不侵犯條約嗎？
陳瘋覺得，如果自己是貓妖，那些土匪估計一個都活不了。
“我答應了你要跟你一起把貨送到……”
“言重了言重了，能幫到陳先生我已經很開心，此前說的話您切莫再往心里去，若是您要去找那貓妖，我倒是可以給您帶路。”
“正有此意?！?p> 讓陳瘋自己找路，僅憑一句“趙家鎮(zhèn)北面山林”肯定是不現(xiàn)實的。
得有人帶路。
狐掌柜就很合適。
接下來，狐掌柜帶著幾人出了趙家鎮(zhèn)將黑子幾人安置妥當，讓他們等自己回來。
便與陳瘋一起出發(fā)了。
未至北山，剛到山腳下兩人就遇到了一個左手拿劍，右手拿著酒葫蘆邊走邊飲的潦草男人。
這男人打著酒嗝，一點都不見外地就要跟陳瘋二人同行。
陳瘋留意了一下這個男人，年紀看起來不是很大，雖然嘴角滿是胡茬，而且發(fā)鬢散亂，但是顏值卻已經快要趕上自己了，劍眉星目，正氣凜然。
狐掌柜沒吭聲。
現(xiàn)在他只打算老老實實做陳瘋“高僧”的跟班。
眼前這個渾身散發(fā)著酒氣的男人，身上有“氣”繚繞。
是個修行中人。
還知道貓妖，估計應該也是個除魔人。
真奇怪，這兩天怎么老遇到除魔人？
男人嘿嘿笑了兩聲，自我介紹道：“叫我燕赤霞就行……看你倆前進的方向，是準備去剿匪還是除妖？”
陳瘋：？？？
燕赤霞？
他好像在電視里面看過啊。
院長每天準許自己看一個小時電視，但有的時候姐姐經常偷偷給自己看電影。
倩女幽魂他看過。
燕赤霞不是里面的一個降妖除魔的劍仙么？
難道自己穿越過來的世界，其實是聊齋志異的世界？
又或者說，只是個巧合？
恰好這個世界也有一個斬妖除魔的燕赤霞？
唔……
陳瘋寧愿相信后者。
畢竟，這個世界的國家叫做大周，不是地球的古代，所以出現(xiàn)這樣的人，應該也只是巧合或者那些小說里面寫的平行時空什么的。
而且這個燕赤霞還是個小鮮肉版。
應該是年紀還比較小。
“找那只貓妖?！标惎偦卮稹?p> “‘找’？”燕赤霞一仰頭，灌了一口酒，“難道不是‘斬’？”
陳瘋“嗯”了一聲：“是找她，斬不斬還不知道，有點事情想要了解清楚。”
“你想跟它談談？”燕赤霞用看怪物的眼神看著陳瘋。
陳瘋鄭重地點了點頭。
“你不會是個瘋子吧？”
“差不多?！?p> “這妖魔鬼怪為禍一方，遇到就當拔劍斬之！”燕赤霞朗盛道，“我一路打聽過來，那貓妖將整個趙家鎮(zhèn)屠殺殆盡，那可是六百多跳活生生的人命啊，你居然想跟這樣一個為禍一方的妖魔談談？”
陳瘋再次點頭：“準確來說，是要問清楚一些問題，和斬那貓妖并不沖突?！?p> “天真……”燕赤霞嗤笑出聲，“小伙子看你年紀輕輕地，做除魔人多久了？”
“好幾天了?！?p> “好幾天？”燕赤霞這回屬實震驚了，連酒都醒了幾分，“你睡醒沒？”
不僅是陳瘋，這回連跟著他的狐掌柜都有點不淡定了。
這個高人有點不對勁……
“你倆到底是來干什么的？”燕赤霞皺著眉頭，“如果是來搗亂的就趕緊從哪兒來回哪兒去，一會兒跟那貓妖打起來，我可沒工夫照顧你倆?！?p> 狐掌柜拱了拱鼻子，突然看向一個方向：“有血腥味，很濃！”
說完就率先向著味道傳來的方向跑了過去。
陳瘋和燕赤霞對視一眼，一同跟上。
……
看著草叢里橫七豎八的尸體，燕赤霞握劍的手青筋暴起，雙眼皆是憤怒神色：“這該死的妖孽，等我找到它，非要它魂飛魄散不可！”
這里有八具尸體，全都被挖了心。
“這些人不是尋常百姓，是這一帶的土匪?！焙乒衤氏乳_口，“你們看他們的手和腰上，尋常人出門誰會又帶斧子又扛大刀？”
陳瘋點頭：“贊成你的說法，這貓妖應該……”
“應該還沒跑遠！”
燕赤霞打斷了陳瘋的話，同時將葫蘆掛在腰間。
隨即掌心一翻，取出來了個羅盤。
彎腰在一個尸體身上取下了一小撮毛發(fā)，而后便將毛發(fā)放在羅盤上，開始施法：“伏化天王，降定天一；天地玄黃，陰陽妙法，太一天尊，急急如律令！”
毛發(fā)凌空飛起，立馬就向著一個方向飛了過去。
“妖孽在那個方向！”
說著，燕赤霞快速追了過去。
陳瘋看著燕赤霞這一套連招，心里羨慕極了。
真不愧是燕赤霞，就算現(xiàn)在還很年輕本領不算高，但也有這種手段。
不像自己，就只有區(qū)區(qū)十年道行在身。
“陳先生，咱們不追？”
陳瘋調動體內法力，匯聚至雙眼，頓時眼前原本平平無奇的尸體上，就多出了絲絲屢屢紅色氣體，而且氣體逐漸綿延向樹林深處。
是那貓妖留下的！
關鍵是，自己看到的血腥氣的方向，和燕赤霞追出去的方向恰好相反。
陳瘋思考，那燕赤霞可能是把某動物的毛發(fā)當做貓妖的毛發(fā)了。
其實剛才燕赤霞施法的時候他就挺好奇的，他是怎么判斷那一縷毛就是貓妖的？
可是燕赤霞沒給他開口相問的機會。
“走吧，咱們走這邊?！?p> 狐掌柜雖然看不見妖氣，但他大概能聞著味兒。
燕赤霞追的方向明顯錯了。
在狐掌柜心中，至少目前燕赤霞是不如陳瘋的。
畢竟陳瘋能掙脫自己洗清記憶的法術，還能輕易看出自己是妖怪，但是燕赤霞不行。
接近中午。
陳瘋在“黑風寨”門口停下了腳步。
“陳先生，好像一個人都沒有，而且這里血腥味很濃郁?！?p> “土匪都被殺死了?！?p> 陳瘋抬頭看著被淡淡的紅色霧氣籠罩的黑風寨。
這貓妖厲害啊。
別的妖殺人害人都是一個一個地，這貓妖殺人挖心動輒百八十人。
屬實有點殘忍了。
一會兒真遇到了，要怎么打呢？
自己是十年道行加上手里的鐵劍，會是貓妖的對手嗎？
要是加上狐掌柜呢？
陳瘋看向狐掌柜，然后又否定了這個想法。
在妖怪行列里，狐掌柜現(xiàn)在的道行屬于不入流的妖，只能收拾收拾李先生之流的陰魂鬼物。
要對付小可這樣的稍成氣候的厲鬼。
就很吃力。
那天晚上狐掌柜消滅小可，也累得不輕。
至于對付貓妖這種殺人挖心的妖物，狐掌柜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他直接了當地告訴陳瘋，自己跟那貓妖交手一個回合，貓妖記得跪下來求自己不要死。
所以，還得等等燕赤霞才是。
雖然陳瘋不太愿意跟貓妖打架，但從現(xiàn)在這個架勢來看，不打架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以前姐姐說，不能惹事，但是也不能怕事。
誰要欺負你，你就欺負回去。
這句話用到這里陳瘋覺得還是挺有道理的。
畢竟自己是來找貓妖問趙家鎮(zhèn)的事的，萬一它要跟自己打架，那自己就應該把它打服了，然后再慢慢問。
自己還是很講道理的。
“陳先生？”
見陳瘋愣神，狐掌柜便開口喊了一聲。
陳瘋回過神來：“血都還沒干，那貓妖跑不遠，等等燕赤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