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捕頭心中卻另有所想。
這李元就算真把縣令公子打了,其實也不過是個屁大的事,何況李元還沒打呢,回去給縣令大人如實匯報了,縣令大人也不會多說什么。
畢竟誰都知道縣令公子的德性。
但李元顯露的這些異常,卻得好好問問,畢竟最近似乎是個多事之秋啊。
王捕頭話頭一轉(zhuǎn),對著李元說道:“不過,我卻還有兩事要問清楚的?!?p> “請說?!?p> “第一件事,這女子是何人,之前我從未見過呢,”
王捕頭首先問的卻是胡秀兒,王捕頭自認(rèn)眼力不差,以往絕對未見過此人。
李元眼睛掃了一眼胡秀兒,你自己解釋唄,我懶得編故事。
胡秀兒上前說道:“奴家乃是臨近的清水縣人氏,家中父母雙亡,到岳山縣投親,誰知卻找不到親戚了,流落街頭,幸得主人收留。”
胡秀兒說著說著泫然欲泣,擦眼淚時偷偷看了看李元。
李元暗自點頭,編的不錯,以后就這么說吧。
幾名捕快聽了也感動不已,感嘆自己為什么沒有像李元一般在街頭撿到落魄佳人。
王捕頭眉頭微皺,又問了胡秀兒幾個關(guān)于他親戚的問題,胡秀兒一一回答。
胡秀兒雖是編的故事,故事里準(zhǔn)備的親戚卻是真有其人,而且也確實已經(jīng)于幾年前搬走了,已無從查證。
這本就是胡秀兒被李元收服之前就準(zhǔn)備好的故事,以便用于在這岳山縣謀個身份,如今卻是用上了。
王捕頭憑著自己多年經(jīng)驗,認(rèn)定胡秀兒是在說謊,奈何也沒有憑據(jù),只得對李元說道:“生人到本縣居住,必須辦理戶籍文書或是辦理暫時居住文書?!?p> “好,我近期會去辦理的,”李元嘴上答應(yīng),心中卻是無所謂,反正自己再住段時間就走了,辦不辦都無所謂了。
“那第二件事呢?”李元問道。
“你的身手是怎么回事,前段時間你絕無可能打得過幾個人,”王捕頭問道,“可千萬別說以前藏拙了,我這點眼里還是有的?!?p> 我還沒說就把我的話堵死了,得再編一個了,李元暗想。
“那個你應(yīng)該知道吧,就是那個,那個。。?!崩钤蛑f道。
“那個我家祖上不是發(fā)跡了嗎,然后就搬走了,然后吧,家里就淘了些粗淺功法,然后我呢,在這兒住得無聊,隨便拿出來修了修,就有這么兩下子了?!崩钤咕幰煌?,自覺應(yīng)該是扯清楚了。
王捕頭與一眾捕快心想,你這怕不是拿我等當(dāng)了傻子。
捕頭作勢再問,李元卻突然打斷道:“你們幾人最近是不是總覺手腳寒冷,晚上夜不能寐,或是睡著了連連噩夢?!?p> 幾個捕快都是一驚,確實如此,這幾日正如李元所言,夜晚手腳冰冷刺骨,總被噩夢纏繞,幾人也去買過藥,卻毫無效果。
王捕頭眉頭更是皺得快擰出水,王捕頭也如那幾人一般癥狀,不過王捕頭知道這是怎么回事,但他從來沒有和其他人說過。
“若是你們信得過我,我可以給你們治好,”李元笑著說道。
這下幾個捕快交頭接耳起來,幾天沒睡好人還勉強受得了,但是再熬下去人肯定會崩潰的。
王捕頭見自己的幾個弟兄都有些意動,也覺得可以讓李元出手一試。
而且自己這邊好幾人,也不怕李元在這大庭廣眾之下整什么幺蛾子,便同意讓李元首先治療。
李元只一手搭在了王捕頭肩上,身上《金剛訣》運轉(zhuǎn),浩陽真氣往王捕頭身體里流去。
王捕頭只覺渾身輕松,有種暖洋洋的感覺,這幾日的陰霾一掃而空。
“啊~”王捕頭一句銷魂的呻吟,引得眾人皆目瞪口呆地看著他。
王捕頭發(fā)覺失態(tài),回過神來,又覺身體分外輕松,再無那種陰冷之感,便對著李元連連感謝。
其余幾名捕快也紛紛上前讓李元治療,幾人都仿佛刻意一般,模仿王捕頭那句銷魂的“啊~”,看得王捕頭臉越來越黑。
哼,看我回去不收拾你們幾個家伙。
連續(xù)給幾人渡氣治療,李元也有些吃不消,感覺疲累不已。李元利用真氣消磨對方陰氣之時,同時也在打磨自身浩陽真氣。
這是孟老交李元的法子,這《金剛訣》本就是極陽的功法,唯有在陰氣的刺激和打磨下,才能愈發(fā)精純,若能有極陰之氣用于修行,甚至能在體內(nèi)誕生極陽真氣。
孟老剛才發(fā)現(xiàn)這幾人身上帶著些許著陰氣,雖然微少,卻是極為精純,十分利于修行,這才告訴了李元。
李元既是幫人治病,也是再完善修行。
但王捕頭幾人卻是不可能知道,對著李元連番感謝。
“不用謝,作為一個五好青年,樂于助人不過是本分,”李元絲毫不見謙虛。
“對了,你們身體里的陰氣是怎么來的?”李元問向幾人。
幾個捕快面面相覷,他們在這之前甚至不知道是陰氣造成的。
王捕頭抬頭緩緩說道:“我知道。”
幾名捕快看向王捕頭,有些吃驚,這事怎么王捕頭從來沒說過。
“頭兒,怎么沒聽你說過,”有捕頭問道。
“我不說是為你們好,”王捕頭無奈嘆道,“你們記得那天我們?nèi)ド臣掖迥且淮伟??!?p> 幾個捕頭點頭稱是,幾個捕頭點頭稱是,一個月前王捕頭曾帶大伙前去執(zhí)行公務(wù)。
王捕頭又繼續(xù)對李元說起那天的情況。
原來那一日,王捕頭帶眾捕快到沙家村公干,沙家村了丟東西,丟的東西還不一般,是沙家村土地廟的神像被盜走了。
李元也曾了解,這世間無天庭卻有神祇,而且這世間的神祇也多有顯靈的。
沙家村的土地神也是如此,多有靈驗,平日里村里人也愿意到廟里拜一拜,祈個平安。
誰知某天,土地廟的神像竟莫名其妙的沒了,便成了個青面獠牙的惡鬼像立在神臺之上,這可嚇壞了眾村民,于是向縣衙報了案。
普通人可能不知道,但王捕頭知道,神像代表的是神祇的狀態(tài),若是這土地神像不見了,那有兩種情況,這土地神可能跑了,放棄了沙家村土地的神位。當(dāng)然,也可能死了。
王捕快一行人去檢查了半天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此事只能不了了之。村民卻都認(rèn)為這惡鬼像乃是不祥之兆,于是紛紛上去打砸惡鬼像。
王捕快看著村民一行人打爛了惡鬼像,只見石像仿佛有黑氣從中溢出,輕輕飄至眾村民身上,眾村民砸得仿佛更瘋狂了。
王捕頭曾問幾個手下,幾人都說未曾看見黑氣,王捕頭只覺有異,便帶幾人立即回去了,過了幾天,身上便出了這問題。
而王捕頭也確信,那件事涉及神異,不是自己能管的。
“那這事后面你就沒再管么?”李元問道。
“神異之事,我等哪敢涉足,”王捕頭一陣苦笑?!拔译m不敢再探查沙家村情況,但事情我已經(jīng)稟報了縣令,縣令也往府城監(jiān)天司報了,想來不日就有專人來處理了?!?p> “那沙家村是何方向,你且說與我聽?!?p> “李小兄弟你這是要做什么,那里可是危險得很,”王捕頭吃驚道。
“你且放心,我也就是想出去旅旅游,散散心啦,”李元心中卻道,我自然是吃水不忘挖井人,這陰氣源頭可值得我去探一探。
這陰氣既然能助自己修行,想來去那惡鬼處再薅一點對方應(yīng)該不會介意吧。
王捕頭也不多勸,從剛才李元救治眾人的功法來看,絕非李元自稱的粗淺功法,李元極可能是家里安排外出歷練的,將來前途自是不可限量。再想想自己,修行不成而在這小小岳山縣蹉跎了大半生,哪里輪到自己擔(dān)心別人。
李元既然幫助王捕頭幾人解決了身體的困擾,王捕頭自然不好再對李元發(fā)難,帶著幾人告辭離開了。
李元送王捕頭眾人離開,便讓胡秀兒收拾行裝,出發(fā)去沙家村。
“小子,你真要去啊,”孟老彈出來問道。
“勸我去的是您老,勸我不去的也是您,您是鬧哪樣啊,”李元無語道。
“剛才那幾人身上陰氣雖然淺薄,但卻精純的很,其源頭的惡鬼的實力可能不容小覷,至少是煉精境后期的存在了。”
“沒事,我好歹也是煉精境呢,”李元想了想又說道:“實在不行,把胡秀兒扔出去頂著,我跑了便是?!?p> 正在收拾行裝的胡秀兒聽了一個氣急,差點把手里的包裹扔向李元。
這么好的一個修行機會,怎可能放過,修行本就是有進無退,怎可能不冒一點風(fēng)險,李元心中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