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追,出來。”
刁三也知道沈追應(yīng)該是無辜的,但劉大彪的命令他又不敢不聽,所以只能老老實實過來抓人。
等刁三喊完之后,沈追這才慢悠悠地打開門從里面走了出來。
一看自己家的外頭全是人,沈追笑著說道:“刁小旗怎么搞這么大的陣仗,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韃靼已經(jīng)打過來了?!?p> 刁三也不知道劉大彪是怎么想的,抓一個沈追需要帶這么多人嗎?而且還要帶上強弓,他都懷疑劉大彪是不是喝多了才會下這種命令。
“把沈追帶去見總旗大人,其他人進去給我搜一遍。”刁三揮了揮手,一群人立刻上前圍住了沈追。
沈追左右看了看,他也沒打算要反抗,老老實實就跟著對方離開了家。
刁三讓人在沈追的家里隨便翻了一通,最后自然是什么都沒找到,所以他直接收隊。
聽到刁三已經(jīng)把沈追給帶了回來,劉大彪高興的不得了,他本來還以為要出點什么事,但看起來是自己想多了。
劉大彪一走出去就看到沈追站在院子里正一臉茫然地看著自己,他立刻把笑容給收了起來,然后換上一副憤怒的表情指著沈追道:“沈追你實在是狗膽包天,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到我家盜取銀兩,你罪大惡極,其罪難饒?!?p> 沈追突然笑了起來:“大人,你是不是喝多了在這里耍酒瘋了?我什么時候到你家來偷銀子了?你有證據(jù)嗎?”
“你……你竟然敢辱罵上官?來人,給我把沈追重打二十大板,讓他知道什么叫軍法無情。”
劉大彪心想這里可是自己的地盤,這沈追真是不知所謂,到了這個時候竟然還敢當(dāng)著自己的面出言不遜,真是老壽星上吊……活膩了。
“大人,你要打也好也罰也行,但至少得先把證據(jù)拿出來吧,人家縣衙的老爺審案也講個人贓俱獲,你連個人證物證都拿不出來,是想屈打成招嗎?”
其他在場的人都覺得沈追說的很對,劉大彪就算要打要罰至少也要證明沈追有罪才行,畢竟這里又不是東廠和錦衣衛(wèi),說你有罪就有罪,根本就不需要什么證據(jù)。
劉大彪沒想到幾天不見沈追竟然變得如此的巧舌如簧,口才比以前不知道好了多少倍,竟然還知道人贓俱獲這個詞,換成是他劉大彪的話肯定是說不出來的。
但這里是太平堡又不是別的地方,他劉大彪在這里可是一言九鼎說什么就是什么,豈容沈追在他的面前狡辯。
“我是總旗你沈追又是個什么東西,我說你偷了你就是偷了,不打你我以后還怎么管教下面的人,給我打?!眲⒋蟊胍膊焕砩蜃?,他今天就是要硬來。
沈追自然是不愿意白挨一頓板子,他心想實在不行的話那只好把自己錦衣衛(wèi)的身份給亮出來了。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跑進來一個傳令兵。
劉大彪一看發(fā)現(xiàn)來的是路浩凡身邊的人,他臉上憤怒的表情立刻變成了一臉討好的笑容。
“百戶大人有令,命你馬上帶人到鎮(zhèn)藩鎮(zhèn)去。”
劉大彪趕緊問道:“不知百戶大人有何差遣?”
“大人的岳丈明天要過大壽,讓你帶人到鎮(zhèn)藩鎮(zhèn)去幫忙?!?p> 聽到傳令兵這么一說,劉大彪也不敢有任何不滿的表情,他趕緊抱拳應(yīng)是。
路浩凡是自己的頂頭上司,太平堡的這些軍士幾乎就等于是他的私兵家奴,讓他們跑腿干粗活已經(jīng)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劉大彪自然沒有膽子敢去拒絕路浩凡的命令,他回過頭看著沈追,然后吩咐道:“把沈追先帶下去關(guān)起來,等我回來以后再另行處置。”
路浩凡的事情自然比沈追要重要的多,而且這家伙現(xiàn)在就在自己的手里諒他也不敢跑,要是他真敢逃跑的話到時就真的要變成了逃兵,那可是將徹底會變成黑戶。
在明朝成為一個逃兵那可是大罪,這輩子都永無出頭之日,一旦被抓到那可就是個死。
所以劉大彪打算先把路浩凡的事情處理好之后,然后再回來慢慢料理沈追。
等劉大彪帶人離開之后,沈追也被帶到了太平堡的“大獄”。
說是大獄但其實就是一個破舊的地牢,除了一些不聽話的家伙會被關(guān)到這里“管教”一番之外,平時太平堡的大牢基本上是不關(guān)人的,畢竟哪有那么多的糧食來喂這些人。
在關(guān)進地牢之前獄卒先把沈追身上給搜了一遍,除了幾十文的銅錢之外就只剩下一個木制的腰牌。
“這是什么東西?”那獄卒看著沈追問道。
沈追回答道:“沒什么特別的,就只是一個木頭制的牌牌而已,我掛著好玩罷了。”
鎮(zhèn)藩鎮(zhèn)識字的人根本就屈指可數(shù),在這群兵丁里除了沈追之外連能寫自己名字的都沒幾個,他們自然看不懂那腰牌上寫的到底是什么東西。
把那腰牌拿在手上端詳了一會,那獄卒也看不出這木制的東西有什么特別的,于是他把腰牌丟回給了沈追只是把錢收走。
畢竟這木制的腰牌在他們看來就是一個普通的玩具而已根本一點用處都沒有,所以就還給了沈追。
這地牢里空空蕩蕩的什么都沒有,里面就只有一個土炕,空氣還算流通也不潮濕,沈追只能卷縮在角落里靠著墻邊睡覺。
不知道過了多久,沈追突然聽到外頭傳來了幾個人說話的聲音,當(dāng)他睜開眼發(fā)現(xiàn)沈鐵柱和沈八兩正朝他走了過來。
“追哥,你沒事吧,我們給你帶了點飯菜,你趕緊吃吧?!鄙虬藘伤麄兪菍iT來給沈追送飯的。
畢竟他犯的又不是什么大罪,而且劉大彪也沒說過不許人探視,所以塞一點錢給那些獄卒之后,那些獄卒自然就睜只眼閉只眼。
“我很好你們不用擔(dān)心,以后就不要親自過來了,塞點錢給他們讓他們給我準(zhǔn)備飯就行了。”沈追接過飯菜立刻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追哥,你可是堂堂錦衣衛(wèi)的總旗,還怕那劉大彪干啥,你不動他劉大彪就已經(jīng)要燒高香了,還讓他抓起來,這……”
沈八兩實在想不明白沈追為什么愿意讓劉大彪下大獄,他只要亮出錦衣衛(wèi)總旗的身份相信劉大彪當(dāng)場就得給他跪下,給他十個膽子都不敢對沈追說什么。
沈追搖了搖頭:“我是錦衣衛(wèi)的身份暫時不能隨便暴露,你們也不許暴露自己的身份,切記。”
鄭天成那邊正在給自己跑官,要是讓大家都知道自己是錦衣衛(wèi)的總旗,到時候衛(wèi)所百戶的官職在一下來,到時自己恐將會成為眾矢之的,這可是錦衣衛(wèi)直接插手衛(wèi)所的證據(jù),你沈追何德何能能夠身兼兩職?到時候還不知道要生出多少的風(fēng)波,自己這官恐怕也很難坐得穩(wěn)。
所以沈追馬上把腰牌交給沈鐵柱讓他帶走,就是免得到時候自己會露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