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與毒藥

　　我在那一天來到了幻色森林，如今已經(jīng)是第四天了。我現(xiàn)在正靠在一棵粗壯的大樹上歇息，摘下頭盔仰頭看，綠蔭廣闊，枝葉繁茂。我不知道這棵樹是什么品種，這里到處是這種粗壯的大樹，我不會下功夫去了解它任意一點(diǎn)，不過我不介意這里的生靈記住我曾在此駐足。我是帶著目的前來的，為了一個傳說，我從遠(yuǎn)方奔赴這做邊城，略做修整就立刻出發(fā)來了這片罕有人跡的森林。我早就聽說這個傳說了，也可以說是一個小故事，這里有一個魔女，而她手里有可以讓人做美夢的魔藥。我重新戴上銀白頭盔緩步前行，無鞘的大劍在草地上托出一道痕跡。

　　第五天，我到達(dá)了目的地，一片空曠地帶里的小木屋。魔女不在家，我便閉目養(yǎng)神在門外守著。魔女回來了，我聽到了她發(fā)出的驚呼。一件棕色長披肩，頭上插著兩三朵粉色小花，以及灰色的及腰長發(fā)，手提竹籃中裝滿野草野菜，可能他是去采摘食物了，也可能是調(diào)制魔藥的材料。

　　魔女一蹦一跳地朝花心走過來問道：“你是誰？”花心坐在原地，兩手抱胸，等魔女徹底走到跟前才回答：“我聽了一個留言，說這里有魔藥，可以讓一個人長眠做他想做的美夢，我想要那個魔藥，不勝打擾?！彼@句話說得緩慢、低沉又略帶沙啞，事實(shí)上自從他離開人群到這里之后一直沒說過話，沒吃過東西也沒喝過一口水，他一路上貪婪地看著這片森林的一切事物，似乎從中可以吸取到足夠維持生命活動的必要養(yǎng)分。越接近目的地，他的心越平靜，現(xiàn)在終于到了。魔女圍著他轉(zhuǎn)了一圈，好奇地帶打量著眼前這個穿著一身銀白重鎧的男人?！澳愫?，我，我很久沒見到過人了?！彼闷娴哪抗鈸溟W撲閃的，倒是不能說不可愛。“你說的那個我會做，是我?guī)煾到唤o我的，我以前幫師傅做過?！薄拔倚枰鍪裁?？”“什么做什么？”“要多少錢，還是什么東西，還是幾件事？你才把藥給我。”不知為何，魔女臉色緋紅，急忙道：“不，不，不用，不用了，謝謝你，我現(xiàn)在就去給你做?！痹挳?，她轉(zhuǎn)身跑回小屋。

　　花心走到門口，室內(nèi)幾乎一覽無余，對于一個需要擺放瓶瓶罐罐和各種材料、半成品和成品的專業(yè)魔女來說這是一件空間不可能夠的房子，也許另有專門的存物場地，不過屋內(nèi)整潔的甚至有點(diǎn)簡陋的陳設(shè)說明著主任并不是一個醉心魔術(shù)研究的陰沉的人，他移開視線避開少女的閨房，坐到門邊瞇起眼遠(yuǎn)眺。藍(lán)天，白云，陽光，聲音，風(fēng)的呼呼聲，樹葉的沙沙聲，昆蟲的鳴叫聲，他輕輕嘆了一口氣，嘆氣聲很快消逝在大自然的聲音里。

　　…………

　　花心的淚水汩汩地往下流著。他不可置信地眨巴著眼睛，忽地抓向身邊人的嬌嫩小手，輕輕地把它合在掌中，他的眼神和表情變得溫柔起來，并且愈發(fā)溫柔，他幾乎從沒在人前露出過這種表情，現(xiàn)在簡直來到了專屬于溫柔、開心、幸福的世界。藥起作用了。魔女為花心蓋上被子，坐在床頭守著這個陷入沉夢中的奇特的新朋友，好奇地看著他的夢中世界，一副鄭重的表情在她天真無邪的臉上倒添可愛。

　　香風(fēng)智乃，香風(fēng)智乃就是來喊花心起床的這個女孩的名字。她像往常一樣來喊在這個世界作為她青梅竹馬的他起床，但是今天，他“活”了過來。淚水模糊了花心的視線，他情不自禁地，腦子尚迷糊卻自然而然地抱住香風(fēng)智乃，過了一會，他才回過神來聽見智乃的說話聲。

　　“哥哥，哥哥，”她的聲音是一種筆者出于甜蜜的心情而不愿透露出來讓外人知道，可能別人聽到了也不一定會喜歡的并不是屬于大眾審美而只屬于筆者一個人所喜愛的特殊的風(fēng)格。她繼續(xù)說著，俯下身子，“你怎么，怎么突然哭起來了？”花心抹了淚，平視著智乃水汪汪的藍(lán)色大眼睛：“我這是——哈！——開心的、高興的眼淚呀！”他用十分激動的，略帶孩子氣的口吻說道，說到一半，忍不住笑出一聲來。是的，是的，作為主人公從小到大的青梅竹馬，香風(fēng)智乃是一直稱呼他“哥哥”的。請智乃先到門外等候后，花心跳起來穿戴好衣物，傲然打量起四周。“這一間屋子就是我的新家！”床鋪、桌椅、衣柜和書柜，一切顯得簡單而整潔。一束大好陽光直從窗外射進(jìn)，透過潔白的窗簾灑出一抹涇渭分明的光線和暖意。

　　他傻笑著推開房門，這種傻笑簡直停不下來，在這里就算什么也不做，也感到身心滿溢著快樂、幸福，而香風(fēng)智乃就在他身邊。他把目光投向香風(fēng)智乃，不由笑得更開心更溫柔了。香風(fēng)智乃已經(jīng)在等待他了，穿著潔白的襯衣，外套一件黃色連衣裙，不用說，最心愛的人無論穿什么都是最可愛的，再加上滑嫩的臉蛋，天真、純潔的神情，便讓花心感到一陣失神。

　　智乃走向花心蹙眉疑問道：“哥哥，你怎么一直站在這里不動？”花心回過神來徑直把手伸去摸起智乃的頭頂，回道：“沒，沒事——我可以摸摸你的頭嗎？應(yīng)該沒事吧？”他是先做了再問的?；ㄐ脑趬艟忱矬w會了并且可以體會很多他一直夢想著的現(xiàn)實(shí)中所不可能的事，他意猶未盡地停下摸頭，又咧開嘴一邊笑著一邊把智乃高高抱起，在他坐在沙發(fā)上將小智乃放在膝上的時候，小智乃開口了：“哥......哥，真是的，請停一下啦，我還要去做飯呢。而且，大早上做這些事，會......讓人......很害羞的。”確是如此，香風(fēng)智乃的臉早已燒得像熟透了的蘋果了！她繼續(xù)說的話讓花心感到吃驚，“再過會我們還要去上學(xué)呢?！?p>　　上學(xué)？不用問花心就知道香風(fēng)智乃的年齡應(yīng)該在16、7歲，恐怕自己也和她差不多，是要上學(xué)的?？墒堑綄W(xué)校又會是一副什么光景呢？校園生活對于花心來說是既熟悉又陌生的，而夢中校園不能以常理待......思索中，香風(fēng)智乃已經(jīng)把茶水端來，是一杯紅茶。

　　花心又想到自己要不要把這是一場夢境，自己歷經(jīng)了許多才第一次來到這里一事告訴她，固然是這樣不錯，但是如果她知曉該受到多大的打擊？即使自己可能不知道再過幾年還是幾天的夢中時間就會醒來，他寧愿在那時將夢中時間定格直至自己下次歸來。想到這兒，他看向智乃的眼中更多了一分熱切和貪婪，惟愿愛她永遠(yuǎn)如此時沉醉。

　　草長鶯飛，暮春三月，花城仍是一派緩慢、祥和的氣派。一只野兔噙著野草正準(zhǔn)備叼回窩，卻被一道匆匆路過的倩影驚跑。在這略有偏僻的地方坐落著一家有名的面包房，是四十年前一個外國男子來到開的陳年老店，總之，不再贅述，前文提到的女孩正是這家店的閨女，名叫保登心愛。今天早上起，不知為何，保登心愛感到心里有一種突如其來的亂糟糟的情緒，這種心煩意亂的感覺是她從未感受過的，特別是它的來源不明更讓她憂心，整個清晨維持著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也引起同居的母親和姐姐一陣猜測?！皩α耍欢ㄊ且驗槲遗峦浗裉煲琰c(diǎn)到校值日！”她想著急急出了門。

　　長風(fēng)吹拂著保登心愛的橘色短發(fā)，她預(yù)感到那份莫名的愈發(fā)強(qiáng)烈的躁亂心情似乎預(yù)兆著一件至關(guān)重要的事，可是她全無頭緒。到了學(xué)校，智乃已經(jīng)在了，保登心愛立即興高采烈地向智乃打招呼：

　　“智乃，早上好！”

　　“心愛，你也早上好！心愛今天沒有睡懶覺呢?！?p>　　“我才不會睡懶覺！只是偶爾有一次！”

　　“好啦好啦，不說這個了。心愛，我跟你說，今天有一件非常好的事哦，不，不是一件，是好幾件！”香風(fēng)智乃開心的整個人都要融化一樣，眼中有如星芒閃爍，像是做了什么舉世無雙的大事迫不及待想和同伴分享、炫耀，同時也流露出溫柔的、沉醉的神色，以下的話每一句她都帶著手舞足蹈的動作：“是哥哥，他今天早上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哭了，他說是高興的眼淚，然后，他就突然抱住了我，抱得很緊！還有，說很喜歡我！說我做的飯最好吃了！還說要和我在一起吸收‘智乃能量’！我好開心！”

　　保登心愛感到心中像忽然被針刺痛一樣，隨后被澆了一盆涼水，心中的煩悶頓時無影無蹤。她和香風(fēng)智乃是積年的好友，也聽了多年香風(fēng)智乃將她的青梅竹馬的哥哥的事，從他們幼時的事起幾乎聽了個遍。她和她見得不多，說不上熟識，卻很熟悉。保登心愛對他是有不小的好感的，不僅是因為自幼年起就對他有的朦朧憧憬，不僅因為保登心愛一般的喜愛著每一個人，花心的身上有一種深深地吸引著她的東西，這種東西她連自己也說不清楚，也許是花心整個人。她是想要他的，保登心愛早已認(rèn)識到這一點(diǎn)，就連自己由來已久的羨慕著智乃這一點(diǎn)她也清醒地認(rèn)識著，由于害羞和女孩的矜持，心愛把這個秘密埋藏于心，而這份羨慕也由于得不到滿足一點(diǎn)一滴地積攢壯大。

　　兩人做完打掃，智乃對心愛問道：“心愛，哥哥說要帶我出去玩，你來嗎？現(xiàn)在還沒有定好去什么地方。哥哥他很少喊我出去玩，今天......他做了很多平時沒有的舉動呢，心愛，你也來吧，我們幾乎沒有三人一起出去玩過呢，到時候我跟哥哥一起去找你，也許我還可以跟哥哥說說讓他騎車載我？你覺得我這個想法怎么樣？不過，那樣的話哥哥心里一定會覺得我還是小孩子，現(xiàn)在很多以前經(jīng)常做的事都做不了了，不過我不懷念哦，因為現(xiàn)在還是和以前一樣嘛，嘻嘻！”

　　心愛答應(yīng)了智乃的提議。保登心愛小姐在這一天內(nèi)不斷地回想著和花心的點(diǎn)滴情景。哥哥大人雖然一直和我同校，但是在學(xué)校很少見到他，我是在小學(xué)五年級結(jié)識智乃，我最好的朋友，后來，上初一時才第一次見到了哥哥大人，說起來，智乃也是在五六年級時遇到的哥哥大人，我也不比她晚幾年呢......而我，我現(xiàn)在要怎樣做？心愛向來是一個率直的女孩，想到自己竟猶疑這么久，她發(fā)出一聲輕笑；我明知道自己想做什么，也明知道一定會成功，還在猶疑什么呢？難道你不想和花心在一起嗎？難道你不是已經(jīng)喜歡他幾年，早就應(yīng)該主動去接近他嗎？

　　經(jīng)過漫長的等待，保登心愛一放學(xué)就直奔花心家里?；ㄐ淖≈蛔鶐≡鹤拥莫?dú)棟，對于一個人居住稍有點(diǎn)大，不過鄰居的香風(fēng)智乃每天都會來這里找他玩，給他做飯。這天花心罕見的沒有從學(xué)校早退，當(dāng)他過了一天新鮮的校園生活回到家時就看到保登心愛已經(jīng)在門口等著他了。由于花心回家的時間很不固定，香風(fēng)智乃是不和他結(jié)伴回家的。注意到花心來了，心愛高高揮著手臂熱烈地對他打招呼：“啊，哥哥，你回來了！”無論如何，這讓花心喜不自勝，他跑過來說：“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說完，他不斷地做起深呼吸，可是深呼吸并不能平復(fù)這時最劇烈最雀躍的心，他臉上的表情由于萬分激動和失措而呈現(xiàn)出擠眉弄眼，他牽起保登心愛的手就進(jìn)了屋。幸福的淚水又抑制不住地成行淌下。他展現(xiàn)出和早晨一樣的表情對心愛說：“沒要嚇到你吧？不好意思，我太激動了?！薄皼]有沒有?！北５切膼垭m然還不大明白，但也感受到了哥哥身上滿溢出來的高興，她自己心里也開心極了，表現(xiàn)在她發(fā)燙的臉上，表現(xiàn)在她顫抖的身軀上，表現(xiàn)在她心中巨響的心跳上。她想到自己是穿著校服來的，并沒有做精心的妝容和花上幾個小時去挑選他可能的喜歡的衣服。“哥哥，你剛才說的‘太好了’是什么意思......是，因為我嗎？”心愛帶著忐忑的心情艱難地問出這句話，一定是因為太喜歡了所以才會想到這個可能，一定是因為太喜歡了所以才想知道答案，一定是因為太喜歡了所以才問出這樣害羞的話，保登心愛感到心跳的聲音如黃鐘震耳欲聾，頭也暈得厲害?！耙驗槲蚁矚g你?！被ㄐ妮p聲回答。他撫摸著心愛的腦袋，用一種慢慢的、認(rèn)真的同時又非常清晰的聲音輕輕告訴心愛：“很喜歡，一直喜歡，喜歡著你和智乃?！鼻а匀f語也道不盡的心意從花心內(nèi)心深處的一口古井如潮水般涌出，潮水打在心愛的身上，她幾乎被突如其來的幸福的浪潮拍打得站立不穩(wěn)，全身心被從四面八方涌過來的潮水所包裹。她嗚嗚地噙著淚，順勢撲到在花心身上。一定是因為太幸福了所以才全身酥軟使不上力，一定是因為太幸福了所以才腦海里除了他什么也想不到，一定是因為太幸福了，所以，才會變得更貪心得想要更多......

　　“我，真是個貪心的壞孩子。我配得上您嗎？”心愛就這樣滿足地貼到花心懷里。

　　香風(fēng)智乃用手指卷了卷頭發(fā)，拐到了水果攤前。

　　“大伯，我要一個西瓜。”

　　“哦！是小智乃呀，大伯這就挑一個最甜的瓜給你。還想要啥只管給大伯說，咱把最好的水果都給你，好的咱自己吃嘍?！?p>　　“不用不用，一個西瓜就行，謝謝大伯，多少錢??？”

　　“哎呦，你這丫頭，跟大伯客氣什么，快拿去！”

　　“謝謝大伯！”

　　智乃抱著西瓜來了花心家門前，因為不方便，她敲了敲門。“雖然每天都見面，我現(xiàn)在竟然還期待著，真是像個小孩子一樣！”

　　“來了來了！”開門的不是花心而是心愛，心愛高興地說道，“智乃，歡迎回來！”

　　“心愛！怎么是你？”智乃把買的西瓜抱到桌子上?！澳憧次覄傎I的西瓜，快叫上哥哥一起來吃吧！”

　　聽到是智乃來了，花心從屋里走出來，手里拿著一本書，他剛才正是在屋里挑選一本書打算送給保登心愛作禮物，最終決定是這一本《請你一定記得》?！皝砹?！心愛，這本書給你，送給你了?！彼麑π膼壅f。

　　“謝謝哥哥，我會非常珍惜它的，這是哥哥送給我的第一件禮物，心愛好高興！你對我真好。”心愛雙手接過書，抱在胸前。

　　第一件？花心回想了一下，不好意思地笑了，他平時只送香風(fēng)智乃禮物，不過也沒有幾件，因為不常見面和不知道自己在她心里的份量，也是因為想先和智乃打好關(guān)系的緣故，至今還沒有送過心愛東西。

　　“我要把它放在床頭，每天抱著哥哥大人送給我的禮物睡覺?！?p>　　“真是個傻瓜。”花心笑起來。

　　“心愛，先吃瓜吧，我現(xiàn)在去切?！敝悄苏f。

　　“我也要去！給智乃看一看心愛姐姐的刀法?！?p>　　保登心愛和香風(fēng)智乃各坐花心的兩側(cè)，這時已經(jīng)吃過飯了。保登心愛將目光投向智乃，她早已想過無數(shù)種做今天這件事的情形，以前她向智乃請教這個問題時智乃也多次鼓勵她，現(xiàn)在事情成了，簡直像夢幻般順利地，終于表白了自己的心意。在未做的時候總擔(dān)心會不會被討厭，這是不可避免的，盡管知道這種可能性非常小，少女也總會想象這種可能，可是這是必須要做的事呀，現(xiàn)在自己也終于可以像智乃一樣對花心哥哥做很多以前想做卻不敢做、不能做的事了。

　　“智乃，你吃完飯是要回去吧？”心愛問道。這是她再清楚不過的事，有關(guān)她接下來的計劃。

　　“嗯，我現(xiàn)在差不多就該走了?！敝悄俗谏嘲l(fā)上一前一后地擺動著腿回答道。

　　“我還要再在這待一會?！?p>　　智乃感到這句話的語氣有點(diǎn)莫名，好像在壓抑著什么一樣，很快，臨走的時候心愛在門口對自己說的“明天見”也讓她感覺有點(diǎn)不對勁。

　　“那我走了，明天見哦。”智乃又看了眼心愛，看了看哥哥，打算轉(zhuǎn)身離開。

　　“等一下，”花心突然說，“今天晚上的智乃能量還沒有補(bǔ)充！”

　　“真拿哥哥沒辦法，只能一小會哦，因為哥哥十分希望這樣做太可憐了我才答應(yīng)的哦?！?p>　　智乃做了一個離別的擁抱就走了。目送智乃走遠(yuǎn)后，心愛鼓起臉直盯著花心，不斷拿雙手捶著花心說：“我也要嘛我也要嘛。哼！”

　　天色已經(jīng)晚了，花心摟著心愛望向夜空，這是一個月明之夜，在月亮的四周擁簇著大大小小的星星，夜晚的新鮮空氣吸入讓人精神一震。只見保登心愛踮起腳尖，稍顯費(fèi)力的附在花心耳邊說：“我今晚，可以借宿一晚嗎？”花心答應(yīng)了心愛的請求。但是不只如此，之后保登心愛忸怩地告訴花心想要一起睡，花心也答應(yīng)了她的請求，“一切都進(jìn)展太快了。”他說，“我原以為會是先和智乃，然后我再去找你，就這樣，智乃和心愛我都喜歡。我同時喜歡著，我是一個花心的男人。”第二天，智乃照常來喊花心起床，看到兩人躺在一張床上，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