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的很快,不知不覺間,新進弟子考核的日子到了。
萬獄谷中,陸銘緩步的走出,如同蝸牛般,但他這個樣子,比起以往,無疑是好上了許多。
自從肉身蛻變之后,他在萬獄谷中,可以一邊承受著強大之力的鎮(zhèn)壓,一邊進行修煉,那盡管是無法一直堅持下去,但也不會如最初時的那般,離開時近乎爬著出來。
這就是很大的進步,而最近這十幾天的修行,也讓陸銘非常滿意。
當(dāng)然,那個效果不可能有多明顯,更多的是一種無聲無息的滋潤與提升,但看不出來,與人對戰(zhàn)的時候,就會讓對手或是敵人察覺到他的難纏,乃至是可怕。
“明天,就是新進弟子考核?!?p> 陸銘深吸了口氣,在原地恢復(fù)了之后,隨即遠去。
回到圣府,安靜的休息了一晚。
翌日,天色放亮之時,整個東荒武道學(xué)府各處,猶若沸騰了起來。
雖說只是新進弟子的考核,對于老生們來講,他們曾經(jīng)都經(jīng)歷過,然而因為各種原因包含在其中,令得這場考核,也成為了學(xué)府的一次盛會,引來眾多關(guān)注。
陸銘收拾了一下,然后走出圣府。
這座山峰,無比的安靜,看來所有的人,全都去觀看新進弟子考核了,陸銘也沒遲疑,動身遠去。
考核之地,在東荒武道學(xué)府中央的那座巍峨山峰,那里被稱為主峰,亦稱東荒峰,乃這座古老學(xué)府的核心所在,傳聞中的功勛殿、道河等地,都在東荒峰。
包括,人界中的至高無上之物,人祖塔!
偌大的主峰,猶若連接著天地,近距離去觀看,能夠感知到一陣無上玄妙之感,仿佛天威,不能探測。
不過,在陸銘的感知中,這陣無上之威,他覺得有些熟悉,并不那樣的陌生。
人祖塔!
人界天地中,陸銘并非是對人祖塔最為了解的人,但他肯定是這個時代中,最近距離接觸過人祖塔的人,因為,他曾經(jīng),神識進過人祖塔第十一層。
要不是這樣,他也無法對這陣無上之威有熟悉的感覺。
人祖塔,定鼎人界天地,鎮(zhèn)壓人界氣運,繁衍人族,人祖功德無量。
在人祖塔面前,道河也好,功勛殿也罷,又或者其他,全都不那么重要,所以,即使這學(xué)府主峰之中,還存在著其他玄妙,卻也都在人祖塔的玄妙面前被遮掩了,甚至是,它主動會收斂,不敢與人祖塔爭鋒。
陸銘倒是有心,想要用劍眼看一下,這東荒武道學(xué)府中的人祖塔,與其他學(xué)府中的人祖塔到底有什么不同之處,他始終都還記得,當(dāng)天來自人祖塔十一層中的那道驚天殺意。
可惜,不能這樣做。
以東荒峰為中心,四面八方的山峰上,此時此刻,匯聚了太多的人在,往日里很少現(xiàn)身的學(xué)子都來了,而所有的目光,都匯聚在東荒峰的其中一處。
陸銘到來,很快就察覺到了那個地方。
那是在東荒峰腹部,開辟出來的一方空曠之地,但那里并不平整,諸多嶙峋怪石立于其上,直接呈現(xiàn)出一種混亂之感。
視線繼續(xù)遠眺,就能看到,在那盡頭的高處,矗立著一座,猶若黃金所鑄的高臺,光芒萬丈,仿佛驕陽落于此。
聽顧卿然她們說過,這座黃金戰(zhàn)臺,便是新進弟子們最終一戰(zhàn)之地,而到最后,這上面,只能有一人存在,這一人,便是新進弟子之首。
在陸銘到來,打量著這一切的時候,一道渾厚的蒼老聲音徐徐響徹:“所有參加我東荒武道學(xué)府考核的人,立即進入此地?!?p> “唰!”
話音落下的瞬間,四面八方,道道身影暴掠而出,飛快的掠向黃金戰(zhàn)臺之下的那片空曠大地上,隨即,每一個人,皆是占據(jù)了一座怪石,站立于其上。
這樣的一幕,讓陸銘心有所震撼。
他來自云望城,那里的學(xué)府,放眼整個東荒域的低等學(xué)府中,其實很不起眼,云望城太小,多年來,也少有天驕走出,縱然有,選擇的也不會是東荒武道學(xué)府這座圣地。
在陸銘想來,東荒域固然廣褒,全民皆武,不會埋沒掉任何一位天驕,不存在那些有天賦的少年得不到栽培而沒有被發(fā)現(xiàn),但如今人界末武,資源太少,縱使天驕不會被埋沒,如今出現(xiàn)在這里的眾多少年天驕,這個數(shù)字,著實有些驚人了。
要知道,除了東荒武道學(xué)府外,東荒域上還有其他高等學(xué)府,有些天驕會選擇那些高等學(xué)府,墨玄就是這樣。
但依然還有這么多少年來到此處,可見人族的底蘊。
如今到來的這成千上萬少年天驕,哪怕個中可能會有不少被淘汰,學(xué)府也能收到許多學(xué)子。
真不愧是圣地,在如今的環(huán)境之下,還依然能夠同時提供這么多人修煉。
東荒武道學(xué)府如此,其余八域的圣地亦如此,再加上世間中的其他高等學(xué)府,雖說那些高等學(xué)府,不及這九座圣地,也依然可以支撐當(dāng)今武者正常修煉,人界,還并沒有到窮途末路之時。
但,對人界而言,這或許已經(jīng)是最后的掙扎了,因為人界,也只剩下這些了。
“小家伙,你還在等什么?”
突然,那道熟悉的蒼老之聲直接響在了陸銘的耳中,他收起了心中所想,身形一動,暴掠而去,到了那片空曠之地,隨意占據(jù)了一塊怪石。
眾多的少年天驕,自東荒域各處而來,在此之前,均是刻苦修煉多年,而后,義務(wù)反顧的選擇了這里,對于他們來講,這座古老學(xué)府,能夠讓他們看到未來的武道之路。
只要能進了這座學(xué)府,未來,說不定就能青云直上,笑傲一方,成就一生之名,甚至代代相傳。
但,想要獲得這樣的未來,那就必須,先通過了當(dāng)下的考核。
所以,每一個人身上,都是涌動著昂然的戰(zhàn)意,多年苦修,成敗就在此一舉,雖說這并非是他們唯一的路,可這是他們最光明的一條路,沒有人會輕言放棄。
“陸銘,到前面來!”
這句話,不在是陸銘一人聽到,這整個空曠大地,乃至四面八方的所有人都聽到了,這是故意,讓陸銘直接走到眾目睽睽之下。
陸銘!
就算在當(dāng)天,因金澤琛之事,已有不少人見過了陸銘,可有更多的人還未曾見到。
于是,包括在場的這些少年們,所有的目光,在陸銘動身,向最前方而去的時候,全都在最短的時間中投射而來,都想要仔仔細細的看一看這個少年。
對于學(xué)府中的老生們而言,陸銘雖還不具備與他們爭鋒的絕對資格,可是,已容不得他們小覷,一頭開五脈的鎮(zhèn)靈獸被斬殺,沒有人會相信,他只是在那場大戰(zhàn)中閑逛了一圈。
而對于這些參加考核的少年們來講,陸銘會是他們,爭奪最高榮譽的攔路虎。
眾多目光注視下,陸銘從容前行,不管那些目光之中,涌動著怎樣的凜冽,或是忌憚,還是其他等等,均未影響到他分毫。
“裝腔作勢!”
一處山峰中,金澤琛眼中含著煞氣,冷冷的道。
相同的時間,另外一個地方,趙誠暄眼中,同樣冷意席卷如浪,可他不是金澤琛,好歹和陸銘交手過,算是領(lǐng)教過陸銘的實力,沒有那么自以為是。
“趙燭,怎么樣,有沒有把握?”
他身邊的趙燭淡然道:“未曾親眼見他出手,不好下判斷?!?p> 話雖如此,那份自信,還是讓人很明顯的把握到,在趙燭看來,陸銘無愧為頂尖天驕,可終究只是剛來學(xué)府沒多久。
不論他天賦如此的過人,曾經(jīng)所處的環(huán)境,決定了他沒辦法在武道之路上高歌前行,可自己不同,哪怕僅在學(xué)府之中只修行了一年的時間,這一年,比起過往數(shù)年都是不遑多讓。
以后的自己,肯定不會是陸銘的對手,但那是以后,不是現(xiàn)在。
眾人之前,巨石上,陸銘站立,然后抱拳,看向前方。
前方不遠處,那座黃金戰(zhàn)臺之下,倆道蒼老的身影無聲無息的出現(xiàn),仿佛自虛無中而來。
其中一人,是沈勁松閣老,另外一人,面如棗玉,道骨仙風(fēng),雙瞳中,含著溫和的笑意,那份慈祥,像是鄰家的老爺爺。
“老夫沈勁松,這位是洪毅閣老,與老夫一道,此番受府長所托,主持此次我東荒武道學(xué)府的新進弟子考核…”
洪毅!
陸銘心神輕輕一動,原來,這位就是洪毅閣老。
他自然不會忘記,當(dāng)天針對顧卿然的,除卻一位周川閣老外,還有一人,便是這位洪毅閣老。
很難想像,這位外表慈祥,仿佛與世無爭的老人,會做出那樣令人不齒寒心之事。
所謂知人知面不知心,大概就是這個意思了。
不過,先不談人品如何,陸銘的實力,自然是無法把握到洪毅到底有多強,可是,感覺中,他比起沈勁松,只怕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樣的實力,想必能名列人界頂尖之上,可這樣的強者,為了所謂的不同理念,行事毫無光明正大可言,實在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