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刻意親近
盧琇璟眼神更加閃亮,無視未來夫婿的催促,堅持要留下來看場熱鬧。
“杜大人,涂大人剛走?!睂幭蓛嚎蓻]多想,指了指涂銘樾離去的方向,可惜他溜得實在是迅速,早不見了人影。
“我有事找他?!倍棚@彰舉頭張望,似乎真有要事要找涂銘樾。
寧仙兒看見已走到數(shù)步開外的顧青鈴被杜若靈奮力扯住,不停在她耳邊低語。
明白杜若靈是因為懼怕顧青鈴在兄長面前鬧起來,不好收場,努力勸說顧青鈴來日方長。
不論前塵還是今世,杜若靈都對趙霽懷了心思,縱使她每次現(xiàn)身都清純如玉,寧仙兒可不會相信她對自己心無芥蒂。
可現(xiàn)在趙霽已然落難,她就算心仍向往之,也應當自知以她杜家嫡女的身份再無可能。
但畢竟她是杜顯彰的胞妹,不看僧面看佛面,多少還是要給些面子的。
寧仙兒沒再刻意挑釁,而是微側了身,佯裝并未看見。
見顧青鈴居然聽勸離開,盧琇璟十分失望,向杜顯彰和寧仙兒道了別,與自己的未婚夫婿心有不甘地離開。
杜顯彰這才低頭問她,“今日受了委屈,我陪你散散心?!?p> 寧仙兒搖頭,“算不得委屈,比起來,涂大人應該更尷尬吧?”
杜顯彰邁步朝宮外走去,示意她跟上。
“所以他準備逃往外地。”盧琇璟已經(jīng)透了消息,現(xiàn)在杜顯彰也這樣說,可見涂銘樾去渚州之事已然坐實。
劉知州被免,肖通判獲罪,確實需要新官上任。
與其換個肖通判那樣的,涂銘樾真是上上之選,渚州百姓之福。
“涂大人是好人?!痹缇涂吹剿屯裤戦型p焰火,還相談甚歡的杜顯彰,此刻終于將介意寫在了臉上,“你方才是刻意氣顧青鈴的?”
寧仙兒并不覺得因為顧青鈴心儀涂銘樾,自己就連話也不能與他多說了。
心說自己還決定要親自去他府上道謝渚州援手之恩呢。
“只有她因為走火入魔才會多想,涂大人與我相識,既遇見了,交談兩句,也屬正常?!?p> 杜顯彰輕咳了聲,寧仙兒評價顧青鈴的話,不經(jīng)意間也刺痛了自己。
自開蒙起,他就是宮宴的常客,何曾像今日這般坐如針氈,生怕她出半點岔子。
顧青鈴為難她,因為不能相助已然讓他難受,之后她和顧青鈴隔著半闕荷塘的爭論,也讓他憂心,讓怕她落了下風。
再之后是涂銘樾,簡直讓他認為,圣上這哪是幫他,簡直是毀他——的好姻緣。
“午后的茶點,很好吃?!睂幭蓛嚎粗^頂?shù)膱A月,月光如白色絲綢,輕灑宮闕樓閣,真乃一幅美景。
杜顯彰轉頭看她后,順著她的目光也抬頭望月。
“雖然知道你能夠應對,可我還是忍不住擔心你。怕有像顧青鈴那樣的,怕有人拿崇王府說事,更怕有不可測之事發(fā)生?!?p> 寧仙兒回以輕笑,“義兄,我不是都應付過來了嗎?”
“十公主來找過你?”杜顯彰并沒有夸贊她,反而問起了其他。
“她應該是想為世子出氣的?!睂幭蓛鹤猿拜p笑,“因為我在他危難之時,果斷分了籍?!?p> “她應該是幫三皇子來問的?!倍棚@彰說完,想起她或許并不知道三皇子是誰,“她與三皇子皆是皇后嫡出,三皇子與世子私交極好?!?p> “所以我說一切全是誤會,輕易就將她騙走了?!睂幭蓛涸俅翁ь^望月,希望自己心中所念之人,此刻也在觀月。
“這樣應對最好?!倍棚@彰回道,“于你和世子,都好?!?p> 寧仙兒點頭,強迫自己同意他的看法。
第二日,寧仙兒寫了拜帖,就讓蘇無量送去京西烏衣巷。
很快蘇無量拿了回帖返回。
寧仙兒上街挑了些文房四寶,蘇無量說道:“我好像看到涂大人家中還有長輩在?!?p> 寧仙兒當即又買了些滋補之物。
還和蘇無量探討,“黃白之物,怕折損他的清譽,這樣的尋常之物,應該無妨。”
約定的日子,涂銘樾在門前相迎,見她身后的蘇無量提著大小包袱,直接挑了眉,“寧姑娘,何須如此?!”
寧仙兒大方說道:“過門即是客,哪有空手到人家中做客的!”
涂銘樾無奈搖頭,“那本棋譜,越看得益越多。回京之后,總算有了空閑,我已抄錄一遍。既然寧三爺平安歸來,該物歸原主?!?p> 寧仙兒順勢就問起爹娘之事。
涂銘樾卻直接搖頭,“這事莫說是我,就連杜大人都不再親自經(jīng)手。”
“不過,問罪的卷宗里,并不見寧三爺和簡夫人?!?p> 杜顯彰早就讓她安心,如今再從涂銘樾口中聽到,寧仙兒已然確定爹娘無事。
“多謝涂大人?!?p> 涂銘樾輕輕擺手,等涂園上茶后,主動提及了趙霽,“倒是世子,我猜不透圣上的心意?!?p> “會問罪嗎?”這是寧仙兒最擔心的事,榮華富貴身外之物,性命相關最為重要。
涂銘樾又是一陣搖頭,“實在不知。畢竟崇王府,很難逃脫罪責。”
“他會在普渡寺,清修一輩子嗎?”寧仙兒問出后,直覺自己有夠傻,涂銘樾如何能知曉。
涂銘樾果然愣了許久,“圣上該不會,如此狠心吧,畢竟,”畢竟什么,他不再說,寧仙兒正想著要不要追問,書房門外有婦人的聲音,“家中來了客嗎?”
門外守候的涂園答道:“夫人,是渚州的仁善娘子,前來拜會公子?!?p> “哦?”婦人話音落時,正好出現(xiàn)在書房的門前。
寧仙兒趕緊起身,門外素凈衣裙,不飾珠釵的婦人,眉眼與涂銘樾相似。
“寧姑娘,這是家母。”涂銘樾緊走數(shù)步,扶了母親進來,“母親,這便是渚州城興辦成德堂的仁善娘子。”
“寧姑娘好?!蓖裤戦械哪赣H和善開口,寧仙兒自覺失儀,趕緊補上了一禮,“寧仙兒見過涂夫人?!?p> “你不似你母親,卻又像極了你母親。”涂夫人落座后,望著寧仙兒就來了句評價。
寧仙兒難免詫異,涂夫人又說道:“昔日在京中,我倆也算相熟?!?p> 因為摸不準她與娘關系如何,寧仙兒決定裝傻,“人人皆說我像父親。”